“**年前,我纔剛加入遠征軍,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編隊長,他們呢?”
秦焱指着自己身邊的一羣人,笑道:“艾勒?他在咱們隊伍裡地位最高,可他只是庶出的世子,剩下的都是些沒身份沒地位的人。”
“老子就是個獵人,地位低賤得很哩。”哈哈大笑道。
“沒錯,我們就是一羣沒身份沒地位的小人物。”
秦焱笑眯眯的聳了聳肩膀,對耿狄斯說道:“死了也就死了,又算得了什麼呢?呵呵,元帥的家族可是高高在上的,如果我沒說錯,這一萬多人裡面有不少,都在帝國擔任不低的職位吧?”
“你想說什麼?”耿狄斯怒道。
“一羣地位低賤的人,如果能殺光一羣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這筆買賣應該是很划算的,大家說對不對?”
“對!”
51號編隊所有人放聲大喝,聲音震動寰宇以至於虛空都在瑟瑟顫抖,反觀塔洛克家族的那幫人,竟然有不少露出深深地怯意。
在這些地位超然的家族中,不乏能夠爲了家族榮耀而不惜一切的族人,但誰都不能保證每一個人都能做到。
這個世界向來是勇者和懦夫並存,自幼生活的優渥環境裡的家族子弟,反而更容易滋生懦夫。
美好的生活讓他們眷念,讓他們更希望活下去。
反觀51號編隊,大家不止一次跟秦焱出生入死,不管是以前的原班人馬,還是後來加入的那批獵人,以前過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死亡從來都不會讓他們畏懼——也有畏懼的,比如哈雷爲首的獵人團隊裡,只不過早先就被秦焱殺了,變成了後卿控制的活屍,留下來的沒一個軟蛋。
看到族中有不少人,在51號編隊瘋狂的聲勢下,竟然有不少人露出怯意,耿狄斯的心徹底涼了。
他知道,一旦動手結果會比想象中更慘。
之前的推測僅限於,雙方都不惜一切拼命的情況下,如今51號變成衆志成城,而塔洛克家族這邊卻有不少人生怯,一旦開戰很難讓所有族人,都有死戰到底的意志力,結果就是以更快的速度潰敗。
“塔洛克家族從來不懼威脅。”說這句話的時候,連耿狄斯自己都覺得底氣不足。
是的,他是不怕死。
但是!
塔洛克家族不是他一個人的,是歷代先祖用生命和鮮血堆積起來的,難道爲了跟一羣亡命之徒置氣,讓家族數百萬年基業毀於一旦?
縱然這裡並非塔洛克家族的全部力量,但也佔了不小的比重,如果這一萬多人全部折損在這裡……
可以想象,塔洛克家族在天琴族中、在帝國的地位,都將會大幅度下降,甚至有可能淪爲二流家族。
這種結果是他所無法承受的。
“當我比別人強的時候,我就喜歡威脅別人,怎麼樣?”秦焱笑得風輕雲淡。
“秦焱!我操你十八輩祖宗!”
這句話耿狄斯沒有罵出來,他是在心裡罵的:他現在根本不想報什麼仇了,只要秦焱稍微鬆點口,稍微給他點面子和臺階,他就可以暫時不去計較,可對方卻咄咄逼人,看這架勢自己只有兩個選擇。
要麼開戰。
要麼投降。
關鍵這兩點帶來的後果,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秦焱這個雜種,這是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當然,我一點也不希望跟元帥大人爲敵。”
就在耿狄斯快要被逼瘋了,在開戰和投降之間,根本沒辦法選擇時,秦焱又說話了:“其實這原本就不是什麼大事,對吧?帝君把公主殿下許配給了那個廢物……不好意思,對於比我弱的人,我習慣性的稱之爲廢物。”
“秦焱!”安迪魯特大怒。
“閉嘴!”耿狄斯低聲呵斥道。
他現在巴不得秦焱鬆口,只要有哪怕一丁點臺階他就藉機下坡了,這種機會怎麼能讓人破壞掉?
“廢物,你喊我幹什麼?”秦焱笑眯眯的看着安迪魯特。
“我……我……”安迪魯特察覺到了曾祖投來的嚴厲眼神,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沒事?沒事我就繼續說了。”
秦焱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說道:“帝君把公主許配給那個廢物,那是帝君跟元帥私底下商量的,我不知道,公主殿下也不知道。所以呢,我跟公主殿下怎麼樣,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對不對?”
“……”耿狄斯不知該怎麼接茬。
“我沒錯,公主殿下也沒錯,那是誰的錯呢?”
聳了聳肩膀,秦焱微笑道:“當然,塔洛克家族也是受害者,但我跟公主殿下情投意合同樣沒錯不是?那麼,那個廢物來找我麻煩,是不是說明他錯了呢?元帥大人,您怎麼不說話呢?你覺得是誰錯了?”
耿狄斯有種想不顧一切,跟他同歸於盡的衝動,但他是個理智的人,他很完美的剋制住了衝動。
這特麼讓自己怎麼回答?
“是安迪魯特錯了。”
最終他作出了隱忍的決定,打落牙齒和血吞:“這件事看來是本帥誤會的,本帥聽安迪魯特說是你先打了他。秦副司令官,看來這真是一場誤會,安迪魯特這個混蛋……你知道的,這些年輕人吃了虧之後,都會跟長輩添油加醋。”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自己這邊不服軟秦焱肯定不罷休,但他是不能服軟的,也不能承認錯誤。
他是塔洛克家族的掌舵人,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着家族的顏面,所以就只能把安迪魯特推出來擋槍。
這樣的話,整件事就錯誤將會歸咎到安迪魯特身上,可以被當成安迪魯特從中挑事導致雙方誤會,進而引發出更大的矛盾,造成現在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這老傢伙果然聰明啊。
“原來如此,我就說以元帥大人的英明,怎麼可能做錯事呢?”秦焱露出萬分驚訝的神情。
“既然是一場誤會,以本帥之見……”
“既然有人從中挑事引來這麼大的誤會,差點把卑職和元帥都捲進去了,這個挑事的人必須嚴懲,元帥您說對不對?”
“這個……”
“祖爺爺!”安迪魯特驚怒交加。
他不是笨蛋。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當然知道祖爺爺這麼做,也是不得已的,是爲了整個家族的顏面。
背上這麼個黑鍋他也不會在乎,畢竟是爲了家族,然而如果是實質性的懲罰,就說不過去了!
“回到家族之後,我會仔細調查這件事,並且對安迪魯特做出懲罰。”這句話讓安迪魯特鬆了口氣。
“那只是對塔洛克家族的人有交代了,我呢?難道那個廢物把我捲入這場是非,對我和我的團隊造成這麼大的損失,難道不需要有個交代麼?”
“秦副司令官,你有什麼損失?你的人……”
“精神損失費,誤工費,體力耗損費……這損失算起來可就大了,難道我剛纔打了半天就沒有損失?”
“你……”
耿狄斯都快崩潰了,51號編隊沒有任何傷亡,連一根毛都沒掉,竟然還想讓他們賠償損失:“你到底想怎麼樣?”
“損失了就得賠償,不賠償——就把挑事的人交給我處理,或者再回到協商之前的狀態?”
協商之間的狀態就是劍拔弩張,就是兩方火拼,那是耿狄斯最不想看到的,現在可是好不容易有了臺階。
三條路。
要麼把安迪魯特交給秦焱處置,因爲耿狄斯已經承認,這件事是安迪魯特引起的,要麼就是賠償51號編隊的各種損失,要麼就是全面開戰。
開戰肯定不行!
把安迪魯特交給秦焱處置,絕對是有死無生的結果,關鍵這會讓其他族人心寒:安迪魯特被推出來背黑鍋也就罷了,怎麼能犧牲他的生命?
最終的戲劇性變化就是,耿狄斯不得不做出一筆不菲的賠償,不過他聲稱這是因爲安迪魯特犯錯,而對秦焱做出的賠償,彰顯出塔洛克家族不偏私的氣度,言下之意絕不承認認輸。
當然,這麼一點面子秦焱還是給他們留了,反正他的目的是利益——實質性的利益更重要。
談妥了條件之後,威風凜凜殺氣沖天直奔第二基地的塔洛克家族,一萬多精英在耿狄斯的帶領下狼狽離開。
誰都沒想到,這場對秦焱極其不利的衝突,竟然以如此結果落下帷幕。
就在塔洛克家族的人離開後不久,搭乘鑲嵌着皇室徽章戰艦的凱撒,帶着一批皇室護衛匆忙趕到。
只是……
他發現想象中的事情沒有發生,塔洛克家族的人已經沒了蹤影,51號編隊所有成員毫髮無損。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卻說另一邊,在一艘五星級戰艦的控制室裡,耿狄斯彷彿瞬間蒼老了很多,他雙眼毫無焦距的看着某處。
“祖爺爺,我們立刻返回族中,調集更多精銳過來,一定能把秦焱徹底剷除!”
安迪魯特滿臉的憤慨和怨毒,陰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混蛋不可能再有其他籌碼!”
“把族中‘影衛’全部帶來?只是爲了對付一個遠征軍基地的副司令官?”耿狄斯反問道。
“我們家族決不能……”
“蠢貨!”
耿狄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喝道:“難道你還看不出來麼?現在的秦焱,已經不是我們所能輕易殺死的,甚至於……這可能由始至終都是一個局,有人希望我塔洛克家族當秦焱的磨刀石。”
“誰?誰敢算計我塔洛克家族?”安迪魯特怒道。
“帝君。”
“啊!”
“我算是看出來了。”
耿狄斯苦笑着搖搖頭,無奈道:“安迪魯特,從今天開始徹底忘掉這件事,以後絕對不要招惹秦焱。看來,磨刀石的任務已經結束了,秦焱這把刀足夠鋒利,塔洛克家族已經沒能力繼續當他的磨刀石。另外不要記恨帝君,他把天琴族的族人拿出來當磨刀石,最終的目的依然是爲了本族。或許……秦焱把刀真的能夠,給帝國、給天琴族帶來一個不一樣的未來,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