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伸了一個懶腰,無力地看着地上的酒瓶子,什麼伏特加,冰酒,就連雞尾酒的預調酒也弄來了,這傢伙中西酒沒有一樣不喝的,只是,現在已經凌晨一點,居然不放自己和白穎珊回家,是個什麼意思?
“前輩,差不多了吧?”白穎珊已經睡着了,喬宇也忍不住睏意,一直打着呵欠,人是鐵,飯是鋼的話,睡眠就是維生素,缺一不可。
不回古董店就算了,但總要讓人睡覺吧?喬宇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看着酒狐狸靠着陽臺的窗戶坐着,此時,外面的霓虹燈都滅了不少,只餘一些通宵亮着的燈冷冷地散着光,酒狐狸突然轉頭,看着喬宇:“你知道爲什麼是鬼油嗎?”
“我在等你說。”喬宇淡淡地說道:“我們不傻,既然你是通過鬼油發現他的所在的,一定也想到了其中關聯,那位結義兄弟真正的目的是什麼?反正不是鬼油。”
“他要的是腹中胎兒油脂揮發後的屍體。”酒狐狸說道。
喬宇打了一個寒蟬,猛地站起來,面色鐵青:“所以,他最終的目標不是什麼陰陽書,可能是……穎珊肚子裡的孩子?”
怪不得這貨這些天不讓他們離開自己的視線,滿以爲是他們在保護酒狐狸,其實是這個銀髮的帥大叔在保護白穎珊,喬宇看着這男人,說道:“有話不直說,很要命。”
“是麼?”酒狐狸不以爲然道:“如果真正有默契,就算不說,對方也能懂。”
“這個嘛……倒也是,比如我和黃軒他們,現在越來越有默契。”喬宇說道:“相較於你們來說。”
“插得一手好刀。”酒狐狸說道。
喬宇走上前,又替酒狐狸倒了一杯酒:“那麼,他不能親手開刀,才需要找到一位可以幫他拿手術刀的人,這是爲什麼?”
“因爲他受了寒壁的寒氣入侵,雖然淨化了他的魔氣,但也讓他損失了靈氣。”酒狐狸說道:“剛死之人的屍氣一旦入侵,與魔氣碰撞,會讓他入火入魔。”
屍氣與魔氣,兩者不相容,正如陰陽兩氣一樣,互有抵損,必帶來不同後果。
“原來如此,接下來呢?”喬宇說道。
酒狐狸悶悶不樂地喝口酒,說道:“脫了屍油的胚胎可以讓他成魔,這傢伙,準備一條道走到黑,徹底遁入魔道,擺脫自己妖的身份,到時候就能殺了我,報復青丘,白穎珊肚子裡懷的是千年一見的靈嬰,這消息妖界與鬼界已經傳遍,沈醉一定會打她的主意。”
此時,白穎珊已經悄然起牀,站在客廳與房間的走廊裡靜靜聽着兩人的對話,她的呼吸十分平緩,幾乎輕不可聞,就像一隻蟄伏的貓咪……
“那傢伙現在半妖半魔,身上的氣息維持的時間很短,否則,我可以追蹤他的下落。”酒狐狸將杯子舉起來,示意喬宇再倒一杯,杯子滿了,他這次沒有一口氣喝乾,而是拿在手裡晃悠着,酒杯裡自己的眼睛泛紅,酒狐狸有些惱,終於一口氣喝盡!
喬宇終於困了,和酒狐狸說着話,就慢慢地躺在地板上,好在屋裡還有空調,就這樣和衣而眠,酒狐狸放下酒杯,說道:“出來吧。”
白穎珊走出來,滿臉笑意:“全聽到了。”
“聽到了就聽到了吧。”酒狐狸嬉嬉一笑:“和青丘說的一樣,是個美人兒。”
“青丘也知道我們的事?”白穎珊默黑地坐在酒狐狸身邊,說道:“在那裡,我們這樣的人也是傳說吧?”
“彼此彼此。”酒狐狸靠在窗戶上,看着白穎珊,突然伸手按在她的小腹處:“得罪了。”
白穎珊雖然心裡一驚,但並沒有退讓的意思,反而放鬆下來,任由酒狐狸將他的元氣施壓在自己的小腹處,她畢竟也心存疑慮,那股元氣緩緩而來,卻在靠近的一刻,突然由涓涓細流變成噴薄而來的瀑布,酒狐狸的臉變了顏色:“怎麼回事!”
酒狐狸想挪開手,但那股強大的吸力牽引着自己的手掌,讓他不能掙脫,再這樣下去,自己的元氣都要被肚子裡的小東西吸走了。
白穎珊見勢不妙,迅速轉身,生硬地撬開酒狐狸的手,酒狐狸的身形閃爍,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我的天,這是傳說中的吸星大法嗎?”
白穎珊的肚子不知不覺中往外隆起一些,酒狐狸盯着自己的手掌心,若有所思:“好重的靈氣,而且有一股天然的吸附力,對於攻擊者,應該有自己的判斷,有利的便吸收,無利的便擠開,厲害,不愧是靈嬰。”
“你覺得他們有判斷的能力?”白穎珊說道:“前輩真的這麼認爲嗎?”
“沒錯,他們的目標明確,你不用多擔心,是有判斷力的孩子。”酒狐狸說道:“我似乎有些明白了——爲什麼靈嬰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孩子,他們有吸收的能力,長此以往,它們的能力會越來越強,直到超過陰陽書,所以,也只有靈嬰可以對付陰陽書。”
“前輩,你在分析沈醉爲什麼要嬰兒屍體的原因嗎?還要去除鬼油。”白穎珊眨着眼睛說道:“我倒有一個想法。”
“聰明的丫頭,說,你比這個臭小子靠譜多了。”酒狐狸踹了一腳熟睡的喬宇。
“沈醉現在半妖半魔,寒壁的寒氣並沒有徹底去除他體內的魔性,屍氣和魔氣不能共存,但是,前輩的想法是否出現了偏差呢?”白穎珊說道:“鬼油是嬰屍裡最重要的東西,如果想徹底魔化,爲什麼要出售,而不是直接服下呢?鬼油裡並不蘊含屍氣吧?只是屍體腐爛的時候產生的氣體才能稱爲屍氣,與鬼油有本質上的不同。”
酒狐狸一怔,白穎珊說道:“我倒覺得沈醉的目的不是魔化,而是其它。”
“去除了鬼油的嬰孩屍體。”喬宇突然坐起來,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想好好睡個覺也不行,你們兩個當我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