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秦徵的目的,特別是當事人以及這些高層們,以冷家老爺子爲代表的水省高官們其實早就明白,齊水城不是秦徵的極限,相反的,還極大的限制了他的發展,而他心甘情願的留在齊水城幫助冷雲天打拼江山,非是冷紫凝的關係,也非是冷雲天的知遇之恩,相反,無論是冷紫凝還是冷雲天,都在藉助着他的力量迅速的膨脹着,這從玉彩動力由代工生產到自主研發以及冷雲天的這個“代”字去掉,就可以看出來,跟着秦徵冒險,回報率遠大於風險,或者說,明知道有風險,但是巨大的利潤同樣讓人垂涎三尺,就連聲望日益被冷雲天壓制的姜方圓也默認了這種現狀,功勞是大家的嗎,你冷雲天跟着吃肉,我啃骨頭和喝湯,也足夠再上一層樓了。
同樣,像姜方圓這樣的人物也看得透,秦徵窩居於齊水城,全方位的發展工業,正是與南方的秦氏集團形成分庭抗禮的局勢,分明就是針對秦氏集團,至於吃掉秦氏集團,在他們看來,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時間長短罷了。
要說他們爲什麼有這麼強大的信心,這從發展前景就能看出來,不可否認,秦氏集團財大氣粗,所掌控的行業都是這一行的天之驕子,但是,這也只是在華夏國內而已,秦徵不同,他是在技術層面的全方位超出,已經站在世界的領先行列,可以說,秦氏集團的目標是華夏國內,而秦徵則指向全世界,本身的戰略層次就與衆不同。
至於要吞併秦氏集團,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如果找經濟專家,可以大體推算出時間,可是,從秦徵到齊水城,一直就發生着變數,誰也沒有想到,他能以一己之力推動城市經濟的發展,甚至帶動全省的經濟,只有這些還遠遠不夠,當他要跨出國門的時候,冷雲天和姜方圓要做的只是全力支持,所以說,秦徵的步子邁得太大,反而沒有扯着蛋,也就間接告訴了高層們,不要以常人的目光來衡量我做的事情,我的路,你們看不懂,更學不了,至於能夠達到的高度,還真不是你們能揣測的。
所以說,當秦徵問冷老爺子他何時能吞併秦氏集團的時候,冷家老爺子心裡只有苦笑,我要知道你何時能吞併秦氏集團,我不成了能掐會算的活神仙了嗎,江山代有才人出,他同時又想到了,秦徵說出這句話,是在告訴他,他的佈局甚大,沒有什麼可以阻擋他的腳步。
事實上,冷雲天也在堅決擁護他,這倒反得不倫不類了,光芒太盛啊。
沒錯,秦徵的光芒太盛,太剛則易折,正是因爲上層的無限包容,再加上他匪夷所思的舉動,次次都能有驚無險,這本身就是怪異的事情,但是,這一次,他卻悄無聲息的遇到一個危機,而且是中外合資的危機,一個巨大的陷阱正等着他邁入,一旦掉進去,如果不摔得粉身碎骨,也會被一張大網罩住,永世不得翻身。
這還要從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在京城的表演開始,無疑,因爲十數名武藝精湛的武術家的加入,表演是相當成功的,而在這場表演中,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得到了最大的宣傳,同時,也將一個外國女人代入大衆的視線內。
她叫瑪格麗特,華夏名字叫秦絲雨,這是一個像是雨一樣的女人,二十四五歲的年紀,渾身透着一股子秋雨的氣息,綿綿不絕又帶着滲人的冷意,她不苟言笑,處事嚴謹,又掌握着巨資,這一次,回國是投資的。
而她的合夥人就是陳家的獨苗——陳寶兒。
因爲秦徵前往綿城的關係,陳寶兒帶着瑪格麗特來到齊水城正在建設的工業基地,參觀過後,沒有任何猶豫,瑪格麗特就拍板決定,要在這裡投資建廠,並且要生產電子元件。
陳寶兒也沒有想到事情如此順利,在有關人員的幫助下,這件事情也很快被落實了。
而她也在等秦徵迴歸,商量生產計算機元件的事情,所以,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星期。
這期間,發生了一件讓人很不愉快的事情。
齊水城的工商局、衛生局、質監局……有關單位先後齊聚新鎮,對瑪格麗特的投資廠進行了一系列的憑估,最後,數家單位均給出了準生產的決定。
一時間,在齊水城的高層之間引起了動盪。
這也急煞了瑪格麗特,她的氣質變得更加的陰冷,雖然她早就預料到會有阻力,但是,沒想到作爲外商的她,手握雄厚的資金,在齊水城並沒有受到禮遇,甚至還遭到了無數的白眼,這是爲什麼呢?
這要說說瑪格麗特的產品了,他主要生產電子、電池一類的產品,都是不可回收的能源,對環境造成的影響將是不可恢復的,所以說,雖然能極大的拉動齊水城的經濟,可是,因爲有了秦徵的存在,他們並不指望外資,也就沒有了低三下四的邀請。
與在別的地方受到的禮遇截然不同。
瑪格麗特將在齊水城受到的阻力報告給了她的上級,而她的上級又給京城的某位實權人物通了氣兒,一頓旁敲側擊,總得來說就是齊水城目光短淺,他們準備另換投資的地方。
這位領導也是氣煞了,費心爭取來的投資,小小的齊水城還不拿人家當盤菜,這不是皇帝不急,他這個太監急了嗎,不禁暗罵齊水城的這幫人不識擡舉,特別是冷雲天,剛剛去了個代字,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於是這位老領導平心靜氣的和冷雲天說了幾句話,然後就淡淡的掛了電話。
冷雲天倒是聽得心驚膽顫,人家分明就是不滿了嗎,看看,這就是水平,明明是發火,卻轉成了指導工作,可是,這個瑪格麗特真的能放嗎?
這事,他一個人做不了決定,沒錯,地是國家的,作爲這片土地的掌管者,他擁有支配權,可是,實際使用者是秦徵,而各個部門不讓瑪格麗特在這裡建廠,也是爲了當地的居民着想,又有誰希望自己生活在一片被污染的土地上呢,所以說,齊水城的各個部門做法是對的。
同樣,這位老領導也沒有錯,他也是爲了齊水城的發展着想嗎。
一時間,冷雲天陷入兩難的境地。
事實上,同時陷入兩難境地的還有姜方圓,在工業基地的發展建設上,他與冷雲天站在同一戰線上,同樣支持可持續發展的路子,如今,上面這位老領導竟然要以短暫的經濟利益而放棄未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對他們更好的選擇,至少他和冷雲天在任期間,會有更好的政治,可是,民衆……還是民衆……
既然無法解決,他們就用了冷處理,用拖延的辦法。
正是因爲這種關係,短時間內,形成了相持的局面。
這事傳到秦徵的耳朵裡,還是通過損三爺的關係,因爲京城表演的相當成功,損三爺神清氣爽,意氣豐發,回到齊水城後,他第一時間找到了秦徵,把初夏文化發展有限公司壯大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秦徵認真的聽完,不自覺得掏出一根菸,點上後,道:“三爺,你們到人民大會堂表演了?”
損三爺一怔,他感覺到了秦徵的不悅,還是按照事實道:“這對咱們的公司是有利的宣傳。”
“三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我是一個華夏人。”秦徵輕輕的抽着煙,直到抽了一半,他才道,“只此一次。”
損三爺訕笑了一下,道:“這次表演,也並非全然沒有效果,至少給咱們齊水城帶來了正面的影響,那個瑪格麗特不就來齊水城投資了嗎?”
“瑪格麗特,她是誰?”秦徵渾然不知。
“美人,美女,還是一個外國華橋,同時又掌握着大量的資金與技術。”損三爺用另類的方式介紹着瑪格麗特。
“她要生產什麼東西?”秦徵並沒有浮現任何的笑容,反而嚴肅道。
在他的預計中,齊水城的工業基地都將是華夏本國的產業,爲了安全考驗,他基本是排除外國投資的,這在齊水城的高層中是知曉的,特別是新鎮現在的當家人季長平,能讓這些人默認,顯然這個瑪格麗特走了高層路線,走高層路線,這不禁讓他還未見面,就對這個外國美人商人有了惡劣的印象。
“聽說是電子。”損三爺不太確定道。
秦徵嘴角咧了咧,笑道:“三爺啊三爺,你終日打鷹,這一次讓鷹啄了眼,如果這個廠真的在齊水城開起來,你就等着讓人掘祖墳吧。”
“擦,沒有這麼嚴重吧?”損三爺也意識到,秦徵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沒文化的流氓。”秦徵罵了一句,然後解釋道,“電子廠,在哪個地方不能建,如果我猜的不錯,她的生產規模以及生產量一定很大。”
“對,就是這樣的。”損三爺點頭認同了這個事實。
秦徵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你沒有受過高等教育,上面的那些人也不明白嗎?”
損三爺沒有脾氣了,聽秦徵這語氣,分明是弊大於利的事情。
在秦徵這裡討了一陣罵之後,損三爺離開了冷家別墅,在臨出大門的時候,碰到了前來的陳寶兒。
“三爺,你這是被霜打了?”陳寶兒淘氣的問道。
“小命差點都丟了。”損三爺搖了搖頭,囑咐道,“進去的時候小心些。”
顯然,陳寶兒不明白損三爺意欲何指,這幾天她都在跑電子廠落實的事情,因爲這直接關係到她和秦徵聯合開辦的電子器件,在跑了幾個部門之後,她發現這些死孩子都打着太極拳,下面的人不是處理不了,就是領導開會去了,分明就是應付她嗎。
聽說秦徵回來了,而秦徵又是工業基地的頭兒,讓他點頭自然比走正常渠道要簡單很多,不假思索,她就來到了冷家別墅。
像往常一樣,此時的冷家別墅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工作人員,就只剩下秦徵和冷家老爺子在,平時,冷家老爺子多數窩在書房裡,讀聖賢之書。
所以,陳寶兒沒有走彎路,直奔西邊的別墅,恰巧,剛進門的她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抽菸的秦徵,看其嘴角掛着冷酷的笑容,這個LOLI稍微一怔,嬌滴滴的問道:“哥,你心情不好?”
“你知道錯嗎?”在知道瑪格麗特的電子廠有陳寶兒插手後,秦徵大爲不悅,如果說損三爺沒有常識,陳寶兒這個專家級別的人物應該明白嗎。
聽到秦徵的話,陳寶兒傻眼了,她這剛剛進來,之前又在別的部門受了一肚子委屈,正有苦說不出的時候,秦徵還出言責難她,她何時受過這樣的待遇,雙眼一熱,不禁變得霧氣升騰了,可憐惜惜的盯着秦徵,眼看着就要哭出來了。
秦徵抽了口煙,指了指對面的沙發,道:“坐下說吧。”
“哦。”陳寶兒像是小受一樣,乖乖的坐在秦徵的對面。
“你來有什麼事情?”秦徵已然猜出陳寶兒的目的。
陳寶兒眼前一亮,轉危爲安,道:“還是哥哥瞭解我。”說完,她嘴角一揚,露出一抹興奮的笑容,道,“我跑遍了齊水城的有關部門,讓他們給放行,可是,他們就是不同意。”
“你說的是瑪格麗特吧?”秦徵聽着陳寶兒驢脣不對馬嘴的話,不由得補充道。
“對,就是她。”陳寶兒點點頭,道,“咱們生產硬件,要用到電子,有她的出資建廠,能給咱們節約不少的成本。”
“這是你的決定?”秦徵看似隨口問了一句,卻又豎耳靜聽。
陳寶兒一怔,詫異道:“這是戰略合作,是京城的那位簽下的大合同。”
秦徵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直接道:“我不管是京城的哪位,誰批的,讓他來找我談,這件事情,你一邊站着。”
“怎麼了嗎?”陳寶兒又委屈的說道。
“怎麼了?”秦徵不理會裝可憐的陳寶兒,直接問,“你知不知道,電子製造存在污染?”
“知道。”
“知道還把這種企業往我這裡拉?”秦徵翻了個白眼。
“不是能節約成本嗎。”陳寶兒解釋道。
“放屁。”秦徵罵了一句,然後嘆了口氣,道,“做這種事情,生兒子會沒有屁*眼的。”
“哥哥的意思是不做了?”陳寶兒試探性的問道。
“增加點成本而已。”秦徵淡淡的說着,道,“要以人爲本,錢只是個數字而已,自己富了不是真的富,大家富了,國家才能富強。”
陳寶兒:“……”
“你替我把這件事情回了吧。”說着,秦徵就站起來,徑直的朝着二樓走去。
這一次,陳寶兒知道秦徵真的生氣了,苦笑道:“哥,我能左右得了高層的決定嗎?”
秦徵頭也不回,道:“你左右得你陳家的決定。”
陳寶兒撇撇嘴,悻悻道:“又不是爺爺拍的板。”
陳寶兒終於體會到損三爺如同被霜打的表情了,合着也是捱了秦徵的訓,別看他成天笑眯眯的,可是真正觸動了他的底線,天王老子也不給面子,而且,她還是個可愛的小LOLI呢,掃興的出了西邊的別墅,恰巧,陳寶兒又在院子裡碰到了冷家老爺子。
老爺子主動開口,和藹道;“小寶兒來了?”
“爺爺好。”見到冷家老爺子,陳寶兒叫了一句,興致明顯不高。
冷家老爺子呵呵的笑着,道:“秦徵讓你吃憋了?”
“他就是個流氓。”陳寶兒不滿道。
“過來坐坐,咱爺倆談談。”冷家老爺子指着院子裡的藤椅,兩個人坐下道,“你也是爲了齊水城的經濟考慮,京城的那位也是爲齊水城的經濟,本身出發點是好的,作爲齊水城的前任領導者,我替秦徵和水省的人民感謝你們。”
“出發點是好的,爲什麼就這麼難執行呢?”陳寶兒不解的問。
冷家老爺子笑了笑,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你們對齊水城,對秦徵了解多少?”
“他化成灰我都能認得。”陳寶兒撇撇嘴。
“是啊,你認識秦徵這個人。”說到這裡,冷家老爺子突然一頓,道,“甚至很多人都知道,他是由一個小人物蛻變到今天的,但是,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瞭解他的一顆愛國的心,小人物崩發出來的愛國熱情,是不允許別人進行破壞的,這是從爲人方面,另一方面,你們是在從齊水城的經濟考慮,可是,你們知道秦徵的計劃嗎,他也在爲齊水城的經濟考慮,但是,他更注重以人爲本。”這時,冷家老爺子嘆了口氣,道,“如果這個叫瑪格麗特的人能籤屬像秦徵給出的一樣的合同,我可以保證,讓這個所謂的電子廠順利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