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現在就像是來了一個充滿魔鬼的地方,在這裡除了危險就是死亡,根本不會有其他任何的出路。
眼看着水面上幾條鐵皮船排成一排,拉着漁網還拿竹竿在水裡戳,我心裡無比擔心不知道蘇玉戎會不會被人抓住。
此刻我知道小瘦子是怎麼死的了,他跳水離開肯定是被人用漁網給抓住的,腦袋上是被竹竿給敲的……
突然屋門被人給關上了,眼前的一切都被阻隔,我的心也咯噔一下子。
我祈禱蘇玉戎千萬別讓人給抓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如果他能跑出去一定會叫人來救我的……
“你們幾個給我老實點,再敢動一下老子弄死你!”阿元惡狠狠的罵了一句,後邊成哥和文哥都在抽着煙看熱鬧。
我和兩個倒黴的傢伙被綁好蹲在牆角,嘴裡還被塞了破抹布,說實話我現在害怕極了,已經害怕的忘了哭,眼淚都不敢掉下來。
我心裡有說不出的恐懼,我爲蘇玉戎擔心也爲自己擔心,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游出去打電話,不知道他能不能帶人來救我。
可他現在自身難保,如果在水裡被人抓住,那下場和小瘦子肯定差不多,這該如何是好?水庫裡的黑魚會不會咬人?他能不能度過這一關?
我心裡後悔把他拉下水,後悔把他帶到這樣一個地方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自己也面臨着危險。
我不相信成哥和文哥會放過我們,因爲幾條人命對他們來說根本不如一百萬值錢,或者根本不如十萬塊值錢。
我想就算斌哥還上了三成複利的高利貸,這些人也肯定會殺人滅口,只有死人的嘴巴是最牢固的,也只有死人是不會來報復的。
他們這個局還不知道坑了多少的賭徒和老千,更不知道有多少老千在這裡餵了魚,究竟有多少人死在這個偏僻的水庫裡?
怪不得我感覺這個水庫晚上格外的冰冷,像是充滿了怨氣一樣,哪怕現在是白天我都忍不住毛骨悚然,身上被綁上石頭沉了水底,誰能知道這裡生過什麼?
只怕就連屍體都找不到,能找到的也只能是爛掉的鞋子和衣服……
現在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死亡的恐懼,如此之近就在我的眼前,我彷彿已經觸摸到了死亡。
“這幾個小子怎麼弄,弄死丟水裡去算了吧。”阿元手裡拿着一個錘子,一靠近我全身忍不住的哆嗦。
旁邊兩個傢伙拼命的支支吾吾,現在被破抹布堵住了嘴巴,什麼求饒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手中的錘子讓我雙腿抖忍不住尿了褲子,溼露露的褲子讓我感覺不到一點難受,與現在面對的恐懼尿褲子算得了什麼?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這個世界上沒人想死,更沒人想死在錘子下邊,可是阿元根本就不管這個,拿起錘子朝着旁邊一個傢伙頭上猛砸。
“唔唔唔,嗚呼!”沒幾下就把人砸的沒了動靜,甚至沒有一點鮮血,根本留不下任何證據。
我突然想到小瘦子頭上的幾個血骷髏是怎麼來的,原本還以爲是竹竿,現在看來鐵定是被人用錘子給砸的……
“這小子竟然嚇尿了褲子,哈哈!”阿元放生大笑,其他人也跟着鬨笑起來,可沒有任何人對我有憐憫之心。
我嚇的頭腦一片空白,除了顫抖之外沒有任何其他的辦法,我甚至不知道該向誰祈禱……
看阿元第二個舉起錘子就朝着我砸,我閉上眼睛全身不受控制的顫抖,可錘子並沒有落下來,幾秒鐘的時間就像幾個世紀一樣漫長。
“看這小子嚇的又尿了褲子,毛沒長全就出來混啊?”阿元調侃了一句,此刻他真就像是一個惡魔,一個能把人折磨崩潰的惡魔。
“別砸了,弄死了咱們往外弄還費勁,弄髒了這裡還得清理,一會讓他們自己走出去,活人會走路嘛!”成哥調侃了一句,我感謝各路神靈,剛纔錘子差一點就砸下來了。
“他們要是跑了怎麼辦?先砸死才放心啊!”阿元沒有要放棄的樣子,舉起的錘子也沒有放下,一瞬間我嚇的全身都麻了!
“成哥說的沒錯,大白天的往時水裡丟東西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那些該死的村民都喜歡多管閒事,一會挑個沒人的地方處理掉算了。”文哥慢吞吞的說了一句。
此話一出阿元放下了手裡的錘子,我全身已經出來一身冷汗,整個臉上就像是下雨一樣往外冒冷汗,說不害怕是假的,我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這麼兇險的時候……
剛纔該死的錘子就在我的面前差點落下來,可現在躲過一劫之後我的心裡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爲他們現在放我一馬是爲了讓我自己走出去,他們怕費事。
等待我的只是下一個死法,這種選擇真的是讓人崩潰,怎麼選都沒有活下去的希望,我想讓二叔來救我,我想活下去,我真的想活下去……
“讓他們自己走出去是吧?剛纔可是跑了一個,不能再跑第二個了!”
突然阿元回過頭,拎着錘子過來就是一頓砸,我沒有任何防備只覺得身上鑽心一樣的疼,瞬間疼的滿地打滾抽搐。
阿元又去砸旁邊的傢伙,但是都沒有選擇砸頭,躺在地上我全身都疼的要命,不知道被砸斷了多少根骨頭,整個肩膀都擡不起來了。
“先弄個半死再說,省的一會再跑了。”阿元滿臉猙獰的說着,成哥和文哥也沒有再說什麼。
好像弄死我們幾個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被人用錘子砸了個半死,躺在地上每一秒都是煎熬。
全身火辣辣疼的已經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在等待着死亡的降臨,我多麼希望現在能有人來救我,多麼希望這是一場噩夢!
可一切都是最真實的,趴在地上就像一條死狗一樣,我大口喘息抵消身上的疼痛,火辣辣的疼痛像是被撕裂了一樣。
他們一幫人抽着煙嘻嘻哈哈,已經在規劃如何分錢,絲毫不避諱我們幾個在場,也許在他們看來我們是必死的人。
過了一會成哥的電話響了,不知道電話裡說了什麼,阿元立刻帶着幾個人把我們三個拎起來,其中被砸腦袋的傢伙已經沒了氣,我被人抓着胳膊出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門口水邊停了一條鐵皮船,船上只有一個穿迷彩服的傢伙,我放眼望去沒有看到蘇玉戎的影子,幾條船還在水上不停的尋找。
“阿元,把他們帶到後邊楊樹林去吧,大壩上有娘們在洗衣服。”迷彩服說了一句立刻有人給我披上了一件外套,不由分說拉着我上船。
每走一步我身上都疼的要命,剛纔被錘子砸的火辣辣的,蹲在鐵皮船上從外邊看起來是正常的樣子,隔着衣服看不到被反綁的雙手,鐵船朝着水庫一邊划過去。
阿元坐在船頭手裡拎着錘子,我看着天上刺眼的陽光感卻沒有一絲溫暖,心裡全都被恐懼佔滿,我從沒想過自己會死在這種地方。
突然穿上被砸頭的傢伙激靈了一下,不知道是剛纔沒砸死還是詐屍,整個腦袋都挺了起來,阿元上去就是一錘子,眼珠子都砸出來了……
“生命力還挺旺盛的,哈哈。”阿元抽着煙嬉笑着,旁邊幾個混子也在笑着,抽着煙的樣子很得意,他們根本不把我們當人看。
我第一次有種被人當作牲口的感覺,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面對死亡,眼睜睜看着人被砸死,我自知難逃這種厄運……
不管接下來到哪裡去,都免不了是要被人用錘子砸死,幾下小命就徹底拜拜了,只是不知道是會被丟下水裡餵魚還是其他怎麼樣……
這一刻我徹底失去了所有活下去的希望,也顛覆了我以前對絕望的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