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臺搭建位置最終確定在體育場,可以同時容納數萬人觀看,上去比試倒也真有幾分萬衆矚目的意思。
對於龍櫻武館此舉,我總覺得是欲蓋彌彰,因爲體育館距離主辦方有足足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們做出此決定到底是出於什麼考慮,難道真如報道的那樣,只是想讓更多的觀衆能親臨現場觀戰?
我不信,邱雪瑩同樣不信,在這一點上,我們不約而同地意見達成一致。
一座主擂、八座副擂從體育場拔地而起,搭建的場面十分壯觀,現場有不少吃瓜衆,大賽還沒開始他們就開始尋找最佳視角區域。
體育館外,一些商販早早佔據了有利的銷售場地,想借着比武熱潮來增加這月的銷量,每個商販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從這點考慮,龍櫻武館倒是辦了件實在事。
本是不想來的,但閒着無事糾結糾結又來了,面對九座氣勢磅礴的擂臺,我下意識地緊了緊拳頭。
驀地轉身,無意間瞥到兩道身影,白色棒球帽和太陽鏡,這兩人把自己捂得很嚴實,好似怕被別人認出來。可繞是如此,我還是一眼認出她們來,是小姨和秦嵐,各個熟悉的特徵都在向我表明一點:是她們!她們好像並未注意到我,肩貼肩盯着幾座擂臺看得認真。
原來小姨一直都有關注龍櫻武館舉辦的武術交流大賽,難道她也覺得其中有蹊蹺?
其實也不難理解,連我都能看出瑕疵來,她那麼聰明,怎麼可能一點問題都看不出來。
小姨和秦嵐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我就琢磨着要不要迂迴過去搞個突襲。
想法一出來我就有了執行的念頭,於是悄悄從後面繞過去,也不針對秦嵐,只是針對小姨,一聲不吭地從她背後靠近。
但我忽略了小姨對周圍的感知力和反應能力,剛剛靠近還沒來得及伸手,就迎來到她的轉身踢。
特別漂亮也特別精彩的一個轉身踢,要不是我曉得她會武提前有了準備,怕真是會被她這一腳掃中。
“是我。”
我趕忙出聲提醒,怕再進行下去會弄出誤傷。
“管你是誰!”
小姨並沒有停止踢腿動作,我情急之下擡肘格擋,擋住這一擊,她接着又來個連環踢,我是看明白了,不跟她過兩招的話,她怕是不會輕易收手的。
秦嵐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將“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真諦發揮到淋漓盡致。
小姨連環踢後還是沒收手,看樣子不管咋周就是想和我比試一場,就連出招也沒有留手的意思。
“認真點,要是以前你早躺下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
“我不是好漢!”
“……”
小姨忽略了一點,就是周圍的羣衆,本都是來看搭建擂臺的,偏偏要上演比武橋段給他們,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看看就當提前彩排了不是。
不一會兒,圍觀人數就接近上百,這不符合小姨的預想,她只是想單純地跟我切磋切磋,並不是
想打給誰看。再說她和秦嵐是精心僞裝過纔出門的,打下去勢必會暴露,所以在一個回合之後,我和小姨同時停手。
但觀衆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不是我們停手人羣就肯散去的,當然還是想留下來看我們接下來有什麼動作。
事已至此,就只有一個解決辦法。
我和小姨對視一眼,很默契地朝對方跑去,跑到接頭處相互凝視幾秒,接着就一起湯在地上。
“切~”
圍觀人羣發出鬨笑聲,他們還以爲我和小姨都是參賽選手,在參觀擂臺時發生口角打起來的,這樣他們就可以多看會兒熱鬧,等我倆往地上一躺,大家才瞭解我們兩個是自己人,友誼切磋沒看頭,要看也看動真格的,於是就紛紛散了場。
等人羣散去,我和小姨仍舊躺在地上,見她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我也躺着不動。
“我們可不可以把兒女私情暫時拋在一邊?”小姨率先開口,“我和嵐嵐出門前做了很多準備,可你一過來,我們就相當於瞬間卸去了所有僞裝。”
“你是不是也覺得這場大賽疑點重重?”倘若不是,僅僅觀看個搭建擂臺至於捂得這麼嚴實嗎?
小姨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記住,敵在暗咱們在明,只有我們兩個越走越遠,他們纔會更加不顧慮地暴露。”
“什麼意思?”我大致猜出她之前對我的冷漠是裝出來的,從那晚把我從醫院揹回來,再到那天會所的偶遇,她神情雖然一直很淡漠,但語氣卻一如以往,對此我一直覺得很奇怪,覺得她可能是在演,但又琢磨不定,此刻她的這番話,倒是能讓我對之前的猜測有幾分肯定。
“自從我離珠趕往燕京起,就頻頻遭遇到偷襲,每次都是僥倖地躲過去,而且他們在珠海的動作越來越大,再也不顧忌你我,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們在提防我們兩個人,只有一個的話他們不會有任何顧慮。”
“偷襲?”我有些擔憂地看她一眼,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早說?
“聽重點,重點可不是偷襲。”
“那你是想說接下來我們還是要分開?”
“就是這個意思,近期我要去一趟吉隆坡,你應該懂怎麼做!”
“是阿姨要你去嗎?”
“……”小姨有些無語,再看我的時候有幾分孺子不可教的意味,她這個回吉隆坡只是形式上的回去。
“我明白,東西都在我那兒,走前你去找我拿。”
這次小姨釋然了很多,覺得總算是沒有白費口舌。
“至於消息,我會讓無雙轉達給你。”
小姨說着留言起身,我直接揪住她:“等一等!”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
“你是說完了,可我還有話要說。”
“那你說。”小姨再次躺下來,閉着眼睛聆聽我講述。
我把山田惠子透露的情報一股腦轉述給她,小姨還真沒料到會憑空冒出來個龍櫻社,她從無雙那裡得到消息時,還以爲只有
三方,而她更想不到的是,作爲龍櫻社成員的山田惠子會反水助我。
“你覺得她可靠嗎?”情理之中,向來和山田惠子不對頭的小姨質疑道。“可靠。”我先是肯定地回覆,接着又鬱悶地問:“你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麼過節?”
“這個我說不出口,有機會你可以去問她,反正她是我見過最最‘自信’的女人,沒有之一。”
小姨說着又要起身,我再次按着她的肩:“還有一個問題。”
“那你快些,地上涼!”
“就是你說了這麼多,搞不清楚是不是又在誆我,所以我需要驗一驗。”
“怎麼驗?”
“就這麼驗!”
我翻身而上按着她的肩,想也不想就低頭去吻她,結果她頭一側,我不偏不倚親到她臉上。
“我兜裡有你扔掉的項鍊,斷了好幾截,好在鏈接的還可以還原,你可以拿出來看看,這總能證明了吧?”當着秦嵐的面,小姨是着實進不到親暱狀態,這和秦嵐當着她面害臊是一個意思。
我聞言詫異地翻了翻,她的兜裡果真裝着那條項鍊,雖然已經還原,但不可避免地有着瑕疵。
項鍊抓在手裡,我思緒一點一點回到燕京的那個夜晚,怒極之餘我將項鍊甩出窗外,窗外可都是綠化帶,她是怎麼找到這幾截項鍊的。
“抱歉那晚讓你撕心裂肺,但真的沒辦法,這是裝不出來的,只能用言語激你了。”
小姨的聲音不時想起,我緩緩回過神來,將項鍊揣回到她兜裡,“空有項鍊不能證明什麼,我還是要驗證!”
“怎麼就不……”
她還想說什麼,我抓住機會將她嘴堵上,她眼睛瞪得老大,開始還要推,推着推着就不使力氣了,過會兒又漸漸地投入。
我本就沒懷疑她說謊,畢竟在一起那麼多年,不會因爲一場生日而鬧翻,之所以要求驗證,還不是心裡的小九九作祟嗎,認識這麼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吻過。
吻到忘記了時間,她最後更是閉上眼不去看周圍。
“唉,太辣眼睛了!”
要不是秦嵐出聲,小姨估計得被我壓暈過去,畢竟我的分量還是蠻足的。
嘖嘖嘴還是有些意猶未盡,以至於小姨被秦嵐拖走時我還是戀戀不捨。我在她們之後離場,並沒有一塊兒出去,因爲從現在起,我倆要按她說的分開,她說去吉隆坡,應該是轉爲暗中調查。
擂臺搭建完畢,報名也最後截止,共有三百餘人報名,其中龍櫻武館所有學員參賽,東洋報名人數共計九十餘名,其餘的都是華夏選手。
在九十餘名東洋蔘賽選手中,有兩個名字最讓我忌憚,神木和神宮清。山田惠子之前說神木在東洋執行別的任務沒來,此刻出現在名單上面,難道他要爲了參賽而專門走一趟華夏。
至於其他名字都沒聽過,或許其中有藏匿的龍櫻社成員吧,這些都是說不準的。
開賽當天,邱雪瑩帶着我們早早趕到體育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