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思被高洪明的要求給驚呆了。
這是什麼操作,這傢伙不要美金不要物資,居然想要和美國政府簽訂一個駐軍協議,而且已經考慮到戰後的駐軍問題,這種事情是你一個小小的團長應該考慮的嗎?
向來精明幹練的他一時間竟然想不出要如何回答高洪明的話,最後只能無奈的兩手一攤,“那個……高將軍,您的這個要求已經超出了我的職權範圍,我沒有辦法也沒有權利回答您的這個問題。”
“那就讓有這個權利的人來回答。”高洪明毫不客氣的說,“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免費的午餐,想要讓我們爲你們流血,就得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簡單的道理我想您不會不明白吧?”
和這個時代缺乏自信,見了洋大人就不自覺的矮一頭的一些國人不同,高洪明成長的那個時代,華夏已經發展成了世界第二大經濟體。
在這個時代的年輕人眼中,世界上值得華夏去挑戰的國家只剩下一個,那就是稱霸世界了一個世紀的美國,國人早就恢復了一個強國國民應有的自信和勇氣。
也正因爲如此,高洪明無論在面對高思或者是羅斯福特使霍金斯教授時,都顯得不卑不亢充滿自信。
看到高洪明如此毫不客氣,高思心裡既生氣又無奈。
想他堂堂一個美國駐華大使,走到哪不是對方的座上賓,沒想到在一個小小的民團團長這裡碰了壁。
看着高思有些陰晴不定的臉色,高洪明提醒道:“大使先生,我認爲這件事太過重大,您雖然貴爲駐華大使,但應該是沒有這個權限的,所以您現在要做的是儘快聯繫華盛頓,然後將我的要求報告給羅斯福總統,要知道您每耽誤一天就會有成百上千的美國士兵在瓜島上死去。”
水稻田間突然傳來輕輕的呻吟,這個聲音立刻被小山昌幸聽到了,他警覺的頓了頓,隨即熱切的急問道:“次郎?是你嗎?”
“受傷?沒什麼大不了。年輕的勇士,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後方的醫院,醫生很快會幫你把傷口包紮好,幾天後就能乘坐輪船返回本土,怎麼樣?”
重傷之下的年輕士兵早就渴得不行,咕咚咕咚了喝了幾大口,溫潤的水通過喉嚨流入腸胃,整個人都感到舒服多了。
“該死!”
劇烈的疼痛和恐懼使得年輕的士兵忍不住哭出聲來,他原本以爲自己就要孤零零的死在異國他鄉,突然看到一名士官,心裡的激動自然是在所難免的。
“當然可以。”小山昌幸點點頭,隨後拿出了腰間的軍用水壺,擰開蓋子遞到了他的嘴邊,“來……喝點水吧,。”
…………
“小山次郎,我當然知道。”
就在兩天前,閻錫山以二戰區總司令的身份正式向全國民衆發出了通電,宣佈收復太原計劃正式開始,而就在通電發出的同一時刻,晉綏軍麾下的暫編42師、43師、三個炮營以及八路軍115師正式對晉中發起了進攻。
他一邊發問一邊迅速從彈坑爬出來,朝着聲音方向爬去。
小山昌幸軍曹小心的匍匐着向南爬行,儘管這種做法在旁人看來無異於自殺,因爲南面就是華夏軍隊的控制區域。
1942年8月二十八號
小山昌幸軍曹不禁有些失望,這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他還是強壓失望之情,“好了,勇敢的帝國勇士,別發出聲音了,我是來帶你回家的。”
沒有任何迴應。月亮在雲中若隱若現。遠處,華夏人的火炮依舊不停的發出轟鳴聲,小山昌幸依然堅持不懈的找尋着。
他默不作聲奮勇向前,耳畔不斷有流彈呼嘯而過,但他卻充耳不聞。終於,他爬到一個彈坑旁邊,滾了進去。先警惕的屏住呼吸等待片刻,然後喊道:“次郎……小山次郎!”
這裡距離公路只有兩百多米,公路上不時有坦克、卡車穿梭而過,偶爾還會有說話聲。
夜晉中城南面的榆次老城外
月光下,年輕的士兵臉色慘白,“我的傷太重了,長官。”
此時的他對小山昌幸更加感激了,這時聽到旁邊的軍曹似乎不經意的問:“喂,你是第二小隊的吧?你們中隊是不是有一個名叫小山次郎的二等兵,他現在在哪裡?”
明知道眼前這個傢伙在威脅自己,但高思卻絲毫沒有辦法,誰讓自己有求於人呢,想要讓別人替自己賣命就別怪人家漫天要價了。
他站了起來,“好吧,我馬上就給華盛頓發電報,請您能給我一到兩天時間。”
聲音是一個年輕日軍步兵發出的,他的腿部和腹部被機槍子彈擊中,已然奄奄一息。
“長官,真能回家嗎?”年輕的士兵眼中露出炙熱的光芒。
“當然可以。”高洪明點點頭,“只是我希望您能儘快,要知道一場大戰很快就要展開了,到時候我會很忙的。”說到‘很忙’的時候,高洪明還特意加重了語氣。
此時對他早已心懷感激的年輕士兵毫不猶豫的回答道:“他和我就是一個小隊的,今天我們被分配到了同一個陣地,只是剛纔我們被支那人打散了,小山次郎和幾個人似乎跑到東邊陣地去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刺目的照明彈劃過夜空,炮聲震耳欲聾,空氣中充斥刺鼻的硝煙,被炮火犁開的水稻田中,一個渾身泥濘的身影小心翼翼匍匐前行。
“喲西……實在太謝謝你了。”
小山昌幸輕聲的道了聲謝,隨即突然抽出一把匕首刺進了士兵的脖子,年輕的士兵頭一歪,立刻氣絕身亡,臨死前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實在對不起,我真的沒有能力帶你回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的遺物帶給你的家人。”小山昌幸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隨後低下身在士兵的身上搜了起來。
不一會他就從士兵的身上搜出這名士兵的士兵證以及私人物品,把所有東西都拿走後,小山昌幸重新臥倒在地朝着東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