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殘留的法力波動帶着強烈的雷電波動特徵,細細看去,彷彿還能聽到那密密麻麻的電花發出的噼啪作響。
馮甜在第一輪反應擊中就使用了威力最大的雷法。
雷法爲諸般法門中至剛至強的正法,是上天賜給人類法師最強的武器。
在希臘神話中,諸神之王宙斯的武器就是雷電,從這就足以看出人類對雷電威力的崇拜。
馮甜不是宙斯施展不出那種據說可以毀天滅地的大威力神通,但是消滅幾個只會簡單火法的法師和不知死活的僱傭兵卻是再容易不過。
她攻擊位置有四五個相連相套的大坑,最大的直徑約在三米左右,小的直徑也在一米,坑底焦黑,哪怕過了一晚,空氣中依舊瀰漫着濃濃的焦糊味道。
警方在坑底發現了四具屍體,都已經成了焦炭分辨不出本來的樣子,只能採集樣本做dna測試,看能不能有所發現。
現在,那四具屍體依舊並排擺在坑邊,蓋着白布,兩名警察在一邊端槍守着,神情頗爲緊張,似乎看守的不是屍體,而是窮兇極惡的罪犯。
昨晚詭異兇險的案件想來已經在執行任務的警察中傳開了,感業寺的滅門案,詭異莫測的奇異生物,可以施展法術的法師,無論哪一樣,都給了他們足夠緊張的理由,想必他們現在真的是很擔心這幾具屍體有暴起傷人的可能。
他們其實不過是在白擔心罷了,在雷法打擊之下,不僅是身體受到嚴重傷害,更重要的是魂魄會隨之湮滅,真真正正是死得不能再死了,連變鬼的機會都沒有。
我隨意蹲在一具屍體旁邊,掀開白布看了兩眼。
從頭到腳焦糊一片,躺在那裡彷彿是一截燒好的焦炭,勉強能看出個人形,衣着樣貌什麼的。那是一點也分辨不出來了。
我又跳到坑裡查看了一下。
不過這次我就沒那麼幸運了,什麼線索都沒找到,事實上在馮甜雷法的打擊下,連坑中的沙土都呈現出詭異的結晶狀態,就算是曾經有什麼殘渣線索,也在這一擊當中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這讓我對馮甜的實力有了一個側面的瞭解。
從打我們兩個接觸以來,雖然知道她法術廣博精深。但說實話,我還沒有親眼看過她對敵人進行攻擊。每次但凡有事兒,她都是毫不猶豫地躲到我身後,拿我當肉盾,要是躲不過,多半就會陰氣過敏,在那裡哆嗦着等我救命,所以對她的實力倒底如何,實際上我一直沒有太清晰的認識。
可現在從她這一雷法一擊的效果來看,就算我經過了楊至道的培訓。想跟她放對,多半也是沒什麼贏面。
檢查完雷擊坑,一無所獲,我就跳了出來,鄭英華那邊已經在召呼我了。
今天下午的行程很緊,我們還要再去其他地方檢查情況。
離開車隊遇伏地,我們驅車前往老電視臺舊樓。
警方已經完成了前期搜查。
整個樓裡共找出九具屍體。除了訂在牆上那三個外,還有六個流浪漢的屍體,就是我前期看到的那些,經過一夜,爛得更加厲害了,一碰變碎。以至於警方都沒有辦法把屍體整個移走,最終沒辦法只能找了幾個塑料收納箱,將屍體碎塊歸整進去。
牆上的那三個只剩下皮和腦袋的傢伙警方沒有動,包括頂樓操作室裡那些儀器,全都原樣擺在那裡,由荷槍實彈的警員守着。
頂樓的朱安全也已經死透了,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乾枯的臉上滿是不甘。
想他們三個在明城大小也算是個成功人士,不想卻是爲了那個什麼所謂的主一夜之間就丟了性命,想來就算口號喊得再響終究也還是不甘心吧。
室內那個可以轉換人形態的黑圈,也就是驢子惡魔所說的投射場已經消失了,那堆激發了投射場的儀器倒還完整,只是都一點反應也沒有,也不知是壞了還是怎麼樣。
警方沒有動它們,是因爲擔心不明白這些的原理,搞出不必要的麻煩來,所以一直在等專家,也就是我過來。
只進屋掃了一眼,我就確定這些東西不會有什麼危害了,因爲這些東西都是一點法力波動都沒有,明顯完全停止了。
得到我明確的答覆之後,警方纔開始收拾這些儀器,先是從各個角度拍照,並且將儀器和聯線編號,保證之後可以原樣重裝之後,才小心翼翼地一樣樣收起來。
等到他們把所有儀器都收完,我才隨鄭英華下樓上車,前往納格爾工地。
納格爾工地卻是沒什麼可看的了。
經過一夜,肆虐的火焰已經完全熄滅,諾大的工地連同廠房和那些空間通道的法器全都在天高之火的巨大威力下化爲灰燼。
事實上,火焰完全熄滅之後,整個工地都成了真正意義上的白地,地面呈現出火山爆發後的地貌特徵。
爲了掩蓋這不同尋常的狀況,武警調動了工程部隊,運送大量沙土進行掩埋填壓,一層層的泥土倒上去,再用壓路機壓實,最後還會鋪上一層水泥!
從納格爾工地出來,已經接近四點了,這一下午的檢查工作就算結束,倒有一半時間浪費在路上,而且我也沒做什麼實際工作,只是到處看看,再配合着拍拍照,還真有那麼幾分領導視查的味道。
但我輕鬆,不代表這件事情就這麼結束了。
這麼明顯的肆無忌憚挑戰警方和政府的行爲,是一定要被追查到底的。
事實上就在我陪着鄭英華在各處地點檢查的時候,警方已經全面展開行動,朱安全三人的住所公司均被查封,納格爾集團在明城的駐地被警方封鎖包圍,所有工作人員,不管是中國的還是德國的都在接受審訊,同時外事部門已經向德國納格爾集團總部發信聯繫,對他們在中國的所作所爲進行質詢。
這還只是我知道的內容,此外還有許多其他相關調查陸續開展,不過這些都是警方的職責,就用不着我來管了,至少在處置小組辦公室的架子完全搭起來之前不需要我來管。
眼看時間已經不早,回到公安廳後,我便跟鄭英華告辭,開車去接馮甜放學,走了一半,卻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