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先生慫恿着我抽菸，我頭一次聽說檳榔加煙法力無邊的說法，在此之前並沒有嘗試過。
我並沒有着急嘗試，因爲我深知好奇心害死貓的道理，同樣我擔心香菸裡被加了‘料’。
在江湖上我習慣抽自己的香菸，因爲人心黑暗深不可測，以身試法是不明智的！
邁克先點燃一支香菸，他的表情很徜徉，看起來很享受的樣子。
“兄弟你也試試啦，絕對夠味！”蔣先生催催了一句，他自己也開始抽菸。
我吃着檳榔抽了一口煙，感覺前所未有的刺激，整個人都像是要爽飛起來。
這種感覺很像是薄荷的清涼，由內而外讓人顫慄，特麼的太爽了！
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就像是捲了一堆薄荷葉一樣，整個心窩裡都涼颼颼的，像是有一陣陣的小風吹過……
“檳榔加香菸，感覺怎麼樣啦？”
“爽，真的爽！”我忍不住挑起大拇指，這種感覺真是酸爽，這輩子我特麼絕對不想試第二次了！
對沒錯，我絕對不想再試第二次了！
“哈哈哈！喜歡就好，慢慢你就習慣啦！”蔣先生笑哈哈的露出一口大黑牙，左擁右抱就開始一頓揉搓。
這傢伙完全沒有任何避諱的樣子，直接就當着我和邁克的面開整，就像是在玩變形金剛一樣。
“我跟你們講，想年輕就要多喝鮮奶！多玩女人才能長壽的！”
克邁笑了笑沒說話，我心裡對着他豎起中指，真是惡俗他媽給惡俗開門，惡俗到家了！
雖然混江湖的都是大老粗，可這麼粗魯的還真是少見，絕對算是個極品！
車子一路飛馳也不知道要去哪裡，抽完煙感覺頭腦暈暈乎乎的，胃裡泛起一股噁心，感覺糟糕透了！
我看邁克一臉笑呵呵的模樣，好像很喜歡現在的氛圍，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按說邁克應該不會結識蔣先生這種粗人，更不會如此輕鬆愜意，這一點讓我大爲不解。
邁克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態度，他的轉變太快讓我反應不過來，很難讓人摸透他的性格。
天色黑暗車子來到一條街道，看上去都是三層的小樓，建築風格都是很老舊的那種。
“我們到了，南臺最正宗的滷水店，這一家是分店！”蔣先生介紹了一下，揮手示意我們下車。
周圍已經有不少花襯衫在等着迎接，這種感覺完全不同於在孫先生那裡，感覺現在像是進入了流氓地痞的世界。
“你們就不要下車啦，讓街坊們看到多不好，一會我讓人給你們送滷水雞。”
蔣先生不讓車裡的美女們下車，沒想到他這種人還會在乎這個，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這家滷味餐廳看起來不算高檔，大廳裡坐了不少人在喝酒，空氣中飄蕩着一股滷味的氣息。
“蔣先生。”
“蔣先生晚上好。”
不少人主動起身打招呼，看起來這傢伙有點威望，應該是盤踞一方的地頭蛇。
“哈哈哈，大家一起吃飯啦，吃好喝好啦！”
蔣先生一邊打招呼一邊着帶上二樓，沒想到這家餐廳規模不小，整個二樓上全都是包房。
“今天晚上不要客氣，我請你們吃最正宗的滷水雞，晚上一起去搓兩把啦！”
“OK。”邁克欣然答應下來，我總覺得這個地方的檔次有些和他不匹配。
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檔次很低，這個蔣先生看起來也一般般，完全沒有孫先生那種一方大佬的感覺。
上菜後全都是滷味，甚至還有滷水豆腐乾和滷水雞蛋，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是有多麼習慣吃滷味……
沒想到包房裡還有音響麥克風，這傢伙在吃飯房間裡唱K，一頓鬼哭狼嚎堪稱是‘震耳欲聾’。
最重要的是一羣小弟還跟着鼓掌，我心說他們這些人也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吃完飯感覺全身都是滷水味，我是真受不了這個，邁克也吃了很少的東西。
離開餐廳已經是晚上八點鐘，感覺耳朵有些發麻，不得不說蔣先生唱歌實在是太特麼難聽了！
有些人唱歌跑調，有些人唱歌破音，可這傢伙唱歌完全就不在調門上，全程都在破音……
在這條街的隔壁一家就是茶樓，在蔣先生的帶領下來搓麻將，不少人紛紛過來打招呼。
這裡很多傢伙胳膊上露出紋身，一看就是個不良分子聚集地，頗有種國內麻將館的感覺。
“蔣哥。”
“生哥。”
“先生哥~”
茶樓裡不少人起身打招呼，就連吧檯小妹都甜甜的喊先生哥，可這個先生哥讓人有些不好理解。
“邁克，蔣先生的外號是什麼？”我小聲問了句，因爲我從沒聽過有人叫先生哥這麼奇怪的名字。
“他的名字就叫蔣先生，姓蔣，先生是他的名字。”邁克解釋了一下，我差點沒忍住笑了。
我以爲蔣先生是一個尊稱，沒想到他就叫這個名字，怪不得有很多人都喊他生哥。
不得不說他這個名字起的生猛，現在聽起來比較不錯，可小時候叫這個名字不覺得彆扭啊？
如果對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叫蔣先生，這得多麼彆扭啊？最重要的是給他起這個名字的人，叫起來不得更彆扭？
“阿生。”突然有人喊了一句，蔣先生立刻走了過去。
我擡頭一看是個鬚髮皆白的老頭，正坐在麻將桌前招手，在旁邊還放着幾個小藥瓶和水杯。
“阿伯，好久不見你過來，還是老當益壯啊！”
“你姥姥的門板板，我看起來有那麼老嗎？通宵打牌那都是小菜一碟，一碟……”
老頭說着說着就喘不動氣，幾個人趕緊上前幫忙扶着，眼看着一口氣上不來就要去閻王殿報道。
“哎哎趕緊給阿伯拿藥，年紀大了就不要出來鬼混啦！你們幾個少贏阿伯一點錢，快點拿出來啦！”
“不行，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我出來混了五十年，一向都很將規矩的！”
老頭吞下救心丸後一副老江湖的樣子，我今天真是長了見識！我見過裝比的，可沒見過這麼大年齡還裝比的……
“好好好，阿伯你慢慢玩，一會讓他們送你回去啦。”蔣先生叮囑了一句，老頭繼續征戰牌桌。
說實話我沒見過牌癮這麼大的，這老頭估摸着得有八九十歲，搓麻將的動作很熟練……
“哎呀，馬嫂！今天怎麼這麼有空過來玩呢？不去賣滷水雞啊？”蔣先生上前打招呼，一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女人。
一看這就是個做小生意的，打扮很普通旁邊還放着一套圍裙，嘴裡叼着煙正在搓麻將。
“賣你個死鬼，什麼能比打牌更重要啊？”女人一開口就帶着火藥味，儼然是輸錢了。
“對對，你慢慢玩啊。”蔣先生搓了搓手，感覺他很符合這裡的氣氛，就像個街邊老混子。
在東北老家也有很多這種老混子，早些年出來就是混江湖討生活的，號稱百事通。
整個茶樓內打牌的人很多，沒想到還有一個穿着校服的毛頭小子，看樣子頂多也就十五六歲。
“小鬼毛！不是說過不讓你來這裡啦！你老豆老鬼會打斷你的腿，趕緊回去寫功課啦！”
蔣先生上去就是一個大腦瓜子，那小子一回頭眼神很兇狠，一看也不是個善茬。
“生哥別煩我，放假寫什麼功課啦？再搓兩圈我就走啦。”
“小心你老豆打斷你的腿！走走，咱們上二樓去。”蔣先生回頭招呼了一句，邁克示意他在前邊帶路。
我心說這可真是一個魚龍混雜的大世界，好像搓麻將在這裡變成了全民娛樂，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在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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