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亂說啊,小燁。”張小北的眼淚都要流出來了,這是多麼漫長,悲喜交加的二十分鐘?“你們可算來了,快幫幫我吧。”
喬宇走進去,看着那個女孩,她就像尋常這個年紀的女孩一樣,晃悠着雙腳,眸子清亮無邪,渾身上下沒有一絲人味兒,也沒有妖味兒,鬼味兒。
他便在心底原諒了自己,看不到是理所當然的,她弱得不能顯形。
“喬宇,幫幫她吧,她就快消失,我剛纔燃的三柱香也不能幫她太久。”張小北說道:“她想變成普通人,感受一下普通小女孩的生活。”
“你有錢嗎?”喬宇直通通地問道。
張小北掏出錢包裡的所有鈔票,喬宇擺擺手:“不是給我的,如果讓她短暫地像個普通女孩生活在這個都市,幹什麼都要錢,你的全幅身家都有可能投入進去,考慮清楚了嗎?”
看着錢包裡的錢,張小北又看看那個女孩,這些錢全是自己手心的肉啊,可是,那女孩正用貓一樣的眼神看着自己,張小北一咬牙道:“前面去鄉下送的貨應該夠用了,幫她吧。”
喬宇點點頭,在店裡繞了一圈,突然扯下牆上的帷幔,那塊又破又髒的帷幔,猛地將那個女孩罩住,女孩呀了一聲,並沒有叫着髒,她早就習慣身上髒兮兮的了:“做什麼?”
“你剛吸收了一些祈願吧,所以顯形了,現在如果不加以控制,會馬上耗盡。”喬宇說道:“人們在祈願的時候不是次次誠心的,這機會可遇不可求。”
女孩不再說話,當女孩不再掙扎的時候,喬宇腳底一踩,佛印大開,伸手一揚,佛印便往上拉,就像形成一張網,將女孩籠罩在其中,喬宇再將雙手一壓,佛印便粘在了女孩身上,打着轉兒,從上到下,女孩初開始還掙扎了一下,當感覺到身體的重量發生變化,隨即不再掙扎,任由喬宇處置。
終於,佛印的光褪去,喬宇扯開帷幔,女孩徹底實化,張小北驚愕地發現她的肌肉變得緊緻,五官還是那麼美,但有些人氣了,“喬,喬宇,你是怎麼辦到的?”
“她雖然是野路子的神靈,但是既然是神靈的話,佛印的力量對她最合適。”喬宇說道:“這股力量夠支撐三天的,三天以後就看她的造化了。”
白穎珊走到女孩身前,說道:“這身衣服和裝扮有些不合適,不如,我幫你改造一番?”
“真的嗎?”女孩看着白穎珊的秋裙,說道:“我也想穿成你那樣。”
“沒問題,咱們身高差不多,我的衣服先給你。”白穎珊似笑非笑:“這樣的話,也能幫張小北省點錢,張小北,對吧?”
張小北感激涕零,自己真的好不容易纔攢點錢,多不容易啊,白穎珊就是比喬宇好。
女孩終於感受了一把腳踏實地的感覺,只是一走出棺材鋪子,她便皺緊了眉頭:“這裡的味道好奇怪,有一股莫名的髒污感。”
“沒辦法,人多,污出的濁氣便多,還有城市工業留下的污氣,但是,撇開這些不說,這個城市有你看不到的另一面,你可以感受它的現代,快節奏,還有快樂,新奇。”喬宇說道:“這些情況我就不多說了,張小北會帶你慢慢體會的。”
換了白穎珊的衣服,又帶了兩套換洗的,女孩突然說道:“我沒有名字。”
“叫你鈴兒吧。”張小北說道:“你的聲音就像鈴鐺一樣,名字,反正只是代號而已。”
“鈴兒,鈴兒。”女孩念着自己的名字,欣喜地說道:“真好聽。”
“只是一個普通的名字而已。”張小北摸着自己的頭髮說道:“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想幹什麼就做什麼,今天是工作日,我們要去事務所了,你自己安排吧。”喬宇說道:“記住,只有三天,三天後,順其自然。”
張小北點頭,和鈴兒站在街頭,張小北有些慌亂,自己第一次和女孩約會,這會兒緊張得手腳直冒汗,手足無措之時,收到白穎珊的短信,頓時眉開眼笑——遊樂場,公園,雙人自行車,電影,遠足,登山,觀光巴士等等等等。
全是一些實惠又不耗錢的項目,張小北有些頭緒了,轉頭道:“我們去遊樂場。”
今天是工作日,遊樂場的人不會太多,張小北拉着鈴兒上了一輛公交車,兩人渾然沒有注意到,公交車後不遠,白穎珊正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凝視着前方的公交車:“看樣子他找到頭緒了,剛纔還像粘在蜘蛛網上的小昆蟲。”
“人的念想可以造就一個存在。”喬宇說道:“走,該賺錢了。”
“尋找上古法器的事情就這樣交給白墨軒和陰間了嗎?”白穎珊問道。
“陰間和青丘是散落碎片最多的地方,他們發揮大規模的尋找,蒐集得越多,小羽的靈氣就會越強。”喬宇說道:“而一旦小羽恢復靈氣,利用自己的靈力封印了陰陽書與陰陽筆,必定損耗一部分,這樣一來……”
“小羽可以活得像個普通的孩子,一舉兩得。”白穎珊說道:“這就是你的目的。”
“知我者,莫若你。”喬宇催促道:“先去黃軒家,再去事務所。”
白穎珊點頭,來到畫廊的時候,便遇上了前臺美女,只見她手指上多了一枚戒指,她揚起手,在兩人面前晃了一下,說道:“老闆的病恢復了,今天出門了,應該去了事務所,而我呢,也行了大運了,終於有人願意娶我了。”
“三年了,不容易,恭喜,婚宴記得請我們,少不了份子。”喬宇打趣道:“只結這一次吧?”
“滾滾滾,就你們結婚得早,就可以嘲笑我了?”前臺美女壓低聲音說道:“唉,我們老闆是不是失戀了,今天雖然出門,但是面色臘黃,沒一點精神。”
此時,黃軒坐在事務所的辦公椅上,雙眼無神,拿着一疊文件在看,看得出來,他的精神在飄移,肖麗每接一個電話,便會扭頭看他一眼,燕南咳了一聲:“別再看了,太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