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跑出來的小孩有男有女,大概都在五到八歲之間,都是一副營養不良的瘦黃模樣。
一時間整個山寨門口只剩下叫孃的聲音,小傢伙們撲到孃親的懷裡嘰嘰喳喳歡快的說個不停,比如說今天摘到很多野菜啦,採到很多蘑菇啦,還摘到野果子啦!
我們看着這其樂融融的畫面不免有些愕然,面面相覷過後沉魚詢問:“你們這是?”
“哎!”山賊頭子嘆息一聲滿面愁容,將小傢伙打發去跟其他的小朋友玩,引着我們往大堂走去邊道:“其實我們這也是第一次下山打劫,我們也不想當山賊的,實在是迫不得已才……”
從山賊頭子陸大力口中得知,他們原本是山下一個村子裡的村民,五年前一個叫“秦真派”的江湖門派在這一片成立,那個門派常年強迫性的徵收年輕的弟子,還要求村子裡每家每戶每月上交一定份額的錢糧,前半年還好,但到後面要求的越來越多,陸大力他們這村子人口不多原本生活雖不算富足卻也過得去,後來因“秦真派”的關係他們無法再在村子裡生活下去,集體搬到這山上來,守着這一個山頭過日子。
四年多來他們開墾土地種菜,再加上到山上打獵砍柴去賣,山寨里老老小小上百來人自給自足日子也過得下去,可是在前些日子山寨裡許多人都生了病,這種病有一定的傳染性但也能治,死亡率並不高,可惜他們沒錢請大夫買藥,無藥救治的話,那麼那些生病的人便只有死路一條。
“原來如此。”沉魚瞭然點頭:“不過你們第一次打劫就打了我們,也不知該說你們沒眼力見呢還是有眼力見,不過不得不說你們運氣挺好,我們這裡有大夫,作爲借宿的報酬可以讓他給你們看看。”
沉魚轉頭詢問的看向幽羽,幽羽同意的點了下頭。
“真的?”陸大力欣喜而激動的看着我們接着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站起身朝我們鞠躬一禮道:“真是對不起各位了。”
“好說!”沉魚隨意的擺了擺手:“把我們住的房間安排好一點就好了。”
“好好好!”陸大力連連點頭:“那是一定的一定的。”
“你說的那個“秦真派”在什麼地方?”左宣淡淡詢問。
陸大力看向左宣愣了下,急忙回過神來面色微紅尷尬的輕咳一聲道:“就在山裡面,在這裡後山的邊上還隱隱看得到的,不過下山進去要走一個半時辰。”
“那個門派現在人多不多?”左宣又問。
“有多少人不知道,反正他們在本地徵人大概都是送到別的地方去,這裡每一個被他們抓走的人都再也沒看到也沒了消息。平時他們也不下山走動,就是每個月一到月中就派些人下來到處收錢收糧,給不起的就打不給的就搶,比土匪還兇惡。”
左宣聽完目露思索,看向幻淡淡道:“你怎麼看?”
“有必要去查探一下。”幻淡淡回答。
我淡淡看了兩人一眼,默默扭頭看向幽羽,再轉頭看向陸大力道:“那些生病的人在哪?快帶大夫去看看吧!”
陸大力帶着幽羽去看病人,沉魚跟玉笛也跟了去,不一會兒,另一名女子帶我們去收拾好的住處休息。
我沒想到大堂後面的面積竟然那麼廣,儼然一個環境優美的小村莊,雖然居住的房子建得十分粗糙但卻透着一股寧靜祥和的溫暖。
現在或許不該再說山賊而是村民,打聽之下得知,陸大力是村長,而現在帶我們去住處的是副村長,副村長帶着我走到了一棟有着四間房的一層木房前,拘謹而恭敬道:“這是村裡最好的房子,還有旁邊那三間就差一點,都已經收拾乾淨了,各位請吧!有什麼需要可以到那邊找我們。”副村長指向對面一排木房。
“好,麻煩了!”我溫和的道謝,副村長受寵若驚的連連擺手告辭離開,在得知他們並非真的山賊,而且那般自強不息,說實話我同情他們的遭遇也挺佩服他們。
這棟房屋四間房,其中一間是大廳,三間臥室,房間收拾得很整潔東西雖舊雖破卻很乾淨,我在房間轉了一圈回到大廳,沒一會兒,沉魚他們就在村長的帶領下回來。
“這麼快就回來了?”我站在大廳的窗戶邊,侍衛在將馬匹安頓好後訓練有素的守在房子外。我真想不通像我們這樣規格的隊伍,陸大力他們怎麼敢跑出來打劫我們,果然是被逼急了吧!
“那些人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了。”沉魚邊走進大廳邊道。
“中毒?怎麼回事?”我詢問的看向陸大力。
陸大力一臉懵懂不知:“我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她們前些天去鎮上集市賣柴,原本還好好的,過兩天就開始不舒服起來,原本還以爲是感冒,但沒想到越來越嚴重,後來我們就去鎮上找大夫,但大夫一聽這症狀就說是什麼什麼傳染病,最近很多人都生了這種病,他那裡有藥但是每一副藥要十個銀幣,一個人要吃三副藥才能治好,我們平時就賣賣柴賣賣獵物,根本就沒那麼多錢抓藥!可沒想到是中毒?”陸大力仍舊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看沉魚又看看幽羽。
“既然我們大夫說是中毒,那必然就是中毒了。”我肯定道,看向幽羽:“能解嗎?”
“嗯。”幽羽看我一眼點了下頭。
“小羽說就是非常簡單的毒。”沉魚走到廳中在椅子坐下道:“小羽給他們吃了解毒丸,明天就能痊癒。”看向陸大力問:“你們鎮上有幾家藥鋪幾個大夫?”
“三家藥鋪,七八個大夫吧!”陸大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沉魚老實回答。
“你說你們這附近的村鎮上許多人都生了這種病?這三家藥鋪都有能治病的藥嗎?”沉魚又問。
陸大力點了點頭:“都有。”
“若是如此。”玉笛跳到我旁邊的窗沿坐下:“那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以此牟利。”
陸大力待了一會兒告辭離開,我們禮貌的拒絕了她給我們準備晚飯,一羣人聚集在了大廳。木房後有廚房,原本就是要在山間過夜,我們還有準備着適合快速烹飪利於儲存的乾貨,在飲食上我們可不會虧待了自己,及時是出行帶的食物也不會只是簡單的乾糧。
命人準備晚膳,在這裡需要特別說明的一點是,侍衛裡有兩名幻特別安排的廚師,既是侍衛又是廚師,不得不說這年頭多才多能才混得開。
“我覺得這事肯定是那個什麼“秦真派”搞的鬼。”沉魚道。
“這五六年來,像“秦真派”那樣的小門派在各地崛起,像這樣用毒讓人誤以爲生病的事件也時有發生,但那些事發生的規模不大時間不長,並沒驚動到官府,沒引起人們的重視。”海棠靠在門邊懶懶道,“那些小門派徵收年輕弟子,平時也不做什麼大奸大惡的事,就像真的只是建立一個門派,弘揚本門的武藝,但他們又很少在武林中走動,平時就在門派裡集體訓練。這些小門派看起來似乎沒有一點關係,不過,就我們最近的調查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能知道他們背後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若是這樣的話。”我微微蹙眉思索:“就是有人在背後密謀着什麼了,而且還是如此長久的佈局,其目的絕不簡單。”
“對方行事謹慎,這麼些年也沒見他們做什麼特別的事,我們現在也還沒能調查出他們幕後之人,至於他們準備幹什麼就更加無從得知了。”幻聳了聳肩道。
“這事我們要不要管?”沉魚平板的聲音裡帶着絲興奮:“去把那個什麼“秦真派”血洗了,再將那些跟他們有關聯的小門派一個一個的滅了,不管那人有什麼陰謀都得告吹。”
“和尚,你是開玩笑的吧?”我帶着黑線翻了沉魚一個白眼。
“當然了!”沉魚淡定回望我:“不然我真那麼血腥麼?貧僧可是普渡衆生從不輕易殺生的和尚啊!”
“一邊去!”我嘴角抽了抽。別人正談正事呢,你亂入什麼?
“武林大大小小的門派衆多,向來明面上武林跟朝廷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我們對其中一家門派動手,那就會引起其門派的不滿,武林事武林管,現在這事我們就不必管了,暗中調查一些這小門派爲惡的證據送到武林盟主那裡,讓他們來解決吧!”左宣淡淡道。
“若是武林盟主都被暗中那人收買了呢?”沉魚立即提出了問題。
“那也沒關係。”左宣輕輕一笑滿含自信:“他們在暗,反映的次數多了,武林盟主明面上總是要管管的,也能讓那些人收斂下自己的行徑,畢竟他們暗中還有更大的目的,在還沒到時機去達成那個目的之前,就背後那人小心謹慎的行事風格,不會讓下面的人因這等小事而惹出什麼紕漏的。”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