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是流淌着的水,那冰冷刺骨的地下水……讓我的腳甚至都沒有知覺了。
“你到底在哪裡?出來!”我又大喊了一句,可仍舊是……
我只能自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可根本沒有人會告訴我到哪裡纔是盡頭。
“爲什麼……爲什麼要殺我?”
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悠遠的聲音……卻讓我猛地呆愣在了原地!
這是……這不是……
我愣愣的回過頭,可是身後空空蕩蕩的一片,什麼人都沒有。
那聲音我昨晚才聽到過,此時再次聽見……就好像隔了一個世紀一般。
此時的她……應該安靜的在海水中飄蕩吧……或許……屍體消失不見了也說不準。
忽然有些後悔將她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扔了下去,那樣一個人……該是多麼的孤單。
“我還不想死啊……爲什麼要殺我?”
那聲音似乎由遠及近的飄了過來,在我的耳邊一直一直的迴響着。
“我……我不想,我不想殺你啊……”我愣愣的搖着頭,滿腦子都是她死前看着我的眼神,那麼的不甘心,又那麼的……解脫。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當時的選擇是不是對的,如果我當時沒有去找她的話……
她現在應該好好的活着纔對吧?
都是我……都是我的緣故,她纔會死!
“你明明將匕首……插-進了我的心臟!”那聲音忽然尖叫了起來,刺激着我的耳膜……
我沒有……我甚至連說話的勇氣都沒有,也沒有用去去回頭看那聲音的來源……
“我還不想死……都是你!”
那聲音似乎就在我的身後一般,逼着我……回過頭——
可是……身後卻什麼都沒有,本以爲會看到一張憤怒的臉,可是……卻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好像那聲音是憑空出現的一樣,在我耳邊清晰的迴盪着。
“你想幹什麼?”忽然感覺……有些地方好像不對勁了,這聲音雖然是她的,但是……爲什麼靈魂不在這裡?
“呵呵,果然是我看重的人。”就在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我下意識的回過頭去,就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影正從遠處出現,站在那裡漫不經心的看着我。
那個男人……他真的在這裡。
“那聲音是你搞的鬼?”
“話不能這麼說,只是她有感而發罷了。”他搖了搖頭,那樣子……真的讓我有一種想打人的衝動。
彷彿在他的眼裡這樣的生命根本不值一提的感覺。
“你想幹什麼?把我叫道這裡來?”我有些警覺的看着他,難道是……他要殺人滅口了?
“放心,要是殺你,我不會留你到現在,還給你這樣的身份。”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嘴角跳起了一抹不屑的笑容。
我頓時有些尷尬,微微眯了眯眼睛。
“來吧,我來告訴你一些好玩的事情。”說着,他慢慢的轉過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他的動作好像遲緩了很多,就像慢慢動作似的。
一下子像是遲暮老人一般,我有些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怎麼……
會變成這樣?就好像燈油枯竭似的,活不了幾天的樣子。
可我的擔心似乎是多餘的,他不知道已經活了多久,根本不在乎這些事情吧?
跟在他的身後,只見他帶着我走到了側邊的一間屋子,如果不注意的話我根本不會發現這裡竟然是一扇大門。
和石頭一模一樣的大門打開之後,裡面竟然是……一個牢籠……
而裡面那個女人……是婉兒!?
她被關在了這裡!?看着她虛弱的已經暈過去的被關在籠子裡,我頓時攥緊了拳頭!
“別擔心,她還活着。”他好像看出我的意思了,扭頭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忽然有些害怕他接下來的話,因爲……桌子上放着的一把匕首還閃着寒光……
它被放在這裡不是沒有道理的……
“知道自己眼下的淚痣代表着什麼嗎?”他卻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慢慢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只知道這是他的標誌,身體裡到現在還有一種我說不清的力量似乎在伺機霸佔我的身體一般。
“那是那個世界的力量,我想給你。”他緩緩地說道,“你也能看出來,我時日不多。”
沒想到他會忽然這麼說,讓我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
可是……他怎麼會忽然變成這樣的?
“上次一戰我受了傷,連那石頭也無力迴天了。”他幽幽的解釋道,指了指桌子上放着的充滿着能量的石頭。
此時上面還能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一股力量……
那力量……不是被他吸收了嗎?怎麼還會……
我下意識的看了他一眼,卻看到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的身體早已經無法負荷了,連着石頭都救不了我,那就沒辦法了。”他微微挑了挑眉,彷彿說的是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一件事似的。
“那你叫我到這裡來……”心中暗暗地有了一種不好的想法,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放心,連石頭都救不了我,你的命更不行。”他似乎看出了我的意思,嘴角微微的嘲弄。
他拿起了桌子上的時候,拉過了我的手放在了我的手心——
我下意識的想要扔掉,但是……卻猛地感覺一股霸道的力量從掌心立刻侵襲了我的五臟六腑!
五臟六腑好像被灼燒了一樣,我一下子將那石頭扔了出去——
在地上緩了一陣之後,我的眼前才漸漸的清晰起來……那男人正坐在椅子上看着我,衣服若有所思的樣子。
只是黑青的臉色和污濁的雙眼預示着現在他的狀況並不比我好到那裡去。
慢慢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我使勁揉了揉太陽穴,才感覺那灼燒的力量漸漸的好了一些。
可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正在身體裡揮之不去,讓我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剛剛他究竟做了什麼?
“沒想到……”他緩緩地說道,一雙眼睛直勾勾看着我,讓我後背忽然出了一層的冷汗。
“剛剛那是……什麼?”我小心的坐在了他的對面,警覺的觀察者他的表情。
可是他只是那麼看着我,卻什麼都沒有說。
被他這麼看着,我只覺得更加的心虛了……
“呵呵,看來我看人的眼光還不錯。”他忽然來了一句,讓我立刻有些蒙了。
“你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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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等我死了之後,你可以繼承我的位置。”他慢慢的說道。
我立刻腦袋一愣,這……這都是什麼東西!?什麼叫我要繼承他的位置!?
還有……不要用那種施捨的目光看着我,我壓根不想繼承什麼位置!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想讓我繼承……然後怎樣!?你不是那麼好心的人吧?”看着他的樣子,我就知道這件事絕對沒他說的這麼簡單。
“咳咳……果然聰明,我想讓你……咳咳,殺了那個黛米……”他的身體似乎越來越不行了似的,說一句話都要咳嗽好幾次。
殺了黛米?這不是他叫我過來的原因嗎?什麼時候成了條件?
“只要你答應殺了黛米,我就傳位給你,我的東西……都是你的。”他忽然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袖子。
似乎……我就會答應似的。
“如果我說不同意呢?”我反問道,很想看到……他的臉上出現預料之外的情況會是什麼樣的一種表情。
“你已經沒有退路了……”他的嘴角忽然跳起了一抹詭異的笑容,“自從你的雙手佔滿了鮮血之後……就再也無法回頭了……”
我心下一驚,下意識的想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他卻變戲法似的從兜裡掏出了一張光碟,放在了我的手裡!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有些害怕這個光碟,這裡是什麼東西……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只好將這東西送到警署了,不知道你叔叔和朋友們……看到只好會是什麼表情呢?”他的嘴角跳起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我心中咯噔一下,怪不得……怪不得他要讓我殺了她,原來就是爲了威脅我……
讓我不得不答應下來。
“你卑鄙!”我緊緊地攥住了拳頭,爲了一個莫須有的罪名……
“死在你的手下……也算是她圓滿了。”他幽幽的說道,“現在你應該很清楚自己的處境,不用我提醒你該怎樣了。”
他緩緩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一步步的朝我靠近過來——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但是他卻立刻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手勁大的……似乎根本就不像一個已經快要不行的人!
“咳咳……你……送、開!”
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時候……他卻猛地鬆開了我的脖子!
頓時空氣進入肺部,我大聲的咳嗽了一陣,才漸漸的緩過來。
他是在告訴我……就算他現在已經這樣了,但我仍舊不是他的對手嗎……
“爲什麼一定是我?”我瞪着他,緩緩地扶着牆站了起來。
“因爲你是唯一得到我的力量沒有死的人,完美的融合了它,即使你還不會使用。”他緩緩地解釋道,重新做到了自己的位置。
彷彿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是我卻根本不敢也有違揹他的話了……我現在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怎麼樣?你的決定——”
“現在我還有別的選擇嗎?”我冷笑一聲,看他的樣子……怪不得知道我一定會的答應……
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就等着我的一句話了。
“很好,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他們的‘少主’了。”他緩緩地說道,啪的一聲拍手,只見不知從哪裡忽然出現了一個女僕——正是白天將我送進來的那個他的貼身女僕。
此時她正恭敬的站在了我的面前。
“歡迎回歸,少主大人。”
不知怎麼的,聽着這個稱呼……真的是好奇怪。
我沒有搭理她,而是看了一眼還被關在籠子裡沒有醒過來的婉兒。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了她?”我直視着他的雙眼,可是他的嘴角卻忽然跳起了一抹輕笑。
“難道……她也是你的籌碼?”我忽然想起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就算他手裡有那證據,卻還是不足以威脅我……難道還要一個無辜的人性命嗎?
“算你聰明,而且我知道……你絕對不忍心她死。”那男人露出了 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我一時語塞,說實話……我確實是不捨得婉兒就這麼死了,還是……因爲我。
我不想看到別人因爲我變得不幸了,再也不希望看到……
“……你贏了。”我深深的看着他,沒想到……自己的對手這樣的強大,讓我一點都沒有還手之力。
“只要你不背叛我們的決定,她是不會死的。”他淡淡的說道,那個女僕將他慢慢的扶了起來。
……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會到房間的,從地下室出來之後,自己就成爲了這大宅子的少主。
被叫我都有些莫名其妙起來……
叩叩叩——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敲門。
我本能的不想搭理,就當沒聽見。
“少主,我知道您沒有休息,我是來給您東西的。”外面果然響起了那個討厭的女人的聲音。
咔嗒——還沒等我去開門,她就自己打開了大門——
看到她,我沒好氣的回過了頭。
“這是主人給您的東西,還請您隨時戴在身上。”只見她遞上來一個盒子,順手拉過了我的胳膊,將一個東西擠在了我的手上!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東西已經被套在了我的手上!
黑乎乎的手串上……掛着一圈黑乎乎的石頭……
“這是……”
“這是那能量石的一部分,主人希望您能在這段時間好好搞清楚這裡的力量。”她說完恭敬的鞠了一躬,“不過您最好不要嘗試破壞,因爲你摘不下來。”
她似乎早就知道我在想什麼似的,我的手甚至都已經放在了上面——
可是看到她那表情,我卻忽然放棄了這種想法,既然她都這麼說了……我做再多的努力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