蚊子、林小詩等人都傻眼了,顧倩華衝着剛剛揹着竹簍走回來的樑浩,大聲道:“樑浩,你趕緊過來瞅瞅,傅瑤突然摔倒在地上了。”
傅瑤摔倒了。
樑浩連忙奔過來,就見到傅瑤已經臉色泛白,嘴脣發青,別的地方倒也沒有什麼異常。要是不注意的話,就跟正常人沒有什麼區別。初步給人的第一眼感覺,那就是食物中毒了。
樑浩快速檢查了一下,愣是沒有檢查出什麼一樣來。這讓他的心中就咯噔了一下,越是這樣,就說明越是嚴重。如果一個人發病了,直接就能夠看出病因來,這個並不可怕,大不了對症下藥,醫治就是了,可是以現在傅瑤的情況,你怎麼辦?因爲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具體是怎麼個情況。
反手將她給背在了後背上,樑浩大聲道:“走,趕緊跟我去醫務室。”
所謂的醫務室,就是緊挨着樑浩臥室的房間,這裡的四周擺滿了瓶瓶罐罐的,有各種西藥,還有樑浩自己配製的中藥。這個房間比較寬綽,進門的左右手邊,各有一張牀。樑浩將傅瑤立即放到了牀上,又仔細檢查她的身體。
現在的傅瑤,已經一動不能動了,有點兒像是植物人。不過,她跟植物人唯一的區別,那就是植物人沒有神智,而她神志清醒,卻不能開口說話。這樣蹊蹺的病症,樑浩還是第一次發現。
顧倩華、慕雨柔、蚊子等人都圍在身邊,她們一個個都是滿臉的急躁,卻不知道怎麼辦纔好。這種事情,她們是外行,也就只有看着的份兒。沒有避諱,樑浩是大夫,想不脫光傅瑤的衣服都不能。
樑浩輕聲道:“瑤瑤,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現在,我……我要脫光了你的衣服,來檢查你的傷勢。”
有樑浩在,傅瑤還真不怕,她眨了眨眼睛,隨便怎麼弄吧。
她的肌膚白嫩,瑩瑩有光澤,看上去還是那麼的健康。可是,樑浩知道,就算是他的手撫摸着傅瑤的肌膚,她也不會有任何的反應。顧倩華、蚊子等人,誰的心裡也沒有異議,她們都在牽掛着傅瑤的病情。
邊接着衣服,樑浩邊問道:“傅瑤怎麼會這樣?之前她跟睡在一起了?”
“她跟我在一起了。”慕雨柔連忙應聲,又快速解釋道:“瑤瑤說是要上廁所,可我們的廁所已經被拆掉了,還沒有建好,她就蹲在了草叢中。然後,又一隻蚊子叮咬了她的屁股,她一巴掌把那蚊子給打死了。等到她站起來,沒走了幾步,我就感覺她有些不太對勁兒了。她臉色有些慘白,腳步好像是有些僵硬。我當時問她,她說沒有什麼異樣,我也就沒有放在心上,等回到了宿營地,她就摔倒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事情,樑浩就知道了,那個時候,他剛好是採藥趕回來。
樑浩問道:“你確定是蚊子咬在了她的屁股上?”
慕雨柔點頭道:“對,我能確定,那蚊子好大,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
樑浩直接將傅瑤的身體給翻轉了過來,讓她趴在了牀鋪上,下顎上枕着枕頭,然後脫下了她的褲子。她的屁股蛋兒上,倒也沒有什麼異樣,只有一個小紅點,相當明顯。這個紅點,應該就是蚊子叮咬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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樑浩捏了捏紅點的地方,倒是想問傅瑤,她有什麼反應,可傅瑤的身子僵硬,什麼都不能說,這對他看病就有了相當大的難度。中醫四診中的望、聞、問、切,其中有一項最爲關鍵的,那就是問診。通過對患者的詢問,有什麼頭疼腦熱的,或者是哪裡不舒服,才能進一步確定患者的病情。
現在,樑浩不能問,只能是靠着自身的經驗來判斷了。
慕雨柔上去,幫着傅瑤提上了褲子。然後,樑浩把手搭在了傅瑤的手腕上,靜靜感受着她脈搏的跳動,脈象平和,竟然是沒有任何的異樣。這就奇怪了,那她人怎麼可能會這樣?要說是中毒,體內也沒有什麼明顯的中毒特徵。
看着樑浩臉色凝重,顧倩華將他給拽到了屋外,低聲道:“怎麼樣?瑤瑤到底是什麼回事?”
樑浩苦笑道:“我沒有檢查出來她的身體有什麼異樣,不過,她神志清醒,脈象平和,不會有性命之憂。這樣吧,你派個人幫我看着她,我和慕雨柔去她剛纔方便的地方找找,我要找到那種咬了她的蚊子,也好方便檢查病源。”
顧倩華道:“好,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
樑浩將一個瓷瓶交給了顧倩華,沉聲道:“你立即通知下去,讓所有的女兵都回到各自的房間中,或者是在乾燥、清爽的儘量,把這些藥粉塗抹在她們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以防止蚊蟲叮咬。現在是隻有一個患者,我們要杜絕再有這樣的患者……”
他的話還沒等說完,就聽到不遠處又傳來了一聲尖叫,鍾真喊道:“顧教官,樑少尉,你們快來,小詩突然暈倒了。”
“啊?”樑浩和顧倩華連忙奔走了過去,就見到林小詩跟傅瑤的反應幾乎是一模一樣,也是倒在地上,神志清醒,四肢僵硬不能動彈。再一詢問鍾真,當時的情況,也是跟慕雨柔、傅瑤差不太多。一樣是在方便的時候,讓蚊子給叮咬了屁股。
這下,問題就嚴重了,顧倩華立即讓其餘的女兵都塗抹上了防蚊蟲叮咬的藥粉,樑浩也將林小詩給抱到了病房中。幸好是有兩張牀,否則,還不知道怎麼辦纔好了。樑浩又把手指搭在了林小詩的手腕上,來感受着她體內脈搏的跳動。
一樣是平穩、祥和……咦?樑浩突然感覺到有着絲絲的不太正常,這也就是樑浩,用的是失傳已久的素女脈訣,也就是五指切脈術,多出來的兩根手指是切門、谷二部,相對來說稍微遠一些,脈象也是特別微弱。一般中醫醫師單單只是靠着手指的觸覺來感應兩處脈象,可能連脈動都找不到,就更別提如何從脈動中分析人體的異常了。
樑浩能,因爲這是老頭子教他五指切脈術。
在谷部上,脈搏跳動的極其微弱,但是跳動的頻率跟以往着實不太一樣,而且跳動的方向還是心臟的方向。這讓樑浩大吃了一驚,以這種脈象的振動頻率要是到了心臟,心臟很難承受得住,一旦超負荷運動,就很有可能會危及到人的生命。
這是有道理的。
人的運動有個極限性,比如說是跑步,當跑到了一定的時候,肺活量和心跳都會跟着急劇攀升。如果說是人在這個時候,還在不斷地奔跑,奔跑,一直奔跑下去,會是怎樣的情況?這種超負荷運作,直接會影響到人的生命,或者是猝死。
別看林小詩和傅瑤是躺在了病牀上,沒有什麼運動,但是她們的身體卻是在高速運轉着。現在還是極其微弱,要是等到真正一下子切脈,就能察覺出來的時候,她們的性命就堪憂了。
從來沒有過任何的一刻,樑浩有這麼緊張過。因爲他從來沒有從任何的一本書上,或者是網絡媒體上,看到過這樣的病症。老頭子也沒有跟他說過,這很有可能是一種新型的病種。越是這樣,就越是棘手。
這種事情是無法逃避的,現在醫療技術發達了,爲什麼患病的人反而是越來越多,蹊蹺的病也是越來越多了呢?同樣是吃五穀雜糧,之前的糧食中,頂多是上點兒農家肥,無污染,無公害,更是沒有什麼廠子排出來的廢水、廢渣、廢氣。可是現在呢?直接就是農藥,空氣污染、水質污染等等,不斷地侵蝕着人的健康。
越是這樣,蹊蹺的病纔會越來越多。
病種千千萬,病因卻只有一個,只要是找出了病因,自然就能夠解除了林小詩和傅瑤的頑疾了。這個病因,就在於那隻蚊子。千萬不要小覷了這小小的蚊子,目前,世界上已知蚊子約有3200多種,最毒的蚊子主要有伊蚊、庫蚊和按蚊三大類。
伊蚊個子較大,身上有白斑紋,故又稱作“花斑蚊”。這種蚊子生性兇猛、攻擊力強,且主要在亞洲較多,因此也被稱爲“亞洲虎蚊”。它叮後給人留下的疙瘩特別大,也特別癢,除了傳播登革熱病毒,還是乙型腦炎的攜帶者,它在吸血的時會將唾液中攜帶的病毒一併帶入人體的血液裡,從而傳播上述疾病。
而且,這種花斑蚊不論黑夜白天都會叮人吸血,不僅兇惡,還特別善飛。一般蚊子飛程只有數十至數百米,最遠不超過1~2公里,但花斑蚊能飛行5~7公里,而且速度極快,還可以隨心所欲地做前後滾翻、俯衝、急轉彎、突然加速或減速等高難動作。想要除掉這種蚊子,是相當困難的事情。
根據脈象,樑浩可以確定,咬了傅瑤和林小詩的絕對不是花斑蚊,難道是一種新型的蚊種,還是這裡有什麼疫區呀?
顧倩華突然道:“樑浩,你有沒有想到一個問題?昨天黃昏時分,杜常山就是讓人給叫走的,那人就是說在什麼靠山屯,又有幾個人被蚊子給咬了。”
蚊子在一邊,連連點頭道:“對,對,我也想起來了,那個杜胖子還罵我該死的蚊子。”
樑浩皺眉道:“大家一定不要去陰暗、潮溼的地方去,我去查查這種蚊蟲。”
現在的情況,可以說是談“蚊”色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