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劉慧心中奇怪。
她也以爲周越過來是想要測試念力值。
一旁的黃有道皺眉道：“周越啊，大家都測試過了念力值，你怎麼不測？”
周越並沒有理會，徑直向外走去。
他還記得那天記憶碎片中，黃有道在辦公室中抱着一名女同學的噁心場面，對這種“爲人師婊”打心底感到噁心。
黃有道眼中閃過不滿：“難道是你的念力值有問題纔不敢測？你給我站住！劉慧老師就沒教你怎麼尊師重道嗎？”
周越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黃有道：“尊師重道？向你？你不配。”
黃有道臉色大變。
其餘幾名念力指導老師也紛紛變色。
“周越！你真是太無禮了！”
“這種素質就算念力值再高又有什麼用。”
劉慧也急得向周越連連使眼色：“周越，你怎麼說話的？還不快道歉。”
黃有道面色鐵青：“他就算道歉也沒用了。這件事我會如實稟報校長，把他剛纔的言行舉止加入德行考評中。周越，你或許不知道，遺境學院對於德行考評一向十分重視。任你念力值再高，如果通過不了德行考評，也會被遺境學院拒之門外。”
周越再度看向黃有道：“那你的德行人品，又由誰來監督？”
譁然聲四起。
幾名念力指導老師臉上浮起慍怒，劉慧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至於沉默圍觀的精英學員們更是抑制不住臉上的不可思議。
周越最後那句話，明顯是在質疑黃主任的品行。
可對一名學生來說，這樣抹黑一名德高望重的老教師，是缺乏教養品德的表現。
人羣中，陳廷嘉臉上逐漸綻放出笑意，緩緩搖頭，目光如同在看一個白癡。
“抱歉，周越，你註定去不了遺境學院了。”
黃有道淡淡看了眼周越，隨後掏出手機撥通王校的電話。
劉慧捂着額頭輕嘆口氣，隨後走到黃有道身旁正想做最後的努力，嘗試保住自己這位不知爲何性情大變的天才學生。
這時，周越平靜的聲音響起。
“兩年前，三月十八號，傍晚六點半，高二三班，放學之後……黃有道老師你做了什麼？”
黃有道擡頭看向正閉着眼睛，手指點住眉心，一副高深莫測姿態的周越，心中奇怪。
兩年前的事情，自己又怎麼會記得，周越想要故弄玄虛什麼？
等等……兩年前！三月份！
黃有道臉色陡然一變，握着手機的手下意識打了個哆嗦，眼中閃過驚駭。
兩年前的春天，他又怎會忘記？
他一時糊塗出軌了一名女學生，被野心勃勃的方唯同跟蹤拍攝，並以此爲條件，敲詐走了僅存的三瓶念力液。
從那之後，方唯同正式崛起。
他卻從此落下了把柄。
周越睜開眼睛，將黃有道的表情變化收入眼中，又道：“三天後，同樣是放學時間，念力指導辦公室中，你對那名女同學做了什麼？”
黃有道雙肩輕顫，忍不住倒退半步。
他永遠不會忘記，就是那一天，他被狡猾的方唯同拍下了足以毀掉他職業生涯的視頻。
雖然不是十八禁的內容，可光憑他和那位女學生曖昧親熱的畫面，足以讓他打落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喂，喂……黃老師？你打我電話？”
手機中傳來王校長的聲音。
黃有道卻已經無瑕顧及自己的頂頭上司，他看向周越，目光遊離，強作鎮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周越收回目光：“你真的不知道嗎？那你覺得，我又是怎麼獲得這段記憶的？”
南河市二中體能館中，風雲突變。
前一刻還在胸有成竹給校長撥打電話的黃有道主任，此刻卻已是滿臉通紅，額頭不知何時浮起汗水。
“喂喂，黃有道你怎麼不說話？你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下次別亂給我打電話了……嘟嘟嘟嘟……”
手機裡傳來的斷線忙音迴盪在校體能館中，格外的刺耳。
所有人都在觀察着黃有道的神色，同時腦補着周越的話。
兩年前……黃老師和某位女同學……放學後……辦公室……
男老師，女學生，孤男寡女，還能發生什麼？
老天爺……如果這是真的話，那簡直就是道德淪喪啊！
沒有人是傻子，光從黃有道不正常的反應便能猜到，周越所說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學生中開始響起一些聲音。
“兩年前，那時方唯同學長不還是黃老師的學生嗎？”
“難道是方學長告訴周越的？”
“可爲什麼不直接說出來，而是通過傳遞記憶的方式告訴周越？不愧是念修者，就是高深莫測啊……”
聽到這些聲音，黃有道臉色一變再變，表情也複雜起來，有痛苦，有絕望，也有一絲放棄之後的釋然。
這段往事猶如夢魘般壓在心頭，時常在午夜將他驚醒，望着時鐘，滿心悔嘆。
這一切早已讓他疲憊不堪。
半晌，黃有道苦笑一聲，頹然得如同瞬間蒼老了十歲：“是方唯同私下裡說的？”
周越沒有說話，不置可否。
這些天方唯同都沒有再出現過。
周越悄悄向劉慧老師瞭解到，這位方學長來南河市二中只是掛名走個過場而已。
周越並不知道方唯同那天爲何要偷襲自己，不過目前看來，短期內應該不會再相見了。
能利用方唯同搞掉老黃，也算是一場因果。
周越並非什麼清高的正義人士。
可他十分看不慣一名年近五旬並且已有家室的老師和一名豆蔻年華尚未形成健全世界觀的女學生糾纏在一起。
有些事情總需要人去當出頭鳥捅破。
如此品行，豈爲師也。
“小心方唯同。”
黃有道苦澀低語，轉身向體能館遠端緩緩走去。
一路上，學生老師連連退讓，唯恐避之不及，目光復雜，隱隱流露出鄙夷與厭惡。
劉慧欲言又止，最終沒有多說。
她心裡明白，黃老師的教師生涯算是到此爲止了，說不定還會遭受道德委員會的追究，只是沒想到一切會發生得這麼突然。
這個周越，事先什麼都不說，突然來這麼一下！你想要維護正義打抱不平，至少先去找王校長商量一下啊！這麼一搞學校聲譽何在？
劉慧一邊腹誹，一邊四下張望，可哪裡還有周越的身影？
“周越真厲害，幾句話就讓黃主任失業。”
“這次我站周越，他幹得好！”
“話說回來，周越搞這麼大的陣仗，就是爲了避開測試念力值嗎？難道他的念力值真的有什麼問題？”
學員們一邊低聲議論，一邊走回各自訓練區域。
黃老師的事情對於學校會是一樁醜聞，可對他們來說只是一段小插曲。
這時，兩名念力指導老師來到周越之前的訓練區域。
他們通過總控面板發現動力系統似乎出現了某種偏差，檢查後發現，原來是周越之前用的念壓設備並沒有完全關閉。
“這個周越走得急急忙忙，設備都沒關，也太粗心了。”
走在前面的念力老師話音剛落，突然間感應到什麼，臉色劇變，猛地停下腳步。
緊接着，跟在他後面的那名念力指導老師也驟然止步。
兩人彷彿木頭人一般停滯不動，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狂烈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