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話讓我有些懵了,直接被他搞糊塗了!
如果換做是我,我一定會幫二叔清點一下這些錢,不爲別的就是爲了用心……
等等!我明白了!說白了黑虎這傢伙做事不用心啊!
“原來黑虎這傢伙做事不太用心,二叔這手段高明啊!”我忍不住佩服了一句,一下就給試探出來了!
誰能想到二叔故意安排送錢的時候少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也能看出一個人的態度。
“不只是如此……你想想換成是你爲什麼要數錢?這些錢原本就不是你的……”
二叔意味深長的看着我,分明是話裡有話!
“不是我的也要數,因爲這些錢是你的啊!”我理所當然的回答,感覺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爲什麼是我的你就要數?爲什麼黑虎就不數?”二叔直接反問道,我一時間愣住了。
我爲二叔數錢是因爲我負責,更多的是我用心爲二叔做事!從小到大他對我絕對沒話說,如果我不用心豈不是沒良心了……
等等!我突然明白了!
黑虎對於二叔替他平賬這事,完全沒有心存感激!
如果心存感激他不會這麼不用心,原來二叔真正試探的目的在這裡!他想看看黑虎是否對他心存感激!
“二叔高明啊!黑虎這傢伙沒有對你心存感激,這都能讓你試探出來!”
“人心總是最不好琢磨的,黑虎還是對我心裡有氣啊!我給的遠遠沒有達到他的要求……”
二叔瞬間變得落寞很多,我這才明白他的真正用心,可知道結果之後我心裡卻很彆扭。
曾經二叔和黑虎什麼交情不用多說,如果沒有交情不可能替二叔掉手指……
站在二叔的角度來看,現在在時間和利益的面前,曾經那份情義恐怕永遠都還不完……
站在黑虎的角度來看,兩根手指換幾百萬算什麼?手指沒了永遠都沒了,就算給幾個億也無法挽回……
我這才明白二叔爲什麼會傷感,因爲這是一份永遠都還不完的人情,不管他做多少在黑虎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還情……
此刻我更加理解,多少錢才都能還清唯獨情分是還不清這句話!
“算了吧二叔,反正事情都過去了,做好自己就行了。”我安慰一句,二叔擺擺手沒有說話。
很明顯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也不想回憶起曾經,不願意回想曾經那黑暗的時光……
“二叔,莫老三那個王八蛋簡直不是人!他竟然真把彪子的小女兒做血酒,這事不能忍啊!”
我立刻轉移開話題,不想讓二叔繼續爲這個事情神傷。
“做人做事都要講原則的,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不守規矩的人永遠都沒有好下場!”
二叔冷不丁說了句,沒頭沒尾不知道什麼意思,也不知道說的是黑虎還是莫老三……
但不守規矩這些字眼纔是重點,二叔好像已經提前知道有人要不守規矩,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拿着錢回到小區,一路上二叔神情落寞一直都沒有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勸他……
如果讓我碰到這樣的事情,也許我也會很無奈……只能說永遠看不透的是人心。
時間一晃而過,晚上七點風哥打來電話,一切都按照計劃進行,預計十點左右可以完成計劃。
我知道他的計劃是儘快輸錢,把手裡所有額度都輸掉。
七點半黑虎打來電話,劉總的賬號一注十萬,還是下了四個球隊,一次性梭哈掉四十萬的額度。
對於一般人來說,輸錢之後提高賭注是正常現象,輸錢之後誰都想盡快回本這是人的本性,同樣這也是讓人陷入深淵的開始……
我親眼見證整個殺人局的進行,每一步的計劃都只有一個目的,讓莫老三上套。
時間緩緩流逝,二叔一直都在沙上躺着休息,我想勸他去睡覺可不好開口。
誰也不知道他在等待什麼,但我想二叔應該接下來還有計劃,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
晚上十點半二叔的電話響了,一看到是黑虎的二叔立刻接起來,簡單幾句話之後掛斷了電話。
二叔的目光落在八面鬼身上,客氣的說:“麻煩你再去跑一趟,還是這個數。”
“沒問題,連夜這麼搞是不是該擴大額度了?”八面鬼先答應下來又提出疑問,表面很給二叔面子。
“等等再說吧,其他賬號都是死賬號,先把這個搞活了再說。”
“聽你的!”
八面鬼和二叔之間有一種默契,不需要太多語言就能彼此信任,這是一份難得的情義。
“對了,一會你去的時候要求一下,不要太過強硬……”
“我明白你的意思,小心一點總是好的。”
轉眼八面鬼拿着皮箱出門,我知道肯定還是要去重複上一個過程,全都是在做戲給別人看。
只是我不知道莫老三會不會上當,但我真的很想親手掐死他,那傢伙簡直就是個畜生!
“你小子趕緊休息一會,今天晚上還有事要做。”二叔話鋒一轉衝着我說了句。
“知道了!”
我立刻躺在沙上開始休息,屋子裡的燈光被調暗了一些,黑蛇一直都在泡茶喝茶,在這個寧靜的夜晚感覺心裡很踏實!
此刻我能感覺到爲什麼所有人都聚集在二叔身邊,因爲人都害怕孤單,在這裡能感覺到來自心底的溫暖。
也許二叔給所有人營造了一個家的感覺,雖然只是泡沫但最起碼能讓人有暫時的安慰,我想這應該就足夠了!
現在距離年關越來越近,天氣也越來越冷,冰天雪地的世界更容易讓人想起那鞭炮的味道,想起熱氣騰騰剛開鍋的水餃……
所有一切都能輕而易舉摧毀一個人的內心,所有味道都令人迷醉,因爲那是家的味道。
沒一會時間二叔電話響了,在安靜的夜裡沒有開免提也能隱約聽到黑虎的聲音,看樣子錢是送到了。
“什麼?劉總要提高賬號額度?”二叔故作驚訝的樣子,可一切都是套路。
我覺得二叔已經改變了對黑虎的看法,只是一個很小的細節,卻能看出人心的變化。
“這個不行,剛開始絕對不能給他,先讓他這麼玩着。”二叔的語氣很堅定,絲毫沒有商量的意思。
“如果他再問,你就讓他來找我,這事我會處理,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知爲何我感覺二叔最後一句話態度很強硬,語氣也很生硬。
也許黑虎是好心想爲二叔多賺錢,可是轉念想想沒道理的……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人只有在爲自己做事的時候最上心!
難道二叔說不守規矩的人沒有好下場,這個人指的是黑虎?
將近晚上十二點鐘,二叔電話又響了,這一次一聽聲音是莫老三打過來的!
“兄弟,今天又是開門紅啊,這個劉總大手筆啊!”
“三哥啊,我正爲這事愁呢,剛開始就玩這麼大,以後不好繼續進行啊!”
二叔明顯賣了個關子,不過莫老三已經知道劉總這個名字,我心裡也就有數了!
“既然是大客戶,那就多放點額度,先賺了再說唄。”
“不行不行,我這邊還要留點錢預備一下,萬一他們爆倉我付不出那就麻煩了……”
二叔的話在情在理,可我知道這又是一個套子,但我想莫老三絕對不是那種傻乎乎沒腦子的人。
“的確要防着點,需要額度就給我說一聲。”
“沒問題三哥!”
掛斷電話二叔忍不住笑了,不過我感覺莫老三好像是話裡有話,他這些話分明是想試探一下二叔。
這種老江湖絕對不會輕易上當的,不管再好的客戶都是二叔手裡的,他不能明着搶人的。
如果他暗中給賬號,那他一定會找人去調查所有人的身份……等等,這不就是無形中上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