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兒跟你什麼關係?”秦焱問道。
“媚兒是偶媳婦。”夯貨答道。
秦焱差點沒一跟頭摔死,在他的印象中,那個叫媚兒的女人極其漂亮,而且騷媚入骨風姿綽約,沒有一點鄉旮旯裡的土鱉味。
原本他還以爲,媚兒是這個苗人的女兒,沒想到竟然是夫妻關係,他們從頭到腳有哪一點像夫妻?
當然,這個時候他是萬萬不會表現出,對他們夫妻關係持懷疑態度的。
“媚兒漂亮嗎?”秦焱又問。
“漂亮!”
苗人露出很神往、很興奮的表情,兀自搓手道:“媚兒是除了蠱王最漂亮的女人,在偶們那十里八鄉都是出了名的,她還上過高中哩……對了!是你殺了媚兒,你還問偶她漂不漂亮?”
突然!
這夯貨臉上閃過一抹震驚,總算是聰明瞭一點,驚道:“你不知道媚兒長什麼樣?真的不是你殺了她?可是……”
“你也說了媚兒很漂亮,她從苗疆過來,我跟她沒仇沒恨的,幹嘛要殺一個那麼漂亮的女人?”
“對啊,你爲什麼要殺她?”
“看吧!”
秦焱聳了聳肩膀,苦笑道:“連你這麼聰明的人,都想不通我爲什麼殺媚兒,這說明什麼?”
夯貨朝秦焱眨巴着眼睛不說話,他本來想問問爲什麼,可是被對方誇獎聰明,如果還問爲什麼不就顯得太蠢了嗎?
以秦焱的眼力和智商,很容易看出他的心思:“以你的聰明,應該懂得‘殺人動機’這個詞的意思吧?”
夯貨只懂殺人,哪懂什麼殺人動機?
當然,他絕不會承認自己不懂,因爲秦焱誇他聰明瞭,就算不懂也要不懂裝懂:“偶知道。”
“我跟媚兒往日無冤近日無仇,對吧?”
“對!”
“她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對吧?”
“對!”
“換成你,你會閒着沒事幹,殺一個跟你沒仇沒恨的漂亮女人嗎?”
“不會。”
“所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沒根本沒有殺媚兒的動機。”
“啊!”
夯貨狠狠地一拍大腿,滿臉怒容:“那些王八蛋!一定是他們看媚兒漂亮,所以……所以……然後他們跟你是敵人,就誣陷到你身上,偶要讓他們不得好死,讓他們嚐嚐萬毒噬心的滋味!”
秦焱嘴上說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因爲說話不費力,起個頭對方就知道你想說什麼,實際上他更喜歡跟蠢貨打交道。
就像現在,以他的智商和口才指鹿爲馬、顛倒黑白、無中生有,立馬就把這夯貨給策反了。
還有什麼比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更爽更痛快的事情呢?
“我看你也不容易啊,坐上來吧。”
秦焱打開車門鑽進駕駛室,拍了拍副駕駛的真皮座椅,對有些生怯的夯貨說道:“你老婆被人害死了,千里迢迢跑過來尋妻,想爲妻報仇,單憑這一點我就不能不幫你,唉……總不能讓壞人逍遙法外吧?”
“你真的願意幫偶?”夯貨又是激動又是感激。
“我們是朋友。”秦焱沉聲道。
“大兄弟,剛纔……剛纔偶差點犯錯了,錯把好人當成壞人了,偶對不起你!”夯貨熱淚盈眶。
“不打不相識嘛,況且你也是受奸人矇蔽,不能全怪你。”秦焱語重心長開解。
“嗚嗚嗚……”
從遙遠的山區來到大都市,那些混蛋對他頤指氣使,今天總算碰到好人了,夯貨感動的痛哭流涕。
如果知道媚兒是被秦焱所殺,不知道他會作何感想?
“那些人在哪裡?”秦焱問道。
“偶不知道。”
“你……你怎麼會不知道呢?”秦焱傻眼了。
“你看。”
夯貨從口袋裡摸索出幾張照片和一個紙條,照片上是秦焱的容貌,以及他開的奔馳usv跟車牌號,紙條上寫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他們派人去偶家鄉,讓偶到了這裡打電話給他們,偶來了之後,他們就派人把偶送到這條路,說看到這輛車或者照片上的人,就是殺媚兒的仇人。”
何止是夯貨,簡直是傻逼啊!
到目前爲止,只接觸過對方派來的手下,連對方人都沒見過,他竟然就傻乎乎的相信了,雖然對方說的是真話,可這貨也太容易相信人了吧?
秦焱心思一轉,問道:“你有手機嗎?”
“沒有,偶用公用電話打的。”
在這個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一個三四十歲的男人連手機都沒有,說出去恐怕沒幾個人會相信吧?
土鱉!
極度土鱉!
秦焱把車開到某條街的公用電話亭,說道:“你打電話給他們,按照我說的跟他們說,只有這樣才能幫媚兒報仇,明白嗎?”
“明白!”夯貨點頭。
“你真聰明。”
“嘿嘿……”
再次被秦焱誇獎聰明,夯貨開心的不得了,趕緊跑到電話亭旁邊,可惜當他把手伸進口袋時,連一個硬幣都沒找到。
這特麼都什麼人啊?
看到他從口袋來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票,總共加起來也不超過一百塊,秦焱很像問他是不是走路來平江的。
那個幕後主使者也太特麼摳門了,就算請殺手也要花錢吧?
這夯貨雖然腦子不太好使,之前表現出的實力,卻最少也有七重天后期,加之苗人向來擅長用毒用蠱,戰鬥力恐怕比一些八重天初期高手都強,這麼個超級高手,竟然一毛錢不用就找來了。
秦焱突然覺得夯貨挺可憐的,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兩枚硬幣遞過去。
夯貨很快撥通了那個號碼,他腦子雖然不好使,不過有秦焱在旁邊教,複述秦焱的話倒不成問題:“偶把那個混蛋抓住了,對!他被偶用毒藥迷倒了,要不要直接殺掉?好的好的,偶等你們過來。”
原本,幕後黑手是讓夯貨殺了秦焱,現在秦焱就是在賭,賭他們對於被生擒的秦焱更有興趣。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或者說,幕後黑手固然希望生擒他,只不過覺得不太可能,這才退而求其次只要殺掉就行,如今聽到生擒活捉的消息,還不得樂瘋了?
奔馳usv重新駛回之前的林蔭小道,秦焱倒在路邊‘昏迷不醒’,夯貨坐在路邊花圃邊沿上,手裡拿着根旱菸吞雲吐霧,刺鼻的味道差點把秦焱嗆醒,這玩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抽的。
大約半個小時後,一輛很普通的金盃麪包車駛過來,四個穿着整齊的男人,把秦焱擡上車飛馳而去……
萬國酒店,頂層套房。
金昀疇坐在沙發上,手裡端着酒杯,眸子裡不時閃過焦急神情,三不五時朝房間大門看上一眼。
套房的客廳裡沒有其他人,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手下守在外面,房間裡除了他只有另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
“夏前輩,這次多虧您了。”看得出金昀疇對男子甚是尊敬。
“客氣。”
男人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顯得很是傲慢,雖然在另一個勢力他只是個高級打手,但是在金家人眼裡,他卻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沒多久,外面傳來清脆地敲門。
金昀疇立馬滿臉興奮=站起來,那個男人也跟着站起來了,緊接着就看到兩個大漢擡着一個人走進來,後面跟着穿着苗疆服飾的中年男子。
“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秦焱被丟在地上,金昀疇發出興奮之極的狂笑,可能因爲笑得太厲害,扯動了數日前被打成豬頭還沒完全恢復的傷口,他疼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指着昏迷不醒的秦焱放聲大罵:“姓秦的,你特麼也有今天啊,少爺要讓你生不如死!”
他恨秦焱,他有足夠的理由恨秦焱!
想他金昀疇生於金家身份尊貴,從生下來的那一天就註定高高在上,他這些年來玩了無數女人,好不容易對一個女人動了心,竟然被這麼個無權無勢的小癟三大鬧訂婚典禮,把自己喜歡的女人搶走了。
這還不說,在訂婚典禮上當着那麼多人的面,他抽了自己十幾個耳光,前幾天更是再次把自己痛打一頓。
可是……
可這個雜種攀上了林家的高枝,想通過家族權勢正面對付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上次被打之後他一度萌生放棄報仇的念頭。
官方力量對付他?
這傢伙攀上了林家,林家的實力遍佈整個吳都省,因此想要通過官方力量對付他,林家不可能不聞不問。
偷襲?
他可是親眼見過秦焱在訂婚典禮上的表演,後來他也暗中通過特殊途徑調查,發現這傢伙身手強得嚇人,在平江還有一定的關係網,以他的力量想偷襲秦焱難度太大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放棄的時候,有人找上門來,提供了他力不能及的幫助。
如今,這個混蛋就躺在自己腳下!
他秦焱也有今天啊?
可能覺得自己的情緒太激動了,金昀疇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對那個傲慢的男人,恭聲說道:“夏前輩,這次真的多虧了您,要不然……”
“他也是我的敵人,我不是在幫你。”男子不留情面的打斷他的話。
“以夏前輩的意思,該怎麼處理?”金昀疇不敢生氣,甚至不敢說出任何處理秦焱的話,這件事必須由眼前的男人裁定。
“哼!”
男人眸子裡閃過一抹,近乎實質般的殺氣,陰聲道:“因爲某些原因,少主不方便親自過來,不過……少主吩咐過,如果有可能的話,要用最殘忍的方式幹掉他,你覺得什麼樣的方式最殘忍?”
金昀疇一愣,隨即對穿着苗族服飾的男人,擺手喝道:“你們苗疆不是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麼?現在,你就用最殘酷的手段對付他,千萬不能很快就弄死了,要讓他生不如死,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