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耳叫我們立刻出發,我率先想到的就是韓姿,我問他不等韓姿醒過來嗎? 我說完這話,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望着我,我好奇道:“怎麼了?怎麼都這麼看着我?” 靈耳微微一笑,淡然不語,眼神中卻透着幾許落寞。小花皺眉說道:“哥哥你忘啦,被妖怪附身的人一旦死去,所有人都會不記得他,包括對我們的記憶也會變得模糊,所以韓姿姐醒來之後,只會把我們當成是普通的客人而已。” 我的確忘了,忘了我們即便行走於世間,但能記住我們的人卻很少,即便記得,對他們而言,我們也只是過眼雲煙罷了。 明明已經習慣了的,可爲什麼我的心裡突然這麼堵得慌呢? 靈耳淡淡道:“既然我們只是模糊的記憶,留下與立刻離開又有何區別?走吧。” 我點了點頭,然後讓小花去喊琉璃,小花好奇的問我爲什麼不去,我謊稱還有事情,消化這纔將信將疑的離開了。琉璃很快回來了,此時我正抱着白小兔。說來奇怪,原本白小兔正在我的懷中安然入睡,可琉璃一出現,她就醒了,而且全身的毛都炸開了,目光也充滿了敵意。 我皺眉道:“小兔,你怎麼了?” 小兔哀怨的看了我一眼,低頭沉默不語。 我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這傢伙對琉璃的敵意實在是太深了,難道我就這麼值得她迷戀,讓她甚至盲目的去討厭一個我喜歡的人? 唐僧讓我們去各自的房間拿行李,然後去樓下匯合,我們於是回到各自的房間。我和靈耳住在一間房,他因爲沒有行李,就率先去取車了。等我抱着白小兔回到房間時,白小兔突然用力的用爪子撓我的手,我吃痛的叫起來,說:“小兔,你幹嘛呢?” 白小兔繼續撓我的手,看起來很急的樣子,我溫柔的撫摸着她的頭,說:“好了,別鬧了,等待會兒再陪你玩。” 這時,我的脖子突然被什麼東西給勒住,然後,我整個人被拖拽在地,白小兔也被我給甩了出去。 我緊緊抓着脖子上的那個東西,發現這玩意兒是鐵鏈子,我倒
仰起頭,便看到之前那個被我傷到的男人竟然站在那裡。糟糕,我當時因爲聽到隔壁的聲音,就直接衝了出去,結果把這個傢伙徹底的忘了,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沒趁機逃跑,而是窩在房間裡,伺機報復我。 這傢伙也忒想不開了。我將體內的力量外放,鐵鏈子瞬間斷了,我轉了轉脖子,對那人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既然如此,我就送你下地獄!”說完,我擡手便朝他拍出數掌,他卻不躲不避,嘴角反而噙着一絲淡淡的笑意。 眼見着力量打在他的身上了,我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因爲我總覺得哪裡怪怪的,這時,我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冷風,與此同時,那個人突然間如風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而我的身後傳來一聲低笑,我猛然回頭,一把劍直插我的腦門,頃刻間,鮮血橫流,我轟然倒地,記憶最後,是那張猙獰可怖的面容,還有撲過來哭泣的白小兔…… 我死了嗎? 我的腦袋一直都出於一片黑暗之中,讓我一度以爲自己已經死了,而這就是死人的狀態,直到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有意識,才興奮的發現,原來我沒死。 四周有篝火燃燒的聲音,鼻子裡傳來淡淡的杏花味,有一隻手放在我的額頭上,涼涼的,滑滑的。我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赤紅色的水眸。 這雙眼睛的輪廓似曾相識,卻因爲眸色的陌生,而讓我一時想不起。她見我醒來,將手放下,淡淡道:“你醒啦。” 說完,她站了起來,這一刻,我纔看清她的臉,不由驚呼出聲,喊道:“琉璃!” 我說她的眼睛爲何那麼熟悉,原來竟是琉璃,只是她的眼睛突然變成了紅色,所以我才一時沒認出來。只是很快我就懷疑我是不是認錯人了,因爲我發現她除了眼睛之外,頭髮還有裝扮都和琉璃差別很大。 琉璃素來都是不施粉黛,三千青絲及腰,一身白裙勝雪,一把黑劍負背,整個人仿若站在雲端,氣息逼人,不染塵世,而此時我面前的這個人,雖也不施粉黛,但一頭銀髮輕挽,一身紅衣肅殺
,拇指上戴着一個巨大的紅寶石戒指,整個人看起來清冷而妖媚,讓人想靠近卻又不敢靠近。 她和琉璃很像,卻又很不像,所以一時間我有些糊塗了,很想知道她是誰。 她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淡淡道:“你可以叫我‘忘塵’。” 忘塵,忘卻紅塵往事?倒是個很有韻味的名字,只是太過傷感了。我說:“忘塵姑娘,謝謝你救了我。不過,這究竟是哪裡啊?”我看了看四周,乍一看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好似大霧籠罩,再一看霧靄突然在眼前散開,露出一塊廣闊的天地。 這裡天高雲闊,地廣草茂,近處小橋流水,遠處瀑布山川,上有大雁南飛,下有狐狸嬉戲,加上站在眼前的忘塵,和她身後的一張木桌,幾張小凳,這個地方真像是一副濃墨重彩的水墨畫卷。 忘塵依舊語氣輕輕淺淺的說:“這裡是畫中世界,我是畫中人,這是畫中景。” 我靠,我還真死在畫裡啊?可這怎麼可能呢?見我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她說我相信與否都無所謂,還說要送我回去。 我問她送我去哪裡,她掃了我一眼,說自然是我該去的地方。我還想說什麼,只見她的手輕輕在我眼前拂了拂,一道煙霧鑽入我的鼻間,隨即,我只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只是在失去意識之前,我聽到她說:“大聖,你何時才能記起我?” 我猛的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客棧的吊頂,我驚坐而起,看到我的牀邊圍滿了人,所有人的臉色都非常的凝重,小花的眼睛更是紅腫的厲害,一看便知哭過。 見我醒來,她立刻撲進我的懷中,喊道:“哥,你終於醒了!” 我想起暈倒之前的事,心有餘悸的說:“對啊,我還以爲我這次死定了。” 靈耳鬆了口氣,笑道:“看來白姑娘煉製的藥丸的確管用。” “琉璃?”我看了一圈,沒發現她在,小花讓我別找了,說琉璃正在房間休息呢,還說她爲了給我煉藥,耗損了精元,現在有些虛弱。 我一聽,忙說:“她怎麼樣了?”說完就跳下牀衝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