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軍終於取得了決定性的一役的勝利。
得知鮮卑匈奴聯軍折兵近半,營寨又退二里安扎,漢軍放心慶賀,慶功宴大設朔方城樓。
周睢盟主致詞祝賀。丁都尉和衆郡守也都以爲敵軍經此巨創,已無能爲,不日將撤兵歸師。所以這次飲宴之後,五路聯軍掃盡煙塵,也要準備分手,各自率軍回返。果然在第二天清晨,就有探馬報,敵軍夜裡已經退兵回師。
原來經此一役巨創,鮮卑軍已經零落不成樣子,再加上宇文秦、慕容信這兩員頂級戰將先後戰死,可謂元氣大傷,無奈之下,鮮卑軍只能撤兵。本來此次戰役完全是鮮卑挑起來的,所以鮮卑一決定撤軍回返,南匈奴自然也就二話不說,隨之也撤軍。
那鮮卑王檀石槐退兵途中,憂憤交併,舊病復發,歸回不久病亡。而鮮卑匈奴聯盟分裂,南匈奴單于羌渠又一次向漢廷請降。此是後話不表。
於是各路聯軍也都準備勝利回師。這時卻見一大幫人敲鑼打鼓地涌進軍營。原來他們都是這裡的鄉親,是送來美酒犒勞軍士的,並挽留他們務必再逗留一兩日。
呂布看到嚴叔也在人羣中的前列,他看到嚴叔之時,也就看到了嚴瓊。她就隨在嚴叔的後面,今天她特別好看,呂布覺得這眼前的女鄉親之中,就是她最最生動,就像光潔的天空流漾着燦爛的朝霞。
這時幷州八騎之一的魏續也看到了自己的表叔了,嚴叔也看到了他,在跟呂布招呼之後,嚴叔一步步向表侄走近,叔侄兩人互抓握着手,甚是激動的樣子。
朔方的父老動了起來,有敲的,有喊的,有唱的,有跳的,……軍民祝賀致意,到了最*,接下來就是給英雄戴花。當下周睢宣佈呂布、幷州八騎,還有六十騎精銳——本來七十騎,在最後一役折了十騎——爲英雄,於是呂布等被衆軍士推到了臺上。
戴花的羣衆涌來了,嚴瓊好是敏捷機靈,一下子第一個衝上臺來,“奉先哥,祝賀你!”她說着,就給呂布戴上花。本來呂布以爲嚴叔會給自己戴花,卻沒想到會是嚴瓊。呂布覺得她身上有好聞的氣息,那是她鬢上斜插了一朵山花。她的臉紅得像雞冠花。
而嚴叔卻給魏續表侄戴上花。
然後羣衆還是捧着花涌來,數十名鐵騎英雄戴花已畢,其後父老便給周睢、丁原、褚貢、張楊、邢
紀也戴了花。
周睢等五人代表五路精英致詞感謝,呂布也代表鐵騎精英說了話。他說得最簡單,也最實在。他說:“感謝朔方父老鄉親,驅逐胡虜,抵禦外敵,消除禍患,呂布定會盡力的!”
見呂布和魏續跟嚴叔父女談得相契,丁都尉不由得一時興動,走了過來。呂布當即爲之介紹,並說嚴叔和魏續的親戚關係。丁原聽得詳細,還不時動問,最後感慨地說,“嚴準兄弟莫非是嚴虎將軍之後嗎?”
原來嚴準之曾祖嚴虎也曾爲北地戍邊驍將,戰功不俗,後見朝廷昏憒,便辭官歸隱。並教育兒孫,官家不如農家好,以務農爲樂。到了嚴準父親這一代,才舉家遷到朔方。
丁原之所以會問及此事,是因爲其祖父曾在嚴虎帳下當部將,認識嚴準之祖甚至其父。所以對他家情況略知一二。
當下嚴叔也很是高興,就多談了一會。人羣退而散走,嚴叔和嚴瓊卻被邀進到軍營裡,由丁原、呂布、魏續相陪着。嚴瓊看着眼前一切,覺得盡是新鮮,禁不住就問呂布這個那個問題,饒有興趣的樣子。
少不得又是飲酒敘話。席間呂布與丁原敘話,相逢恨晚。在他軍帳中,這次話說得最多,雖然是當着魏續和嚴準父女的面說事,卻也一樣感慨陳辭。話頭從那日陣前初見敘起,說到他請戰時遇到的麻煩,又說周睢盟主後來對他態度的大改變,真是感慨良多,笑聲不斷。
呂布拜謝丁原多方幫助,說要不是他,自己不要說奢望陣前立功,甚至還會遭無由之禍,有性命之憂呢。丁原笑道,我這是爲公而不爲私!
呂布說,呂布也深知明公如此,不過要不是明公力保呂布,呂布只怕不僅不能爲國效力,卻要白丟去了一條性命!所以深愧自己,此恩德無以爲報!
丁原連忙微笑扶起說,千萬不要如此。言重了。
呂布談話間稱丁原前輩,後來又稱大叔。丁原笑道,我有那麼老嗎,便說今後對外稱軍官名,對內只稱大哥。這時嚴叔又說話了,這樣好像不行吧,他稱我嚴叔,我稱你丁兄,所以還是稱你大叔好些。丁原笑道:“也罷,既然如此,就聽嚴準兄弟的,我倆也跟你倆一般,就叔侄相稱。”還嘆道:“這稱呼上確是麻煩事!”
這一說,大家也都笑開了。
一夜傾談,甚是快意,嚴準父女盡醉
而歸,呂布和魏續相送到西門裡方歸。丁原本來也要相送,嚴準堅辭不讓,只是讓他先歇息。丁原酒也喝多了,又有呂布、魏續送他倆,也就順了其意。
在路上又說到兵器上來,嚴準說忘了跟賢侄說,就在前天,已經選定了鐵材,還特別邀請了武老叔,直到今日,已經開始了前期的熔鍊和錘打。所以呀,過不了多久,賢侄心裡想着的那杆長戟,一定會握在賢侄的手中了!說着,還特意拍了一下呂布的肩膀。
聽到這消息,呂布自然是極其高興的,他對這把長戟可是夢寐求之呢!
這時無意之中說到嚴瓊,魏續說表妹從小就特別機靈,現在大了,好像更聰明伶俐了。嚴瓊卻笑着說,表哥,嚴瓊不是好像,而是就是!
嚴準看到呂布的眼神,就說了,他倆自小青梅竹馬,就是這麼鬥嘴長大的。不過丫頭人小鬼大,機靈勁一點不減。今日突然見到表侄,我就跟她說好了,讓她給表哥戴花,我就給呂布賢侄戴上,可是她卻偏搶着,要給奉先哥戴上!哎!嚴叔感嘆着,他這是說給呂布聽的。
不知怎麼的,呂布心裡頭有一種怪怪的滋味。
便當作是隨意地問了一句:“原來你們表叔表侄也是鄰居啊?”
“過去是!現在不是!原先我們都住居在朔方下面的小鎮,兩家是門戶相對,後來我家才搬到這城裡來!”嚴叔一邊說着,一邊看着魏續,那魏續就不斷點頭。
回來的時候,呂布因爲堅持要送魏續回營房,所以就又遇見張遼、臧霸、郝萌、曹性、成廉、宋憲、侯成他們。因爲五路聯軍明日就要各分東西,所以有的正在打點行裝,有的則在軍營相熟了,捨不得離別,就敘話不斷。
張遼他們也認識了營裡的其他兄弟,尤其是後來一起衝鋒陷陣的數十騎精銳,他們起先並不都在一起,而是從各路人馬裡頭抽選出來的,所以今晚離別之際,就也聚着小酌敘話,正聊到濃處,卻見呂布和魏續來到。
衆人都站了起來。並邀他倆入席。
呂布叫大家坐下,笑着說:“今天這陸陸續續的,喝了好幾處的酒!人生像這種情況,可真是不多呢!”
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謝絕,因爲無論如何,這種酒是必喝的!
於是與幷州八騎,並與衆鐵騎精英敘話,傾情相語,笑而忘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