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過後去“靜宅”探望了幽羽,再回府衙探望徐籽呈,昏迷中的徐籽呈看起來很安詳,帶着一種彷彿解脫了的輕鬆,讓人看着不免有些心酸。
晚上差不多九點我回到房間剛剛躺下,負責照顧徐籽呈的醫者來報徐籽呈醒了過來,我心中一喜,沒有猶豫的起牀直接在睡袍外披上一件外褂便前去探望。
沉魚回“靜宅”過夜,原來他住的房間給我讓了出來,今晚我便住在府衙內。
當我走進房間時,左楓已在房內,回了“靜宅”的沉魚竟然也已經在內,不知何時前來的鬼醫正在爲徐籽呈檢查着身體。
步入房間的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整齊的向我射來,我挑了眺眉回望着他們,看着他們各自將眼神默默移開。
“這位公子的傷恢復得挺好,不過還得小心伺候着。”鬼醫看着我眼神亮了亮,笑得十分欠扁的道:“公主可以放心了。”
“嗯。”不去理會鬼醫眼神中的**,我神色自若坦坦然然的點了點頭,走到牀邊坐下,溫和的看着徐籽呈關心問:“感覺怎麼樣?還好吧?”
徐籽呈愣愣看着我,放在我面上的視線滿是不敢置信,我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睡下時我將面巾摘了下來,剛剛起來時並未戴回。
“你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擔心,就在這裡好好養傷。”我並不打算向徐籽呈解釋我容貌的事,看着呆怔中的徐籽呈微笑着溫和道。
徐籽呈眸光一閃終於回過神來,收回目光垂下眼,不算濃密也不算翹長的睫毛輕輕抖動幾下,再擡起眼來看着我誠摯道:“多謝公主相救。”聲音嘶啞,微弱無力。
“不必客氣,其實你不用謝我,將你救進屋的是楓跟小果。爲你醫治的是鬼鬼。”我微笑着坦然道,語氣不親近也不疏離,保持着恰到好處的距離。
徐籽呈眼中飛快閃過一抹憂傷與自嘲,微微一笑。眼神在房中所有人身上轉了一圈:“謝謝大家。”
“嗯……”鬼醫長長應了一聲,勾起一抹性感的笑看着徐籽呈道:“其實公主剛剛的話有異,雖然將你這條命救回有我一大半的功勞,不過若不是看在公主的份上,我是不會出手的,所以,你這條命可以說是屬於公主的。”鬼醫站到我身後將雙手自然的搭在我肩上。
“鬼鬼!”我黑線着無奈的喚了一聲,將她的手抖掉回頭橫了她一眼,鬼醫朝我魅惑的眨眨眼:“我說的是實情啊!”
我不再管她,這傢伙媒婆屬性氾濫。是無法跟她講清楚的,說來也奇怪,我跟鬼醫明明纔剛剛認識卻讓我有一種認識了很久的熟悉與親近感,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似曾相識的緣分?轉回頭看着徐籽呈道:“你別聽她胡說八道,你的命只會是屬於你自己的。不會是我的更不會是其他任何人的。”
徐籽呈看着我再度陷入呆怔。
“徐哥哥,你感覺到公主對你的關心了麼?”原本坐在房間窗邊軟塌上的沉魚,起身緩緩走到了牀邊,呆木的眼神直直盯着徐籽呈:“有沒有感覺到了公主的好?我只想說,閉月公主你值得擁有,所以,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哦!”
撫額……我看着更加呆怔的徐籽呈。已經無心去管頭上的黑線,淡淡瞥了沉魚一眼,輕輕吐出一口氣,看着徐籽呈道:“看到你醒來我就放心了。”估摸着探視時間已經差不多,我站起身自然而溫和道:“一會兒喝過藥就好好休息吧!”
回到房間躺在牀上,本就不多的睡意現下更是寥寥無幾。看着從窗口照射進來銀白的月光,我愣愣出神,鬼醫跟沉魚的話並不是沒對我造成影響,可對於徐籽呈我確實產生不了過多的想法。
當朋友可以,但當夫妻我感覺我與他走不到那一步。並不是說他嫁給過二公主我就嫌棄,若是愛了我不會在乎他的從前,可先不說他對我感覺如何,我心裡對他就沒有那種喜歡的感覺,我是一個相信感覺的人,我感覺到我跟徐籽呈最多隻能走到朋友這一步。
能少禍害一個人就少禍害一個吧!我翻了個身闔眼睡覺。
接下的幾天日子顯得有些平靜,不管是幽羽還是徐籽呈傷勢都在慢慢好轉,但在這平靜的背後,兩條流言卻一點點傳播開來,隱隱形成一種碰撞交戰的形勢。
第一條稱,閉月公主色膽包天看上二公主正夫徐籽呈,不顧道義逼迫徐籽呈就範,本該以死相拒保住貞操的徐籽呈卻輕易屈服在閉月的淫威之下,原來他早有背叛二公主之心,於閉月公主的引誘是半推半就,兩人最後不顧道德正義珠胎暗結,有軍中將士爲證,二公主得知實情盛怒,對徐籽呈家法處置,而徐籽呈被二公主家法竟然心有不服,向閉月尋求庇護,乃淫夫典範。
第二條稱,閉月公主與徐籽呈之間爲正常的上下級關係,一切不過是謠言謬傳,閉月公主如今娶了夫,成了名副其實的夫管嚴,連去花樓都不敢點小倌怎會去勾搭其他人的正夫,一切閉月公主看上徐籽呈的謠言不過是二公主想打壓六公主的手段,二公主身爲一國公主竟然散播謠言,更不分青紅皁白仗着身份去隨意挑釁折辱閉月公主,所謂的人證不過是她收買的假證人。而對於徐籽呈她也並非是對他家法處置,而是赤果果牀上的虐打,閉月公主看不過去出於道義便對徐籽呈施以援手。二公主還在花樓玩壞了好幾個少年,足矣證明她的暴力。
孰是孰非,一時間衆說紛紜,有站在二公主一方的自然也有站在我這一邊的,兩方就這樣僵持着,直到左宣、左楓、遲暮,我的正側夫聯名錶示相信我,輿論開始以絕對的形勢偏向我,再到徐籽呈一番我本清白二公主太過無理取鬧不講道理的言論傳出。以及二公主做的許多暴虐之事的傳出,徹底將她推到了輿論唾棄的頂端。
古代輿論的力量超出我想象的厲害,二公主的名聲一時降到了最低點,鳳後聽聞大怒極力壓制那些對二公主不利的傳言。但奈何京都距離邊關實在過遙遠,有些東西他想挽回已是不及。
在皇權至上等級森嚴的封建古代,雖然沒有民主一說,民衆的喜惡無法影響皇權的繼承人,但民間不好的傳言特別在確有其事的情況下,卻會影響到朝中大臣的態度,特別在這種兩公主一爭太女之位,大公主名聲頗好,中立派尚多的情況下。
這一天邊關天氣晴朗,瘋傳熱鬧了好些天的兩條流言之間的“戰爭”以我絕對的優勢獲勝。看了下日子三月十三,再兩天又到了異能爆發的日子,而我也離開了京都一個多月,當聽到左宣他們聯名錶示相信我時,我有些意外更多的是喜悅與感動。
想他們了。
我坐在窗邊看着外面反射着陽光的綠葉。將一個裝着紙條的小竹筒綁到信鷹的腿上,摸了摸它的頭將它放飛,這是一種幻專門培養送信的蒼鷹,速度比信鴿快上許多,也聰明許多很難被人中途獵殺,截取信息。
幻離開這些天,每隔一天便會收到他傳來表相思的書信。第一次我感受到這種與愛人通信的甜蜜,流言滿天飛的日子,不管外面鬧成哪樣,我都只宅在房中過着還算愜意的小日子。
每天去探望一下幽羽,再回來探望一下徐籽呈,便宅在房中看沉魚搜刮來的閒書。要麼就跟小果下棋打花時間,有時左楓、沉魚或玉笛不外出時便跟他們打牌。
或是鬼醫來找我時,跟她一起喝茶聊天,不過兩天前鬼醫來找我辭行,說藍燁的傷好了許多。他們不宜在靡城多做停留,我不知他們具體是何時離開,一如來時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沒有迎接亦沒有送別。
“公主,再過三天,與花音國簽訂和約的官員就到靡城了。”左楓坐在我對面收回放在飛走信鷹的視線看着我溫和道,“等和約簽好,咱們就可以回家了。”
“嗯。”我微笑着點了點頭嘆息道:“是啊!就快可以回去嘍!”頓了頓,我看着左楓躊躇了一下帶着些期盼問:“楓,你是回京都還是洛城?”
左楓怔了下,輕輕一笑道:“我是新上任的洛城刺吏,剛剛上任就跑來了邊關,若無其他要事,自然得待在洛城。”
“哦!”我點了點頭,語氣難掩失望,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看着左楓難免自責,“都怪我當初……不然你也會離開京都,去離家那麼遠的洛城。”
“但是若無那一朝。”左楓執起我的手笑得溫柔親和:“我跟公主之間就會一直那樣不溫不火,公主還不知何時纔會承認我。”
“都怪我想得太多,鑽到了某個牛角尖裡。”我反握住左楓的手:“楓,我只是怕我會傷害你,越是怕傷害你卻越是傷害了你。”
每一次異能的爆發就將我向毀滅推進一步,所以異能每一次的爆發都讓我心生恐懼,特別是在有在乎的人有不捨得的現在。
後天又是一次異能的爆發,我總感覺這次異能的爆發會發生點什麼,我轉頭靜靜看着窗外隨意問:“楓,若有一天我消失了,你會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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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書友140726084507327送的平安符~~~眼睛腫得快睜不開了,痛得我想哭。。。但還能忍着將今天的更碼了粗來。。。碼了很久很久。。苦哈哈的~~~~特別就想到了盜的問題上,還請搬文的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