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大師兄。”老道看着第一殿主終於坦然的承認，而我也不由的想起老道當初告訴我的事情，按照老道的話，他的師父，也就是我的師祖當年就是爲了封印兩界通道，跟陰間的強者大戰而亡，也就是說，我通過封印大陣看到的那些人裡面就有師祖，只不過我也不清楚是哪一個。
而今天，我才知道另一件隱秘，那就是當年死戰的人裡面不僅有我的祖師，還有一個所謂的大師伯，我更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大師伯就是第一殿主，一直都跟師父敵對着。
原本心中的許多疑點這個時候也全部解開，難怪老道會對鬼界這麼瞭解，並且每過一段時間就會化身大魔王進來殺戮一場，並且他體內的黑暗力量一直都讓我不解。
因爲按照他以前的話，他跟閻羅殿是對立的，在這種情況下，閻羅殿的三大殿主會同意他進入浮屠塔嗎？恐怕他剛剛靠近閻羅殿就被圍攻殺死了。
可是老道偏偏沒事，反而進入了浮屠塔中，並且即便被魔氣纏身，最終仍舊活着回來，這本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當然，如果第一殿主是老道的大師兄，那就別當另論了，很多事情也就能解釋的通，包括後來他一再不同意我提出的計劃，恐怕一方面的真的擔心我的安危，另一方面就是因爲第一殿主是他的師兄。
“運氣不錯，居然能教出這樣的徒弟來。”第一殿主隨意的看了我一眼，就是這一眼，卻讓我有種被看透的感覺，不再有任何的秘密。
我心中暗驚，越發的感覺到第一殿主的實力深不可測。
如果說後期圓滿以後，還有一段路要走，那麼此時的第一殿主已經快要走到這條路的終點了，這還是他沒有召喚出大能者的分身情況下，否則，我有些不敢想象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不得不承認，第一殿主也有着絕世之資，即便在鬼界這種地方，也能夠憑藉自己的努力走到這一步，我相信，就算是沒有大能者的屍體，他的實力也不會弱到哪裡去。
“雖然劉陽名義上是我的徒弟，但我教他的東西並不多，他能夠有今天完全是靠着他自己的努力。”老道並沒有將功勞攬到自己的身上，而是淡淡的說道。
“不管是誰的功勞，能夠年紀輕輕走到這一步，就不容易，我想他就是你挑選的候選者吧？”第一殿主看着老道說道，顯然，老道知道他的事情，他也對老道知之甚詳。
“不錯。”老道點點頭說道。
“既然是你挑選的候選者，爲什麼還要讓他來送死呢？”第一殿主搖了搖頭說道：“你就不怕陽間就此絕種，再也找不到一個能夠成爲大能者的年輕人？”
“既然上天選擇了他，我有理由相信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死去，而且我必須要阻止你的計劃，不然整個陽間都會在你的手裡毀於一旦。”老道嚴肅的看着第一殿主，很顯然，兩人的理念有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你還是那麼愚鈍，天？你可知道天是什麼？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嗎？而且上古的隱秘你應該也知道一些，陽間之所以有如今的局面，一切罪魁禍首就是你嘴裡的天，在我看來，陰陽兩界合一是早晚的事情，以現在陽間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抵禦陰間的入侵，與其這樣，爲什麼不加入陰間，藉此成爲大能？唯有大能，纔有資格爭奪成爲第五境界的機緣，而想要成爲第五境界，陰陽兩界合一，就是必然的趨勢。”第一殿主不斷的說着。
聽着他的話，我心中再也無法保持平靜。
這是我除了蜃龍以外，從第二個人嘴中確切的聽到了天這個字眼，而且我有理由相信，第一殿主嘴裡的天跟蜃龍嘴裡的天是一個。
尤其是聽到第一殿主談起第五境界必須要兩界合一，我渾身一個激靈，心中頓時升起一股明悟，知道爲什麼當初那些大能會執着的反天，而天又爲什麼降下劫難最終將那些大能一一滅掉。
天門老人跟徐福，恐怕做的也是同樣的事情，所以纔會被天所滅，而縱觀從古至今，凡是想要挑釁天的人，最終都沒有好下場，雖然天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到了近代甚至不得不陷入沉睡。
天地間也由此進入了一個末法時代，靈氣匱乏，想要修煉的難度是以前的數倍，數十倍，這恐怕也是天故意爲之，它擔心自己沉睡的時候，再有大能者崛起，到時候就真的將它伐掉。
再結合神農寨裡那位說的話，踏出最後一步的時候會有恐怖降臨，而連山大師口中那名候選者在突破最後關頭，爲什麼會留下那兩個字，這一切只說明，天不允許有人突破，甚至在緊要關頭降下劫難的就是那個所謂的天。
它不允許有人突破最後一步。
只是讓我不明白的是，既然天不允許有人突破成爲大能，爲什麼還會有世界本源降下，難道說天也無法干涉世界的運轉？
這個說法或許有一定的可能，但在我看來，卻多少有些站不住腳。
同時，我又不由的響起邪魔口中的那個秘密，到底又是什麼？眼前的第一殿主又是否知情？
“不管是不是天的陰謀，但是陽間更多的還是無辜之人，無論是陰間入侵，還是兩界合一，那些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活下去，師兄可知道那將是多大的罪孽，多大的因果？”老道激動的看着第一殿主說道。
“罪孽？因果？那又如何？正所謂不破不立，你又怎麼知道一定是陽間滅亡？或許當所謂的末日降臨，會有更多的普通人脫穎而出，成爲至強者，而你們又憑什麼剝奪那些普通人的機緣？”第一殿主不屑的說道，不過從他的語氣中，我就知道他壓根沒有將陽間那些普通人放在眼裡。
或許事實也有可能會像他所說的那樣，會有很多普通人崛起，但我相信，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會變成陰間的獵物，會被殘忍的殺死，靈魂被吸收，到時候，陽間將如同地獄，會有無數普通人慘死，成爲食物。
我想，老道並非是真的迂腐，他只是看到了另一面，甚至真要對比的話，這種可能性甚至佔到了九成。
恐怕這也是老道不願意跟對方同流合污的主要原因。
這個世界上自私的人有，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自私的，偉大崇高的人同樣不缺少。
“師兄難道已經忘記師父的遺願了嗎？還有師父的仇師兄也忘了？”老道看着第一殿主繼續說道。
“師父的遺願我自然沒有忘記，不過想要完成師父的遺願，就需要強大的力量，只要我成爲真正的大能，自然可以幫師父完成，至於仇怨，我到時候自然也會替師父報的。”第一殿主淡淡的說道。
“可師兄就沒有想過陽間億萬萬的凡人嗎？他們何其無辜？師兄爲了一己私利將他們置身危險當中，豈不是背道而馳？”老道苦口婆心的勸道，似乎想要對方回心轉意，只不過他的這番努力註定只會白費。
第一殿主能夠走到今天，憑藉更多的恐怕是一種大毅力，有這種大毅力的人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錯的，也會一往無前的走下去，根本不會因爲別人的話就產生動搖。
甚至，你有你的道理，又怎麼知道他的內心中就沒有屬於自己的堅持？
“這話我已經聽你說過無數遍了，今天就不要再拿出來當笑話，看在你是我師弟的份上，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現在離開還來得及，甚至我也可以不追究你們殺死我兩個兄弟的事情。”第一殿主神情陡然變得冷峻起來，顯然，他已經廢話夠了。
這個時候，我手中的靈石已經縮小了一圈，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也足以一戰。
“不可能，我今天既然選擇站在這裡，就沒打算活着回去，除非師兄願意停止你那所謂的計劃。”老道堅定的看着第一殿主。
聽到他的話，我心中微微一嘆，頓時明白，今天這場大戰是無法避免了，第一殿主顯然不會同意老道的要求，而老道卻又變得這麼倔強，這樣一來，事情到最終只會談崩掉。
“你知道嗎？有一點你跟師父最像，那就是如出一轍的迂腐。”第一殿主看着老道突然說道。
而我卻從他這句話中感覺到了危險，所以當即想也不想就擋在了老道的面前。
果然，就在我剛剛移動位置，就看到第一殿主突然出手了，他直接一拳搗出。
這一拳，虛空直接轟然炸開，周圍全部沸騰起來，並且在我跟他之間形成了一條真空的通道，一隻如玉般的拳頭從裡面伸了出來，速度看似緩慢，但實際上卻快到了極點。
也以爲如此，所以纔會給人眼中極其矛盾的感覺，鬱悶的讓人想要吐血。
我幾乎剛剛舉起雙手擋在面前，那拳頭就已經落在了我的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