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戟驚天下_第一百七十三章 西京激變

此時的貂蟬還在裡頭巴望,不知此事兇吉,突然見呂布現身,又說董賊已除,真有如久旱盼得了甘霖,大喜過望,心上漫天烏雲盡去,有如撥雲而見日。

回到西京時,張援來賀,見到了貂蟬。呂布爲二人作了介紹。張援覺得自己不虛穿越此行,竟然就看到了四大美女之一,看來傳言非虛,審美沒有問題,貂蟬確是漂亮。也難怪董卓會死在她的石榴裙下。“小娘子真是畫中美人!”他想。隨即他也想起了王安石的那句詩:“意態從來畫不成。”是啊,這個美,能畫得成嗎?

原來這美人啊,要是真得美到一定程度時,無論是笑起來還是哭起來,都會把人整死,笑呢,就會把人迷死;哭呢,就會讓人心疼死。

此事大定,王允大喜,於是大大犒勞軍士,設宴於都堂,召集衆官,酌酒稱慶。

聽說董卓已誅,漢獻帝當即傳見呂布、王允及李肅等。獻帝拉着呂布的手說,難得愛卿大義滅親,漢廷有救了!又對王允、李肅說,難得衆愛卿忠心不改,妙計安天下!朕代列祖列宗,謝過衆愛卿。說完,淚如雨下。王允等忙多加撫慰,獻帝這才收淚。

於是漢帝賜宴。聽說呂布有一義兄在軍中,便傳見並賜飲。張援這一回見到了真正的漢獻帝,看到他雖然年紀小,卻聰俊異常,頗有感慨。就想到了幾百年後的宋順帝劉準,可憐那少年帝王,被廢時含淚說:“願生生世世,再不生帝王家!”

席間獻帝贊呂布道:“人中呂布,馬中赤兔。大漢棟樑,唯我奉先。”又接着說:“朕有王司徒、呂溫侯,漢之振興有望了!”

得漢帝如此信任,呂布大生自信。未得終席,呂布起而奏道:“董賊雖誅,但附逆猶在,郿塢交戰之後,李傕 、郭汜、張濟、樊稠四將,已帶領飛熊軍奔了涼州,臣願領兵往討之。”獻帝大悅。

於是呂布帶領兵馬,即往涼州征討。四賊中,以李傕爲首,李傕又頗忌諱了呂布之勇。一戰未始,只聽呂奉先在此,皆紛紛倒戈,望風披靡。

不久,李傕便派人來議和,上表求赦,望呂布代爲之轉達王丞相。此時王允已是丞相之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王允以爲,這四人爲董卓幫兇已久,董卓之跋扈,皆此四人助之,是狼之爪牙呢,豈可赦之。呂布認爲當下天下動盪,要是激起兵變,未必有大的勝算。但王允不肯,說:“若赦免他們,豈不是縱惡

,而且還是放虎歸山。”

呂布也覺得王允說得有道理,便派使者回報李傕。

李傕說:“如之奈何!”手下謀士有的說,“昔日呂布爲唐周獻伍孚之事,曾到將軍營寨索要唐周,將軍爲難之際,正好丞相駕到,這才保住唐周。如今之計,不如縛了唐周,獻予呂布,或可免禍。”李傕點頭以爲然。

於是安排下去,絕不驚動唐周。因爲知道他長於妖術,便事先宰殺了兩隻狗,準備了狗血。然後吩咐手下親兵,待時而動。

李傕便進了唐周的宿處,那道人正好在飲酒,當即邀李傕飲,拱手說道:“不知將軍到此,有失遠迎,多有失禮!”

“唐參軍,唐道長,不必多禮!我李傕今有一事相求!”李傕微笑道。

“將軍何事相求,但說無妨!”

“你應當也知道近日戰事,呂布勇不可擋。所以……”

“莫非將軍想讓唐周助一臂之力?”

“道長果然不凡,未卜先知!哈哈哈!來,幹了!”

李傕飲盡之後,對外喝道:“還不快上好酒來!”

唐周覺得奇怪,便說:“這裡尚有好酒,將軍不必費心!”

“參軍酒好,本將軍酒更好!——來,快給唐道長上酒!”李傕說道,隨即身子一閃。

唐周更覺得奇怪,於是環顧了一下四周,見李傕突然不見,心道不妙,就要閃身走開。說時遲那時快,他只覺一陣腥臭味撲鼻而來,渾身已經是溼淋淋的了。

“李將軍,何以如此?何以如此呢?”

“唐道長,李傕在這裡向你謝過!你不是願意助我一臂之力麼?那麼,就借個腦袋讓李傕用以退敵。”

此時的唐周才知道上當,渾身涼了半截。但猶作最後的掙扎:“李將軍要勝呂布,何必如此大費周折呢!只要放唐周與呂布在陣前一搏,只要貧道略施小術,定讓呂布大軍頃刻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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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嘿嘿笑道:“那是不是也太麻煩呢。唐周,你就少說廢話,受死吧!”

唐周嘆道:“既然如此,那就給貧道來個痛快的!”

這時先前獻計的那人,湊到李傕耳邊說話。李傕點頭。

於是李傕卻不立即處決,而是叫來手下三名親兵,將唐周押送到呂布營寨之外。由兩名親兵看着,另一名到寨門報信。

呂布聽說此信,不禁大喜。平日

裡李傕狂傲得緊,倒是沒想到這一回,他竟然如此屈尊俯就。當下執戟出去。

現在呂布的眼前就站着那個唐周,身上帶着犬血的穢臭。呂布連正眼也不看他,就說道:“唐道長,知道自己爲何有今日麼?”

唐周卻還臭硬,說:“呂將軍以爲呢?”

“哼,多行不義必自斃!”

呂布說,見他半天不說話,又說:“爲何不說話了?你是不是現在又後悔了,當初沒有制我於死地。”

卻沒想到唐周竟然說,確是有這樣的後悔。

呂布說,你怎麼都不後悔,自己忍心加害自己的妻子,讓她由良家女子成了風塵女子,然後又讓她爲你太平道所迷,一再沉淪。你現在將死之時,就不會對婉兒懺悔點什麼嗎?還有,你對義士伍孚的死,也不會懺悔點什麼嗎?

唐周突然哈哈大笑,“呂布,你不要說我,你說說,死在你的戟下的有多少人,你就不爲他們懺悔懺悔,誦誦經什麼的嗎?”

呂布大怒,“妖道,還作狡辯!”虎吼道:推出去斬了。

隨即他還聽到那道人的一路哈哈笑聲。

但唐周的人頭終究掛在了轅門號令。

李傕以爲這一回應該可以和王允、呂布議和了。呂布是有這個意思,他也判斷了形勢,爲李傕等求情,可王允不聽,還責備呂布總是與之謀不相合。原來先前面對董卓死後留下的大量財富,呂布就提出將董卓的財物散盡,賜予朝中公卿、將校。按說這是個正確的建議,對於穩定漢廷局勢有積極作用,但王允卻不予採納。

張援等人也從形勢判斷上多次勸諫王允,但王允固執己見,非剿滅李傕等不可。張援知道這就是定數,逃不掉的劫。

俗話說狗急還會跳牆,李傕、郭汜集合所有的涼州兵,橫下一條心,一路攻來了。

死士是最難戰勝的,於是勢如破竹。見賊勢大,呂布也只能暫時撤退,招呼王允一同逃走。跟他說,此乃先棄後取之計。讓他與獻帝一同出城。王允斷然拒絕,說是生是死,都要保護漢帝,再不離帝京。還說與其先棄後取,不如堅持守城以逸待勞。

見呂布也不接受他的意見,就希望呂布出城以後,多多鼓勵關東豪傑,常常念及皇上。說完,便扶着獻帝逃到宣平城樓。

呂布無奈,只好和張援、秦同、翟德、張遼、高順他們率軍出城,暫避賊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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