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這樣,凱拉爾還是要在【哈桑】的追殺之下亡命狂奔。
不,如果看着他的表情的話沒有人會相信凱拉爾現在是在逃亡狀態,他騎在赫蘿的背上非常愉悅的笑着,咯咯的笑着如同鈴鐺一般,然後慢慢的擴大開來洪亮的笑聲消散在森林之中好遠好遠。
“這個距離的話差不多就ok了吧?”赫蘿在森林中的速度足以和頂級的跑車媲美,厚厚的肉墊加上柔軟而能夠劃開樹枝的皮毛,壓低了身體的她就算體型巨大也仍然如同靈巧的山貓一般踩着樹根飛奔在這一片茂密的森林之中。
她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只不過從這片巨大的山脈邊緣一直跑到山脈的中心地帶,現在已經是在一條順流而下的小溪旁了,也難怪她覺得差不多了,這個時候她才扭過頭來一隻巨大的眼睛看着凱拉爾問道:“凱,有什麼好笑的麼,你很開心啊。”
“因爲啊,你看,這個天下實在是太有趣了!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了,難道這不值得喝一杯麼?”凱拉爾哈哈大笑的指責這一方天地大笑道。
“唔?”赫蘿扭頭看着森林和山脈,因爲已經跑了不少時間了,她們兩人已經在這山腰附近了,從這裡可以看向山下,一攬全局。
但是不論怎麼看她也沒有感覺這山脈森林有什麼特別,不知道是她見過的山脈多了·還是凱拉爾現在的意境不一樣。
“咦?”凱拉爾突然輕輕地嘀咕了一聲,“好像是大劍呢′但是大劍會在這種地方······是因爲覺醒者的廢除原因麼?”
“精靈。”凱拉爾輕輕喃了一聲,七八個小精靈出現在凱拉爾身邊,有男有女,三頭身,十分可愛。
“那就拜託了。”凱拉爾輕輕擺了擺手,小精靈們帶着咯咯的銀鈴一般的笑聲消失在森林中。
而與此同時,伊妮莉也瞬間感受到了這三股妖力·和凱拉爾不同的是身爲大劍的她感受的十分深刻·只是片刻她就已經做好了選擇,廢除覺醒者和保護凱拉爾的安全之間她選擇了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之中。
而在此之前旅館裡的事情因爲隔得太遠她甚至不知道有暗殺發生,這也是爲什麼凱拉爾不用大劍姑娘們的原因,她們是鋒利的矛,而不是堅固的盾·鋒利的矛就要用在刀刃上,當她們上戰場的那一剎那那種利用的情緒難免會在凱拉爾心裡出現,這是一個指揮官必須的,在戰場上爲了勝利沒有什麼不可捨去的,就是和他朝夕相處的姑娘們也無法改變這一事實。
於是她們十年相處的感情就會破裂,這是任何一個被利用的人理所當然會產生的情緒·凱拉爾十分珍惜這羣爲人類,爲人民,爲普通人做出了奉獻了無數無數的姑娘們,所以他由始至終不派遣她們上戰場,也不用她們做任何事情。
一直將她們帶在身邊,善待她們。
這就是凱拉爾最純粹,最純真的想法。
但是有一種人·是必須要被使用纔會體現出價值的!
她們被【組織】訓練了那麼多年,這種概念深深地印在了她們的腦海裡。
就算她們開始憎恨組織,卻也無法阻擋她們的心靈深處的想法,凱拉爾就算再怎麼厲害也無法窺視人心,他無法知道一直默默地磨刀十年等待着被他使用的大劍姑娘們的心情。
不過很快他就會知道大劍姑娘們爲他做了什麼了!
當然·真正的感動要放到之後,在此之前·是伊妮莉的戲份。
“爲什麼會自相殘殺?”她帶着大劍的服飾和標誌,這是在出了卡美洛之後就自然而然改變回來的裝束,一個是方便行走於大地之上,另一個則是一份回憶和一份感動吧。
由於穿着同樣的服飾(大劍衣服一百年不動搖,這個一百年實在是有夠實在),再加上她身上若有若無接近於零的妖氣,那扎着一頭大辮子的大劍頓時起了小視之心:“什麼啊,一個排名靠後的大劍居然敢來管我的事情,快滾,看在你不怎麼用妖氣也不太可能覺醒的份上今天放你一馬。”
伊妮莉微微蹙眉,儘管已經三十四歲的年齡,但是由於大劍美容有方,她甚至還是十年前的容貌,二十多歲的樣子的她看上去的確十分年輕,加上冰冷冷的樣子看上去十分稚嫩,只能說辮子大劍對於她的直覺太過自信了對妖氣的感知讓她誤以爲伊妮莉是一位剛剛出道的大劍。
但是如果伊妮莉能夠好好的和自己腳下那個身上充滿了傷痕的同伴交談一番的話那麼她就會知道腳下的那位大劍已經代表了大劍門的最低級別的境界:四分之一的半妖的半妖。
而更低級別的妖力是不存在的,妖魔?那種東西的妖力都比伊妮莉身上的妖力要大得多,而且來得更加兇暴和充滿食慾一些。
“現在的年輕人都不會尊重人麼?”伊妮莉彷彿在問辮子大劍,又彷彿在自言自語一般,她的話激怒了辮子大劍,她怒極而笑然後握劍的右手猛地顫抖起來,嗡嗡的聲音如同波紋一般的劍勢:“對了對了對了!我倒是忘了一件事情了!襲擊同伴被告發的話可是會被組織廢除的呢,這樣一來你也不能留了呢!”
“唔。”伊妮莉冰冷冷的看着她發出了一個鼻音,她越來越覺得組織教導出來的大劍因爲週期短和急切的應對大量叛逃卡美洛的,因爲斬殺妖魔而失誤被殺的(三十位排名以後的大劍都有可能因爲這個問題死亡,大意是關鍵。)因爲獵殺覺醒者而被殺的。
這三者是關鍵。
一般來說羅馬十分漠視妖魔這個問題,因爲太過地大物博也太多的領主,省長和總督讓羅馬尼亞對平民的關心十分漠然只在村子或者小鎮子裡投放妖魔的【組織】也不怕羅馬尼亞太過針對他們。
而白銀之王伊斯力坐鎮的白銀帝國根本沒有組織的人敢去那裡。
西之莉芙露坐鎮的鎮子當然也沒有妖魔,但是其他地方麼·……哼哼組織肆虐啊。
也正是因爲這樣,大劍們一直在被組織愚弄,昧化組織交給她們僞裝,如同妓=女,如同貴婦人但是卻不會教她們一點知識,一點文字,除了說話大劍們甚至所有人都可以說是文盲至於信息的來源,遠離人羣的她們除了從組織獲取情報,也只能偶爾以掩蓋身份路過城鎮的時候從普通人的嘴裡聊天知道一些東西吧。
於是最近組織也不太把大劍派往城鎮裡了,他們更喜歡等一個村鎮的人死光再派大劍去,然後廝殺他們收集數據。
所以這位辮子大劍根本不知道伊妮莉是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抑制了自己的妖力有多久,多久……
於是當她的絕技波浪劍遇到了十年前的前輩高速劍的時候,等待她的是瞬間身體上片體鱗傷出現的傷口。
沒有人能夠看見她是如何出劍的,也沒有人發現她是怎麼受傷
只不過一個瞬間,辮子大劍就已經全身噴着鮮血落在了小溪中。
終究還是心軟了伊妮莉因爲十年沒有見血的生涯終究是沒有下殺
挑斷了手筋腳筋,短時間無法戰力和戰鬥,但是以進攻型的大劍的能力大概要半天就可以恢復。
而且大劍身上包含的妖魔血肉也不會怕普通的野獸。
這是伊妮莉所想的。
當然,當她翻起那位遍體鱗傷的大劍的時候她還是覺得自己出手輕了。
但是這不重要,因爲在下游的凱拉爾已經感受到一股暴走的妖氣沿着小溪向着自己而來。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凱拉爾輕輕的抓住了她的手,然後將她代理了水面。
“你在出血,不要着急。”凱拉爾溫和的話語並沒有得到她平靜的回答她只是無盡的掙扎着:“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那個該死的大劍,該死的組織該死的妖魔,該死的覺醒者……該死!該死!該死!該死!”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會去痛恨任何人。”凱拉爾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
“痛恨任何人,無法解決任何事情。”凱拉爾爲笑着輕輕地撫摸着她的大腿,然後白色的光芒輕輕地籠罩着她片體鱗傷的傷口:“唔,你的傷口,很均勻,也砍得很輕,雖然砍得很細膩,但是你看她並不想讓你死去,以大劍的體質就算是攻擊型,你也可以在半個小時之內痊癒不是麼?”
不知道是凱拉爾溫和的話語起了作用還是他正在治癒着她,她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努力的想伸出手來輕輕地撫摸着凱拉爾的臉頰,但是她的筋被砍斷,她做不到。
“你看,你是如此的漂亮。”凱拉爾輕輕地微笑着將她的另一條腿和下半身的傷口全部治癒完了,“所以當你發現你如此動人的一面的時候,你會發現一切的憎恨都是如此的無聊。”
“然後,你就好了,是如此的美麗。你看你的微笑是那麼的耀眼,爲什麼,要如此憎恨?”凱拉爾的語言果然有激動人心的力量,她輕輕地撫摸着凱拉爾的臉,然後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凱拉爾並沒有捕捉到她閉上眼睛之前嘴脣喃喃的那個詞。
名爲哥哥的巨大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