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班長的一番剖析,着實讓斥候和彈頭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說真的,若不是頭把事情分析的如此‘深入’,你讓他們想破腦袋都扯不到這麼多方面。最多根據這次任務,聯想到第二條,但一三就要費些腦細胞了。
特別是第三條,肖勝說的無比輕鬆,但這些話落在兩人耳裡,已經嗅到了更深一層的奧義!應該與他們這次非洲之行的轉折點,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頭,照你這麼一說,近段時間,國內估摸着也不太平啊。”聽到這話的肖勝,舉起茶杯,喝一大口白開水,深咽之後,笑着說道:
“你真以爲河馬和AK在家是休假養傷的?咱們五組,誰都沒這個好命。AK因爲傷勢較爲嚴重,估摸着會多休整一段時間,但河馬不出兩月,必將‘重出江湖’。屆時,他會無比的羨慕我們這些遠離政治漩渦的兄弟們。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急先鋒。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他一賴貨,無權無職,真幹出些‘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你再有實權,他回豫州,你咬他啊?不過肯定會銷聲匿跡很久,在各方博弈時,完成對李家的接手。
河馬要上位嘍。前提是,他扛得住這些來自四面八方的壓力!”聽到這話,彈頭‘噗’的一聲笑出了口。隨後誇張的說道:
“他會有壓力?妹的,跟他一起在邊境守敵,外面機槍‘啪啪’的響個不停,沒你的命令不突擊下,這廝都能睡着,他會有壓力?開玩笑,這廝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跟斥候一個德性。”聽到彈頭這話,不樂意的斥候‘哎哎’了數聲,指着彈頭,想要一辯高下。
兩人吹鼻子瞪眼,那是誰也不服氣誰。星星之火大有燎原之勢,眼瞅着兩人大有‘死磕’之意,扭過頭的肖勝,笑罵着搗鼓着兩人。
往裡又縱深了近百十公路,因爲所修的水泥路,過於狹窄,亦使得車隊前行的速度很慢!此時以至旁晚十分,在外面的夕陽,無法像下午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樹林,折射進來時,整個大環境被昏暗所籠罩。
雖也有‘瑩瑩之光’,但爲了安全起見,前方領頭的頭車,更是打着了大燈,以便更清晰的觀察路況!
隱隱約約中,前方五百米處,忽閃的警燈,在這樣的大環境下,異常的扎眼!這是森林公安在此特設的一個聚點,也是俗稱的檢查站,畢竟在深入這片森林後,便與俄國接壤,其中一些不法的走私夾帶,屢禁不止的時有發生。
整個車隊在行至檢查站前時,停車檢查。四五個身着制服的警察,只是在頭幾輛車前,逛蕩了一會,便接過了領車隊長的合法手續,去裡面蓋章。
坐在車廂內的肖勝,剛好在拐彎處,能把檢查站前所發生的一切,盡收眼底。目光緊盯着車隊隊長與警務人員相互寒暄,看得出幾人之間很是熟快,再加上這條線,早已鋪平了關係網,繼而,在這裡也就是耽擱了不到十分鐘。
“手夠長的,頭,我敢肯定那廝拎進檢查站的不是‘報紙’。不信咱們可以打個賭!”聽到斥候這話的肖勝,賴的搭理對方的露出了淺淺笑容。
這種顯而易見的‘權錢交易’,是前行道路上,必不可少的環節。否則,前面那幾輛經過改裝的貨車,能如此輕而易舉的‘矇蔽’這些老油條的眼睛?
哪怕上面早已搭理好了,在國內,縣官不如現管。小鬼也得疏通好不是!否則,當面一套,背地一套,整出個意外來,那就一定是錢能擺平的了。
“這條路上,大大小小打着巡察的名號,出現過的隊伍,不下四個。這一路下來,不少破費啊!心痛,不過又突然爲河馬感到自豪,畢竟他能親手嚴懲這些蛀蟲們。說出去,我彈頭也有面子!廉政爲民。”
聽着彈頭這酸不拉基的言詞,車廂內的肖勝幾人,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淡然的笑容。笑容的背後,更有着幾許莫名的惆悵。
自己拼死拼活的在外面浴血奮戰,就是爲了保護這些爲了利益,放棄底線的官僚?
“我記得一代大文豪魯迅,魯老爺子曾在他的那個年代說過這麼一段話:國內大約太老了,社會上事無大小,都惡劣不堪,像一隻黑色的染缸,無論加進什麼新東西進去,都變成漆黑。
可是除了再想辦法改革之外,也再沒有別的路。我看一切理想家,不是懷念‘過去’,就是希望‘將來’,而對於‘現在’這一個題目都交了白卷,因爲誰也開不出藥方!”當肖勝引用魯迅的這段話,間接的闡述這個現實後,車廂內的彈頭和斥候,不約而同的選擇了沉默!
沉默不代表他們不痛恨,不代表他們能坦然的面對一切。可把話說白了,職責所在,他們問不了,也暫時不能問。
感覺到車廂內的氣氛,略顯壓抑,突然笑出聲的斥候,嘻嘻哈哈的說道:
“我等屁民,拿着賣白菜的補助,卻操着賣白粉的心。咱們過於杞人憂天了,馬哥下一步的任務,不就是這嗎?”斥候的解析,多多少少讓肖勝心裡舒坦了些,秉承了老爺子‘耿直’的脾性,臉色陰鬱的肖勝,長出一口氣的喃喃道:
“如果這次我有幸還活着回來,我一定效仿暴發戶,不說血染半邊天,但也讓他們心有餘悸!”肖勝的這番話,使得重新發動貨車的彈頭,不禁側過頭去,一本正經的對其說道:
“頭,也許這些話,不是我該說的。時代不同,職責也就不同!二爺所處的大環境,正是國內由平庸至激盪的年代,在那個年代裡,需要激進,需要大刀闊斧的絕對話語權。
可現在不一樣,穩中求發展,改革開放這多年,早已形成了一種,遞增式的發展模式。任何人都不能也不行,打破這個平衡。
正如你剛纔所說,納蘭老爺子明知這些人背後站的是那位實權人物,可他爲什麼不動手?他也在等,等一個契機!若是在多年前,那個激盪的年代,二爺估摸着早就提刀而去了,哪還有他們這些人的蹦躂。”
“哎呦,我還真沒看出來,蛋蛋還有這政治覺悟?你這一番話,真特特麼的,亮瞎了我鑲鈦金的激光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