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師,恭喜了!”走在樓梯上,李所長一臉笑意的恭維道。
我面無表情的應道:“有什麼可恭喜的?先管好你自己吧,別給我添亂。”
李所長哈哈一笑,岔開了這個話題,而我的腦子裡卻一直回想着離別時田建軍那有些蕭索的背影。
他肯定對我是不太滿意的,要不然也不會氣憤的暴打了我一頓。同時他又很愛自己的女兒,如果田欣真的喜歡我,他也願意接受我。
臨走時他叮囑我,如果有時間一定要去看看田欣,因爲田欣會很開心。只要女兒開心,他就算有什麼不滿,也會盡量隱藏起來。
父愛往往都是用這種不太明顯的方式表達出來的,田欣真的很幸福。再聯想到我自己的身世,我忍不住在心底嘆了口氣。
到了醫院樓下,我收起了自己的情緒,正色道:“剛纔發生的事情,你千萬別亂嚼舌頭。現在開始聊正事,我問什麼你答什麼。”
李所長也露出了嚴肅的表情,點頭道:“有什麼要問的,陳大師你儘管開口,我知無不言。”
我的問題並不難回答,我只是想知道胡博一到底是什麼時候來到海濱市的。今天早上李所長和胡博一等人一塊行動時,他是否中途消失過一段時間。
“胡道長什麼時候來海濱市的,我還真不清楚。他的地位在那擺着,在今天之前其實我都沒跟他有過接觸。”李所長想了想,認真的回答道。
胡博一具體什麼時候出現的,這個問題更應該問警方的高層領導。如果不是今天凌晨的行動是由海城區派出所領頭,李所長根本見不到胡博一。
李所長只知道胡博一來海濱市已經有一段時間,而且一直在跟進連環殺人案。胡博一自視甚高,平時只會跟海濱市警方的高層接觸,外人幾乎不知道他的存在。
“至於今天早上的行動,胡道長是跟着我們一塊去的。當時我們都分散開來,四處搜尋,他到底有沒有獨自失蹤,我並不清楚。”李所長皺着眉說道。
所有人都分散開?這麼一來,李所長肯定無法確定胡博一的行蹤,他就算是消失一段時間,也不會有人發現。
李所長知道的只有這麼多,讓我有些失望,我還以爲能從他的口中得到什麼更有力的證據。
“行了,就這些吧。你去忙你的吧,有需要我會給你打電話。”我嘆了口氣,擺擺手讓李所長離開。
但在李所長轉身離開的一瞬間,我的腦海中靈光一閃,又想到了一個幾乎被我完全忽略的細節。
“等等,你剛纔說,你們能早上行動的時候,胡博一是跟你們一塊去的?”我疑惑的問道。
李所長點了點頭:“沒錯,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胡道長,印象比較深刻。我一直以爲現在的陰陽先生都會與時俱進,就……就跟陳大師你一樣。”
李所長的意思是,他一直覺得陰陽先生都會向我一樣,看起來跟普通人沒有太大區別。確實,我在不工作的時候,就是個普通小青年罷了。
“看到胡道長的時候,我才知道陰陽先生確實會跟電視裡一樣,穿着長長的道袍,留着跟古人一樣的長頭髮。”李所長回憶起胡博一,對他的印象還不錯。
不得不承認,胡博一的賣相很好,“仙風道骨”這個詞用來形容他最合適不過。他那副打扮,李所長當然會對他有着深刻的印象。
“那你們是幾點開始行動的?在哪裡集合?又是什麼時候到了桃園?”我接連幾個問題拋了出來。
李所長仔細的回憶了很久,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時間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應該是凌晨四點的時候,我們和胡道長在我們派出所集合的。”
田欣和小白帶着一批人昨晚就開始根據線索進行調查,之後好不容易找到了桃園。而李所長在派出所等待着消息,到了將近凌晨四點的時候才啓程趕往桃園。
凌晨四點左右,胡博一帶着另一批警察在海城區派出所跟李所長匯合,兩撥人匯成一股,然後一路飛馳,大概五點半趕到了桃園。
那個時候他們已經聯繫不上田欣等人,無奈之下只能聽從了胡博一的建議,所有人分散開來,進行地毯式搜索。
“不對,這不對……”問完李所長之後,我又分析了一番,連連搖頭。
李所長有些緊張的看着我:“陳大師,什麼不對?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我敢保證,我絕對沒有說假話。”
我擺了擺手:“不,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一開始的思路就不對。我和袁叔都想錯了,連環殺人案和胡博一沒關係。”
李所長似懂非懂,一臉迷茫,想點頭卻又怕自己點錯了。這種事跟他說也沒用,我苦笑了一聲,跟他打了個招呼後就離開了醫院。
到了現在我基本上可以肯定,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並不是胡博一。他來海濱市的具體時間無關緊要,這個是可以作假的,但是早上的行動卻做不了假。
李所長是在凌晨四點左右和胡博一見面,當時他們還在市區。而那個時候桃園內已經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田欣也應該已經見到了襲擊他們的兇手。
在趕往桃園的路上,李所長和胡博一在一輛車內,兩人一直沒有分開過。五點半左右,胡博一才抵達了桃園。
也就是說,他們在路上的時候,我已經趕到桃園。進入豬圈時,我被人襲擊過,襲擊我的應該就是兇手。算算時間,兇手不可能是胡博一。
我和袁叔都想錯了,胡博一雖然修煉了邪術,嫌疑非常大,但他並不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等我趕回警局的時候,袁叔正好也已經忙完,正在用手輕柔自己的太陽穴。看起來在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內,他並沒有偷懶。
袁叔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後衝我招了招手:“你過來看看,這是胡博一最近一段時間的行蹤。”
“我覺得胡博一應該不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我開門見山的說道。
袁叔眉毛一挑,笑着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是兇手,他沒有作案時間。但是,這也不能排除他是幫兇的可能。”
我愣了愣,袁叔留在警局瞭解案情,果然知道的比我多。我拉了個凳子坐在了袁叔身邊,拿起他讓我看的資料,認真端詳了一番。
“胡博一這半年內,竟然往海濱市來了五次?”我很詫異。
胡博一是靈異組的人,行蹤也在保密範圍,如果不是袁叔出手,根本查不到這些。資料上現實,今年的上半年胡博一足足來了海濱市五次。
而且越往後,他來這裡的時間越長。第一次他來了後,在海濱市待了一天就離開了,第二次三天,第三次一個星期。
這次是胡博一最後一次來海濱市,他已經在這裡待了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不過他來到海濱市之後,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連靈異組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一直到一個星期之前,連環殺人案引起廣泛關注後,胡博一才主動現身,然後跟海濱市警方接頭。
沒錯,我沒有看錯,胡博一是主動現身的,他甚至主動跟靈異組的高層申請負責連環殺人案,並且得到了批准。
“袁叔,你怎麼看?”放下資料後,我有些頭大。
破案從來都不是我的專長,陰陽先生纔是我的本職工作。如果可以的話,我很希望有個明白人告訴我該怎麼做,不管對手是鬼是妖還是人,我都能衝上去拼一拼。
“先別問我怎麼看,我們知道的線索還是太有限了。趕緊告訴我,你去了醫院之後有什麼收穫?”袁叔問道。
我很慶幸現在袁叔的注意力都被案子所吸引,不再那我的感情開玩笑,不然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交代。
回來的路上我已經打好腹稿,把從田欣和李所長那裡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袁叔,任何細節也沒被放過。
聽完我的講述後,袁叔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思索着什麼。過了很久,他纔回過神來,又問了幾個問題。
“田欣說她看到的兇手是長頭髮,皮膚白的嚇人,然後眼神能迷惑人的心智對不對?”
說實話,他的這些問題讓我覺得,他剛纔根本就沒有在聽我說什麼。我很無奈的又回答了一遍,袁叔笑着點點頭,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是了,我終於明白了!”袁叔興奮的站起身來,長長的呼了口濁氣。
一看就知道,袁叔肯定是想通了某個很重要的關節,我很好奇的問道:“袁叔,你明白了什麼?是不是案子有進展了?”
袁叔神秘一笑,挑了挑眉:“你先跟我過來,我給你看一樣東西。看完之後,你也會明白我們一直以來到底忽略了什麼。”
我半信半疑的跟着袁叔往警局後院走過去,走了很久才走到了一間看起來荒廢了很久的房間門口。
“進去看看吧,不要太驚訝!”袁叔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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