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墳墓

葉楓來到那個新建的墳墓上,然後看到了墓碑上的幾個字。

“老友南宮烈之墓。”後面有一行小字,上面寫着空度刻。字並非用墨水而花,而是完全用一種堅硬的東西雕鑿出來的,不過,卻完全沒有任何差意,反而顯出一股儒雅之勢。南宮烈,這個人,自己認識麼?葉楓搜遍了自己的記憶,隨後腦海裡出現了一個人,那個在草原上的殘疾老人,劉曉詩至親的人,以及傳自己突破人類極限之法的老人。他怎麼都想不到,這個老人最後的日子,竟然會來到少林,更想不到,他竟會和方丈說起自己。

那麼,那個空度這個人名,恐怕便是那個方丈的名字了吧。葉楓微微伸出手對着墓碑的字跡緩緩撫摸了下,體會一下這種氣勢。字如同人一般,可以說什麼人寫什麼字,若是自己想要寫出這樣的字的話,恐怕無論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葉楓對着這個墳墓拜了拜,然後轉過身,發現易塵與易土這兩個和尚死死地盯着自己,好似自己每一個動作他們都印入眼中一般,濃厚的戰意再次從他們身上洶涌而起。

葉楓有些愕然,隨後握着拳,看來這兩個和尚還是不死心,想要和自己打一番?

“你到這裡來,僅僅是爲了拜一拜?”易塵不可思議地盯着葉楓隨後棍子漸漸擡了起來。

“是!”葉楓點了點頭,卻未曾想自己一點頭。他們之間散發的戰意更加強大了!

“那麼,這次我們就當沒看見,不過,接着我們的戰鬥!”易土雙目一瞪。隨後看着葉楓赤手空拳而兩人握着棍子,實在有欺負人的嫌疑。再次與易塵對望了一眼,兩人退後兩步,把棍子放在地上,雙腿不斷地後退,手上擺開一陣架勢。

這裡是清幽墓地,自然不好打架,當兩人站到後山門口的時候。他們停了下來,雙目皆是一凝,守在門口,注視着葉楓。更加洶涌的戰意從他們身上發出來。

真是兩個戰鬥狂,葉楓嘆了口氣,一躍便跳出了門口,虎撲拳猛然便是先發而至。感受這兩個和尚的戰意,他心中也帶起幾許的渴望。這兩和尚方纔的配合無論是技巧還是防禦上。都無從挑剔,若不是自己耍滑頭,恐怕這戰鬥要僵持下來!不過,既然他們丟棄了棍。那麼……

他如何會懼怕?他最擅長,最常用便是拳頭!

呼呼拳風。破着空氣,葉楓速度的很快。腳步卻穩健無比,每一步都毫不慌意。

“好招!”易塵大吼一聲,聲音如同鍾一般洪亮,雙腳一扭轉,便是向前,與葉楓的拳勁相交在了一起!而易土也沒有觀戰,方纔與易塵配合,他知道眼前這個人實力很強悍,若是一個人而且丟掉兵器的話,完全便不是這人的對手!一甩腿,趁着兩人腳拳的空檔襲向了葉楓。

好配合!葉楓拳勁一凝,感受着澎湃而來的力量,隨後猛然地一發力。

“啪!”兩者相交,雙方都感覺到一種澎湃的力量襲來,唯一不同的是,在相交的瞬間,葉楓的拳勁再次提高了少許,形成了一種反震之力,力量瞬間便擴散開來!這招他卻是模仿唐坤,唐坤當初每一掌打過,都把力量分散到全身各處,讓自己一剎那便失去了戰鬥之力。

不過,這種掌力卻有些不足,若是想讓人受傷卻是完全不可能,所以在實戰之中,葉楓沒有多少運用,不過,現在兩者襲自己一個,他產生了一個念頭,那便是用這種力量,讓兩人之間出現空隙!

果不其然,當與葉楓一拳相撞之時,易塵身體微微一動作,那股力量讓他保持好的一個平衡點略微有些缺失,幾息過後,他退後了一步!甩了甩自己略微有些麻木的手!

好機會!葉楓躲過易土的腳以後,躬身向前,腳踏大地,地上的磚頭甚至都產生了顫意,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凝聚到了一點,當力量到達極限之時,猛然便是一舉而發!

“轟!”是一個連續,易塵想反應過來,卻是發覺自己身上被一道巨力一撞,整個人都彈之而開了!這種力量完全不符,與葉楓的身體完全便是不符合,爆發出來恐怖而又迅猛,讓人有些防不勝!

這個同時,易土那一侵襲已經至葉楓的身邊,熊靠這短暫的停頓卻是永遠都避不了的,葉楓知道身體的慣性根本便不允許自己躲過去,於是雙手抱胸!格擋!這個他一直都沒有用過的方法!他體形本身便不是虎背熊腰,所以在戰鬥之中,他用躲多過於格擋,格擋甚至對於他來說,便是受傷的前兆……

“嘭!”好沉的力量葉楓整個人隨着這一拳而騰空起來,雙腳脫離了地面,他看到易土雙目之中的戰意更加濃厚了,好似全身都帶着一種古怪的氣勢一般!滑行,葉楓脫離了地面以後,與地面保持着距離向後飛去,萬幸葉楓在這一拳當中沒有失去平衡!

“啪,啪,啪!”落地,葉楓狠狠雙腳一蹬地,頓時石板出現了一道裂痕,而他的雙腳已經深入到地面半分了。咬着牙齒,甩了甩雙手,他發現雙手疼得可怕!甚至在幾秒鐘內失去了知覺,顯然那一拳的力量極大!不過……

自己卻也不虧,葉楓餘光看着整個人撞在了欄杆上的易塵,心中微微有些平衡了。

只是,下一刻,當易塵一抓欄杆,雙腳一蹬朝葉楓直衝的時候,葉楓便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多長時間的喘息,這兩個人,氣息充足,而且力量巨大,是打持久戰的最好之選!而葉楓卻是靠爆發諸多,若是論起持久。恐怕不如這兩個人。見易塵身上沒有受多少傷,葉楓心中未免帶着幾許唏噓,此人的身體素質竟已好到了如此地步了,不愧是少林和尚!

葉楓不知怎的。腦海裡想起小時候看電視時候,那些和尚鐵頭功,鐵布衫!

愣神瞬間,易塵已然貼近了葉楓,而易土望見易塵貼近後,身體一凝,渾厚的氣勁便是佈滿了全身,下一刻。再次揮拳出腳,直朝葉楓這個目標而來!天衣無縫,葉楓大爲讚賞,易塵那一撞。本身如熊靠一般有着停頓時間,但是易土的拳頭卻彌補了這種不足!

雙腳暗一用力,葉楓急速後退,他唯有後退!論力量,雖然他打出有千斤。不過顯然他們並不會給他時間讓他提氣而發,一**的攻擊,讓葉楓攻無可攻,防卻不能防。卻是異常憋屈。

“看你能退多少路!”一波攻擊落空,那種揮拳打空氣的感覺自然讓易土很不舒服。緊跟葉楓的步伐,身上渾厚氣勁凝實。這力量伴隨着一種衝撞之力。葉楓緊跟其後,易塵緊跟其後,雖然葉楓方纔那一撞,他受傷未多少,但是胸口之處的沉悶卻有很多,讓他提不起力量,所以靠着雙腳發力,準備以撞來彌補這種不足!

“呼!”當退到角落,再無可退之時,葉楓猛然長呼一口氣,雙拳爆出一陣顫意,每一呼都好似全身細胞都充滿活力一般!虎撲拳雙拳而襲,竟與率先而來的易土相擊在了一起。

“轟!”彷彿爆碎的聲音,這股力量實在是有些驚人,葉楓儘管沉着氣息,卻還是被打退了好幾步,整個人撞到了牆上,牆角微微帶着顫意!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骨骼都開始崩碎了一般,帶着一種難耐之意!但是,他卻不能休息,易土一拳過後,易塵再次揮起一拳!

氣勢,散着一種劇烈,每一拳都讓葉楓全部的力量來防禦!

“嘭!”葉楓沉着氣,被易塵的拳給打飛了出去,半空之中,一股腥味從喉嚨裡涌現而出。

強忍住想要噴出的衝動,葉楓一個側身,摔倒在地,而兩個和尚沒有再攻上來了。

“拿出你的全力,我們都如此認真了!”易塵與易土見葉楓如此,不自覺生起了怒氣,他們兩人都拿出了全部實力,而眼前這個人呢?出拳,帶着拘束,每一次躲閃,帶着控制。

他們發現他們正在面對一個木頭一般。

“出全力?”葉楓渾身氣血翻騰,隨後猛然一腳站了起來,嘴上露出了一種無奈的笑容。他受的傷卻是沒有多少,只是渾身的力量在這番消耗之中漸漸丟失了。

“對!”兩和尚同時點了點頭,看着葉楓,握緊了拳頭。

“我若是拿出全力的話,呵呵……我是要殺人的……。”一種殺勢猛然從葉楓心中翻騰而起,不過,隨後葉楓壓下了這種氣勢,在少林裡切磋可以,但若真爆發出這種念頭的話,恐怕最後吃虧的是自己,這裡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高手如雲啊……

“殺人?”兩人聽聞葉楓言語中帶着一種蕭瑟,不免有些奇怪。

事實上,葉楓不想殺人,當他感受到一拳帶出一片血液,而被自己擊中的那個人再無法喘息的時候,他的心中都會產生一種絕望的念頭,只是,另外一種不得不堅持的理由支撐着他。

“嗯,所以呢……來吧!既然想要看我的全力,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資格!”葉楓黯然一閃而逝去,隨後精神巨震,一手捏拳,一手化掌,形成了一個圓圈!似乎在挑釁。

“好!”兩和尚望到葉楓這般挑釁,再沒有想其他,雙手合十,雙腿不斷前行,剎那間,葉楓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動!彷彿,兩頭絕代猛獸!葉楓面色淡然,一手再次劃過了一個圓圈,一腳踏出,腳掌感受地面的那種平衡的!

“打!”易塵易土兩人同時暴喝,一個出掌帶風,攻葉楓上盤,一個依然化拳而襲,直奔而來。少林七十二絕技,兩人卻是精通,他們對力量的掌控略顯有些不足,沉靜下來的葉楓感受到兩個人的攻擊軌跡,隨後閉上眼睛,看到葉楓閉目,他們兩者還以爲葉楓完全看不起他們,不單單氣勢上。甚至力量上都帶着一種狂意!

“什麼?”想象之中,拳與拳撞而產生的巨大力量卻是沒有發生,反而易塵感受到自己與葉楓拳頭相撞之時力量便被帶到了一邊,他的掌有些不穩。整個人因爲這一絲的力量而產生了震動!同時,易土的拳頭也是被一陣古怪的力量給帶到了一邊!

“轟!”葉楓收腳退後,身體略微一震,體會着太極之拳的美妙之處。這種拳法對力量的把握卻是恰到好處,雖然以慢打快,但是隻要稍微順着對方的軌跡一旋,然後伴隨着一種側開,便完美地把力量給卸到了別處。每一次打出拳法,他都會有一種領悟,像如此這樣的境地,他卻是覺得自己渾身平靜地可怕!

只是隨後。腦海裡產生了一個畫面,讓葉楓產生一種頹敗感。

易塵與易土兩人同時一震,雙手都是感覺到一種無力感,他們知道,自己同時被對方的力量給打到了!兩人分開幾米後。發現葉楓仍舊閉上眼睛,顯得很淡然,都是一呆。這種感受,他們似乎從他們的師傅身上看到過。好似任何力量都不懼,身上氣勢浩然……

當他們想再攻上來的時候。葉楓卻是吐出了一口氣。

“不打了。”他搖了搖頭,轉身便是朝着下面走去。

“不打了?”兩人正打到酣處。而葉楓這一句不打了讓他們都產生了一種氣息無從釋放之感,甚至是一呆滯,不過,他們在看到葉楓眼神之中帶着幾許黯然之後,都也停了下來,看葉楓的時候,有些恭敬。葉楓確實是一個讓人佩服的人。

“以後有機會再找你們,我現在,卻是有些累了。”葉楓的背影,顯得有些蕭瑟,隨着一陣風吹過,易塵與易土兩人都感覺到一種蒼涼。

怎麼回事?

葉楓想起了童年時代,被遺忘的童年時代當初的時候。他童年的時候,他是一個幸福的人,不過,他也是一個孤獨的人。有一個愛他的老爸,也有一個愛他的老媽。

他忽然記得他老爸是一個奇怪的人,對這些武功也帶着一種興趣,曾經幾時,他看到那個鬍渣滿臉,很是滄桑的父親在屋子門外便是打着這一套拳法,當初的時候,幾個人小混混欺身上前,便被他幾下便解決了。運用的便是這個招數……

只是,後來他卻是離開消失了,直到現在,葉楓發動他能尋找的一切關係網絡,都找不到那個男人……

那個時刻的記憶,總是很美好的,不過也正因爲美好而襯托出了一種蕭瑟之意。

有些事情不能再重新來一次了,若是這個世界能夠再來一次的話……

他想起了劉曉詩,隨後感覺劉曉詩是一個很幸運的人,能夠重生回來,可以彌補一些不足的缺憾,而自己呢?這種重生的事情,如何會回到自己的身上?

葉楓咬着的嘴脣,帶出了一絲血液,最後卻長長一嘆。

來到自己的禪房之時,已經是傍晚時間了,夕陽已經下山,不過,整個天邊卻有火燒的紅色。

“方丈找你做什麼了?這麼長時間。”南宮婉兒看到葉楓進來,眼角擔心之意隨後消失成爲一種欣喜,自從葉楓被方丈叫走一段時間後,她漸漸擔心下來,聯想到這個方丈特意讓海山和尚關注葉楓,她甚至感覺這個方丈的很是不對勁!

“只是叫無去討論了下佛學而已,不過,說實在的,方丈大師的佛學造詣上,卻也是一個極高深的人。”葉楓看到南宮婉兒臉上的擔心之意,心中略是一暖,本來略顯悲哀的情緒瞬間便消失了,畢竟珍惜眼前,纔是最好的,至少現在已經是很好了。

“不會吧?找你討論佛學?你?”南宮婉兒好似不可思議地看了看葉楓,然後面露古怪之色,很是可愛,彷彿葉楓懂佛學是一件可以和新大陸相比的事情一般。

“是啊……”葉楓點了點頭。

“算了,你這個人說謊我一言便看得出來了,每當你說謊的時候,眼睛總看向別處。”南宮婉兒笑了笑,想起在學校時候,葉楓那種撒謊敷衍眼神,彷彿是昨日一般。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到學校,本來帶着調侃的笑容漸漸消失。

“看來我得練一下自己說謊的本領了,被你一下看穿可不是什麼好事!”葉楓撓了撓頭,卻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有這種習慣,竟然被南宮婉兒都看出來了,那麼和自己最親近的聰明人劉曉詩豈不是……葉楓想起之前自己敷衍時候,心中略微發虛,或許她早就猜出來了,只是不想讓自己擔心她而已。

“晚飯沒吃吧?好了,一起去吃吧,真是的,你這個人……”南宮婉兒搖搖,看了下房間裡的一張牀,有些無奈,隨後帶着羞意。少林禪房本來便不多,兩個人分在一個禪房,當然了,和其他男人在住畢竟不是南宮婉兒喜歡的,索性便和葉楓住在一起,反正自從葉楓被方丈叫去之後,她便躺在牀上睡覺了,大不了晚上時間讓給葉楓。

“嗯。”葉楓點了點頭,察覺到南宮婉兒的羞意,卻是摸不到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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