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羽被幽蓮的死徹底刺激,再無顧忌的他要報仇,他要爲死去的父母妹妹以及幽府所有枉死的人報仇。
結果仇沒報成反而把自己給搭上。
“原本每個月花芷鬱會讓我跟小蓮遠遠的看上一眼,讓我們確認彼此無恙。”幽羽雙手捧着熱水杯,他現在的嗓子只能喝溫開水,垂着眼像是看着杯子裡的水。
他看起來很沉靜,努力讓自己沉靜,但那顫抖的睫毛毫不留情的將他出賣。
“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我一個人的力量根本不是她們的對手,我被抓住,折磨了好些天,後來花芷鬱給我下了毒,挑了我的手腳筋,她不想我死,她留着我慢慢折磨,他說這是對我背叛她的懲罰。
我想到了公主,我覺得我這條命是公主的,我不能留在那裡被花芷鬱折磨,我想死,可是我只想死在公主手裡,其他人,任何人都不行。”
說這着話時幽羽的語氣很堅定,我愣愣看他,微微垂了眼,冰城夏末的風很溫和帶着幾絲清涼,吹在人身上特別舒爽,吹動樹葉“嘩嘩”動聽,揚起我們的長髮在空中絲絲糾纏。
這個畫面很美,美得讓人心動,但幽羽看不到,只聽他繼續道:“花芷鬱並不知道我身體裡累積的毒有“龜息”,在又一次折磨過我後,我斷了氣,她氣急敗壞的命人將我丟去了亂葬崗。”
幽羽微微笑了笑,笑容裡帶着冷蔑,喝了兩口水繼續道:“將我帶走的四名侍衛,其中兩人受過我的恩惠。二月末的天很冷,另外兩人將我一扔就走,那兩人則爲我挖坑,沒有棺木,但起碼不會曝屍荒野,在他們將我放入坑裡時,我醒了過來,告訴他們我所有積蓄藏着的山洞,讓他們想法子將我送到冰城,後來得到消息公主要去梵影國,我便讓他們將我放到了樊城。”
“二月末?”我驚異呢喃,沒想到我在東北郡這段時間,幽羽正在受着這樣的苦。
“嗯,這一路,經歷了諸多輾轉。”幽羽此刻的語調很平靜,平靜得讓人心疼,說出來不過幾句簡單的話,但這一路到底經歷了怎樣的艱難只有體會過的他才知道。
“那你什麼時候到樊城的?”我問。
“公主去梵影經過樊城的前一天。”
原來那麼早,那麼早幽羽就到了樊城,那時我一心念着炎渝,而不知有一個人爲了我歷經艱辛,在陌生的城市等着我,只爲還我一條命。
又是十天療養,幽羽終於能站了起來,慢慢走,不得不說鬼醫的藥特別好,幽羽身體的恢復能力特別強。
七月十五,我們備好賀禮,準備第二天出發回京都參加八月初一的太女繼位大典。
冰城一切的發展都已步入正軌,這一次離開,便不知多久纔會再回冰城。
所有的一切終將塵埃落定,八月初一便是終點,也是另一番新生活的啓航。
我們的行程較快且一切順利,七月二十七這天下午便抵達了京都。
這一天陽光明媚,初秋的天最是涼爽舒適,秋花滿街,蓬勃盎然,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京都還是那麼熱鬧那麼繁華,卻終究是有些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在這些繁華熱鬧深處隱藏着洶涌的波濤,瘋狂的暗流,不知何時便會翻涌而去,席捲大地,帶來一場腥風血雨。
我們的隊伍在府門外停下,闊別了近半年,又回到了這個地方,這一次我心情依舊激盪,比上一次更甚。
早收到我們回來的消息,所有人都在府上候着,到府門口迎接我們的歸來。
開開心心的進府門,還沒來急好好互述相思之情,文睿暈倒的消息瞬間打散了我們久別重逢的喜悅。
文睿的身體不好從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但後來的療養讓他看起來精神許多,不復以往的病態,本以爲他的身體已養好痊癒,卻不想就這麼突然暈倒。
“怎麼樣?”我看着從文睿房間出來的幽羽問。
“是毒發。”幽羽微微蹙眉:“是一種慢性毒,時間最少也有十五年了。”
“慢性毒?”花瑾抿緊了脣,眼神閃過一抹冷芒,“最近一段時間睿不舒服,也請了大夫來看,只說是老毛病,那病根一落下就極難痊癒,竟然是中毒?”
“嗯。”幽羽點點頭,略一躊躇道:“上次我爲睿先生檢查身體時便已發現,但長年累積的毒引起了身體的病變,一時不好解毒,我有開了抑毒的藥,本想後面回來在毒發之前解掉……卻不想……”
氣氛略凝固了下。
“那現在呢?能不能解?”我將那份凝固驅散期盼的看着幽羽。
感受到我的目光,幽羽緩緩擡眼向我看來,與我靜靜對視片刻,似乎在這不長的時間裡想了很多,點了點頭堅定道:“行。”
幽羽說了一系列解毒需要做的準備,如今他眼睛看不到需要一個助手,他選擇了孫思允,之前兩人便有合作過,也比較相熟。
左宣立馬派人去孫府,沒多久便將孫思允接了過來,孫思允還給幽羽帶了幾種用得上的好藥,其中包括熔炎玉漿製成的膏藥,幽羽身上骨頭斷裂,鬼醫也說過,若有熔炎玉膏那骨傷便能完美痊癒。
許久不見孫思允,感覺他成熟了許多,簡單的寒暄過後,幽羽就像孫思允介紹起文睿的病情,告訴他需要他做的事以及要特別注意的事項。
文睿毒發暈了過去,卻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完全有充足的治療時間,我看着幽羽蒼白消瘦的臉猶豫再三道:“幽羽,趕了這麼多天的路,要麼你先休息休息。”
幽羽有些詫異,愣了下微笑着搖搖頭道:“沒事,今天只是先鍼灸,用藥調理下身體,今晚要等上一晚,明天早上才能正式解毒。”
“嗯,若是如此……”我微微蹙眉點了點頭,能讓文睿早一點好自然是好。
幽羽說了兩張方子,讓人去備藥,一張是明天解毒需要用來沐浴的藥水,一張是用來內服。
本以爲作用於解毒前準備工作的鍼灸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卻不想幽羽跟孫思允這一進去直到晚上十點纔出來。
我們便等着兩人出來才一起用晚膳,晚膳結束後孫思允離開,我們一起去後院。在走到分開的路口時,沉魚拉住我:“公主,鬼醫說泡溫泉對小羽的身體恢復有好處,讓小羽到公主的浴室泡泡吧!”
我看着沉魚再看向其他夫君,最後看向站在沉魚身邊的幽羽,最近一段時間都是沉魚爲幽羽帶的路,我正準備答應,幽羽蒼白的臉微紅,面上笑容尷尬而侷促,連連擺手:“不用了不用了,後院不是還有一池溫泉嘛!”
“那裡太遠太黑。”我立即否定府上另一池溫泉並不容拒絕的道:“去我房裡浴池泡吧!”
沉魚帶着幽羽進了我院子,我看着饒有興趣四處觀望的鏡玄道:“好好回去休息,別亂搞破壞。”我身邊多了一個鏡玄,左宣在得知我們回來時便在後院爲他準備好了院子。
鏡玄外表高冷,但當他看到花瑾、左宣、幻,銀瞳閃閃的綻放了友好燦爛的笑容後,三人瞬間便被他收服。
鏡玄雖不似沉魚那麼話多,卻特別會討人喜歡,閃着剔透的銀瞳純良的笑一笑,賣賣萌瞬間秒殺一大片,賺夠好感度,但他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多腹黑狡猾。
這也是他一次不小心說漏嘴才讓我發現的,比如說,他老得快沒氣的時候,那時他說要真情交合不然我們兩個人都得死翹翹,其實根本就沒那回事。
照他破罐子破摔的說法就是“這世上哪來那麼多需要真愛的拯救啊?也就焚魂咒跟八方水陣纔會那麼BT那麼矯情,你見過哪個妖精吸人精氣要找一個真心相愛的?這種瞎編的事你也信,也就你單純好騙,證明你足夠愛我,俗話說得好啊!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爲零,我真是好爲你的智商捉急。”
我被他氣得……無言以對。
後來我還發現,他也就跟我說話這麼噎人氣人,跟別人說話那嘴巴甜得,那萌賣得讓我簡直不忍直視。
鏡玄厥着嘴幽怨的嗔我一眼:“我就早改邪歸正,小月兒不要再揪着我的小辮子,再說我哪有精力搞破壞,我都要精盡人亡了。”
感受到其他人向我掃射來的目光,我擡手撫額:“哎哎哎!好好說人話啊!什麼叫精盡人亡啊?”
鏡玄厥着嘴輕輕哼一聲嘟囔:“就是沒精神了快要死了唄!”這意思是要找我補充神力了,也就是要跟我那個那個了,回來的路途上我們全部規規矩矩,還真是有些日子沒開葷了,今晚輪到誰侍寢來着?
我摸了摸下巴,猥|瑣的笑了笑,眼神在衆夫君身上轉了一圈,內心激動得直跳,擁有如此絕色的夫君真乃我幸,以前在現代網絡上看多P小說時,我可是連想都沒敢想這樣的事有一天會發生在我身上,可如今就這麼真實的發生了。
可是,算了,我又不是禽獸,我親爹還毒發躺牀上人事不省呢,知道鏡玄也就只是那樣說說而已,我大手一揮道:“趕緊各自回房休息。”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