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傳得很快,勝利的捷報像長了翅膀,眨眼間,已經傳遍了漢朝天下的每一寸土地。
九原縣城離朔方不算太遠,所以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張援的耳朵裡。他馬上就去告訴了杜鵑,杜鵑卻也知道了個大概。當下兩人都甚是歡喜。
張援在家裡找不到感嘆的對象,就常常來到杜鵑家,和杜叔父女一起敘話感嘆。尤其是呂布請戰,後殺雪豹勝宇文的一節,特別讓張援感慨,他自然知道《三國演義》溫酒斬華雄的有關內容,那裡頭寫關羽請戰,備受歧視,受到許多非難!但呂布請戰比之更難,也更可貴。想來天下事有多少是被忽略的,讀《三國演義》,又豈能知道當年呂布徙邊服役,承受了多大苦難,創下了多少業績!
當然,這些內容,他是不會跟杜鵑和杜叔說起和議論的。但是呂布殺雪豹勝宇文,還有射殺烏蘭戈成飛將名,還有大破連環馬等,張援還是反覆談論的,彷彿是身臨其境。
張援和杜鵑這時已經從隴山回來許多日了,本來還會更早些,可是婉兒一直挽留,所以竟然在那裡陪着婉兒和月蘭,多待了足足五天。婉兒待人真誠,杜鵑對她也慢慢消解了敵意。
然後回程,此時杜鵑又受了風寒,也住了客棧,多待了三日。杜鵑心裡想,跟張援卻總是不會少這些機會,可是跟呂布就是緣慳,有時想了就會嘆氣。
張援是回來之後才病倒的,終究少有這麼長的外出疲勞過。病癒後正無聊着數日,不想高興的事又輪到了。
張援後來對此役的前後知道得更加完備,是從父親那邊獲取了官方正規的消息,不僅瞭解完整的朔方大捷,而且呂布被赦免除罪,榮任騎兵營百夫長的事也都知道了。
自然又告訴了杜鵑,杜鵑又喜,又嗔,就怪呂布既然獲得自由身,爲何不回九原,偏還要留在軍營當什麼百夫長。可是張援卻不這樣認爲,他只能委婉地勸杜鵑,說男兒漢自然以天下爲重。
張援的說法頗讓杜叔贊同,這讓杜鵑不住地搖着杜叔的身子說,你們怎麼都跟呂布一鼻孔出
氣,難道說杜鵑說的就沒一點道理。杜叔說女兒你說的是很有道理,可是呂布的懷抱和性格,都不會接受你這個道理的。
杜鵑看了一眼父親的臉,不再說話了。她本來是想和父親辯一辯的,可是看到父親的臉,卻又立刻把話吞下了。原來杜鵑回家的那一天,她差一點沒被爹爹嚇了一大跳。他整個人大變樣了,就是瘦,一張臉,差不多隻剩下以往的一半。她當時就止不住流了眼淚。
現在杜叔的臉又開始長肉而圓了,她怎麼忍心再跟父親爭執,讓他再瘦回去呢。在杜鵑這麼想着的時候,張援也在想事,他突然生出一個想法,何不把呂布的這些事蹟向九原的父老鄉親宣傳宣傳呢?外頭亂傳得離譜,還應當以官文爲正,但還可以精彩描繪,進行發揮。
他把這意思跟杜叔父女說了,他倆很是贊成。
既然如此,張援就設計起來,首先要徵得父親的同意,這樣纔可以暢行無阻,又得配備一些人手。是啊,人手!杜鵑幫忙是肯定的,杜叔要給人治病,不能讓他幫忙,實在不行,也叫上陸沖和公孫良!
前後一切盤算之後,就去找老爹張巖。
縣令張巖正在退思堂思量着一個案子,見兒子突然到了堂前,心想他準又要做什麼事。縣令知道他現在閒不住,不過兒子外出尋找呂布的那段日子,真沒讓他少*心,就怕他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現在回來了,要是沒什麼大事,就讓他弄去,只要別再跑出去就好當下用笑臉對兒子說:“秉義我兒,有什麼事嗎?”
“爹,朔方大捷,呂布建功,我們九原也該多多宣傳,也好讓大家有個榜樣,都學着他行事,這樣會更造出一批英雄,也會少了一批罪人。所以孩兒就想在外頭給呂布宣傳宣傳……”
縣令捋了一下長髯,對兒子的提議頗是贊成,“秉義兒,你的這種想法挺好,只是你打算怎麼做呢?怎麼宣傳呢?”他問。
“孩兒以爲有些宣傳是需要官府出面的,讓黎民百姓知道官府的態度,他們的態度如果能夠與官府保持一致,他們就會更加擁
護官府!”
“那官府能做什麼?給貼個告示,或者……”
“貼個告示,好啊!可以在安民告示裡頭說明,爲了慶祝呂布在朔方驅逐胡虜,保國安民取得的勝利,弘揚呂布這種精神,特別褒獎城裡一些勇士、善士、孝子、賢人,還有,減免一些百姓的賦稅,也可以演戲慶祝……對了,如果讓演個角抵戲,或者彈唱曲目,將呂布的事蹟編進節目裡邊,也會產生一定影響。”
張巖笑眯眯地看着兒子,覺得張援還真有點子,“我兒,你的這些想法挺好,來,坐下來談,這事,還得好好合計合計!”
次日張援吃過早餐,就去找陸沖和公孫良幫忙,沒找着,卻遇上了公孫月嬌。
“原來是張公子,今天是什麼風,把張公子吹來了!”她說,她下意識地理了一下頭髮,眉眼裡頭盡是欣喜。
自從那日張援爲她解了小霸王王侖的騷擾之後,她的心裡就有了他。
“我有事找你哥幫忙!”
“有啥事呢?我能幫上忙嗎?”
不知怎麼的,一撞上她的目光,他就覺得心上一顫,可是他總是避不開她的目光似地,因爲她總是那樣明豁而大膽地看着想着他。所以要想避開她的目光,那就只有離開她。
他是想離開,因爲他知道杜鵑是個醋罈子,儘管她的心向着呂布,但是要是知道他和公孫月嬌的關係有些熱乎,她準不會善罷甘休的。
而且他也確實愛着杜鵑。至於公孫月嬌,她像一隻溫柔而美麗的貓,聰明而小心地藏着爪子。他只是爲她的性魅力所吸引,他只是覺得她對他充滿着誘惑,如果剝去了這重誘惑,那麼也留不下其他什麼東西。
他最終還是沉住了氣,跟她說了自己想找她哥,瞭解一下城裡都有哪些角抵戲班,並說明想找個戲班,讓演呂布傳奇故事的。
“聽說呂布就是你的義弟?”她點點頭,突然問道,“你現在想告訴所有的人們,你義弟的功績?你這義兄也真了不起呀!”她的眼神裡頭似是含着無限的欽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