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屋裡一屋狼藉,跟遭了賊沒區別,而滿地衣碎中,躺着滿身和吻痕的柳墨琮?
柳墨琮衣不蔽體,微張着嘴,翻着白眼,也不知是死是活。
我看愣,半天眼前一黑,竟是許久不見的龍十爺。
龍灼擋住我的視線,居高臨下的罵我:“色令智昏的玩意,臭蛇有什麼好看!”
我回過神,紅着臉說,“不是,我怕他死了。”
龍灼眯着眼,哼了聲道:“滾出去,這裡交給爺。”頓了頓,有點不情不願的叮囑:“念着小雷訣。”
我不知交給他柳墨琮會怎樣,但我也制止不了他做任何事,便蹲在走廊裡。
一面老和尚唸經的唸咒,一面覺得自己像忘點什麼,不能細想,因爲我選擇性忽略的東西太多,想多了自己難受!
陡然,電梯門開。
我警惕的擡頭就看蕭木走過來,他直接問:“骨笛帶出來了嗎?”
我驀然記起,這東西竟也給忘了…
蕭木看我樟木結舌,就寵溺的一笑搖搖頭,“算了。”說着,自己低頭掐指算了算,輕笑:“不用說了,骨笛和龍首又被趙司檸拿走了。”
他自說自話,眼神被睫毛擋住,嘴角卻勾起,“這麼看,找你果然是假,真正的目的還是……哦,十爺這麼快出關了!”
蕭木沒說完,門就開了,他自然而然的中斷了話,看向我後側。
我習慣了所有人的說一半留一半,只轉身看過去,見一臉不爽的柳墨琮和龍灼前後出來。
柳墨琮眉頭緊皺的揉着腦袋,眼睛青紫了一隻。
剛纔還沒有的,估計剛被打的。
龍灼看向蕭木,眯眸說,“爺小閉關一次,就讓你逮到機會了,現在確認了?”
蕭木點頭說:“確認了,多謝十爺。”
確認什麼?我聽不懂,但看龍灼掃一眼我,又是哼了一聲:“沒什麼好謝,只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煩!”
我心咯噔下,覺得這“確定”的事兒和我有關。
蕭木一改之前的冷漠,對龍灼笑說,“嗯,十爺,我們現在可以進行合作了。”
我儘量按耐着疑惑了,可還是沒忍住說,“拜託你們說暗語能不能背後沒人知道的說?當着面又不講清楚,我會很不舒服。”
龍灼瞥我一眼:“誰管你舒不舒服!”
我啞然,蕭木卻看我說:“我管你。”
我覺得他對我態度好像更好了些。
心想是不是錯覺,聽他稱呼都改了:“小皖,眼下這些是你可以聽的,等到合適時候,你會全部知道。”
我沒話,聽龍灼又問,“骨笛上做手腳沒?”
蕭木輕笑,不予置否。
龍灼則哼了一聲,說:“就知道你從那時候就埋坑了!蕭家就沒一個好東西!轉世託身到蕭家的也不例外!”
他們別的話我都一知半解,這句話我懂了,蕭木從說用骨笛來換給我治療時,龍灼就知道他在挖坑!蕭木可能是爲了確認我身體的某些東西才一直在我身邊。
說白了,也帶目的來的。
人生在世,尚且有人情世故利益往來,這些靈異詭譎牽扯上前世今生也無可厚非。
我安慰着自己,總歸他不想殺我,總比那些直接想殺我復活前世的要好許多!
“何時動身?爺已經等不及要弄死那羣叨擾爺休息的蟲子。”
龍灼說這話扭了扭脖頸。
他脖頸斷裂處的血立刻跟着濺遠了點,落在地上迅速消融。
蕭木指了指我說:“我們可以不眠不休,但她得休息。”
我視線從他們臉上逐一劃過去說,“我在車上一樣休息,你們有什麼計劃不用管我。”
龍灼目光閃了閃,沒說話,蕭木笑說,“那這樣也好,早點去,你能早知道些!你肯定惦記着。”
我心裡是這樣想的,從出事到現在,謎團一個接一個,一個套一個,終於可以揭竿而起了。
“那走吧。我去退房!”
一間房還沒住下就又走,我覺得挺浪費錢,不過很快,我的注意力就從錢轉到了那幾個弟馬身上。
那兩個七竅流血的扶乩弟子現在居然好好的走出來了,臨行前還專門跟我們道別。
不知是不是錯覺,到我的時候,他們有些發抖,接着全部走了。
我跟着上車就找了個姿勢睡覺,實際上腦子轉的飛快。
我想,這一趟驪山行應該就只是蕭木爲了確認什麼。
更直白點,他就是讓我站上扶乩臺。
也許和塗山氏,扶乩,驪山的有關。
想着迷迷糊糊竟睡着了,夢裡竟是夢見了自己被五馬分屍了似的,兩隻手一隻讓蕭木揪着,一隻讓蕭如月扯着,後面一個黑霧扯着我的頭…而腳下是龍灼。
他滿身是血的倒在我腳下,身體幾乎是破碎的。
他和陳小雨柳墨琮一起抱着我的雙腿,我一低下頭,三個頭,全血淋淋的看不到身體…六隻眼盯着我的樣子嚇到我,一個激靈就醒了過來!
等醒過來後,我看了眼時間,才夜裡三點,我們出發也不過幾個小時,看了看地圖,到了驪山後的一座山,名爲不歸山。
一聽名字就覺得像個圈套,從大地圖上看地形,也是一個圈缺了口,像是個請君入甕的局,我這麼想,卻沒說。
龍灼之前問蕭木骨笛做手腳沒,猜測應該是追骨笛摸老巢來了,可到底誰追誰,我看着外面時不時掠過的樹影,心中沒有定數。
蕭木入了那個缺口後,山裡信號就幾乎沒了。
在信號消失前,我把地圖截圖保存了下來…
尷尬的是,我忘記關閉聲音了,截圖的相機聲就讓前面的蕭木回頭了:“尤皖醒了?拍什麼?”
我不想把我保存地圖的事兒說出來就說:“摁錯了。”說完,聽到龍灼的聲從我後面傳來——
“這山真是來一次不爽一次!”
蕭木沒嚇到我,龍灼的聲音把我嚇一跳,一回頭就發現他坐在後排,眼神冷峻。
他瞥了我一眼,就對蕭木繼續清冷道:“待會這個蠢女人交給我,你布控好了給我發信號。”
蕭木輕笑:“十爺這麼做是要扣小皖當人質,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