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大越是小心翼翼,越是瞻前顧後,越是脆弱。成長,帶走的不只是時光,還帶走了當初那些不害怕失去的勇氣!
特別似帕克這樣‘中幹外強’的男人!金盆洗手數些年,早已習慣了平常人的生活。不再是那個冷血且無情的卡徒Ⅰ。以前那顆毫無溫度的內心,隨着歲月的洗禮,愛人的溫潤,變得鮮活起來。作爲一名已爲人父的男人,到了他這個年齡,更能理解‘父親’這個詞的深意。
這次的歸來,與其說是爲了重振末世卡門,還不如說是爲了自己的親人,爲了自己的父親以及兄弟姐妹!
然而,一場阻殺,讓他失去了近半數的‘念想’!老威廉被抓,華美失憶,七零八散的末世卡門,讓他在看不到希望的同時,又得硬撐着這麼大一個攤子。身心疲憊,卻又不能向外人表露。
哪怕現在教廷在摩隻手遮天,帕克都不曾感到過膽怯。可老威廉的生死未卜,華美的性情大變,卻在一點點的吞噬着,這個鋼鐵男人的內心。他的疲憊,不是源自於外來的壓力,是心底的希望,在一點一滴的被消磨殆盡!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作爲‘殺手’的他,已經變得不再那般純粹。有了缺點的殺手,還有可能登峰造極,但有了弱點的殺手,註定會成爲對手的刀下魂!
肖勝這意味深長的一番話,像是在陳述,更像是在求訴!肖勝不知道,當他得知眼前這個女人,不單單是老威廉失散多年的閨女,還是一手主導上次阻殺的主兇,帕克會以什麼樣的情緒面對眼前這個女人。
但有些事,他必須知曉,有些他也必須看清!在這之前,肖勝希望眼前這個女人,做的不要這麼決裂,讓他那原本有了溫度,變得鮮活的內心,再趨於冰冷。那樣的人,最終只會淪爲機器。
也許是肖勝的真摯,打動了背朝他的這個女人。當‘華美’,聽完他的這一番求訴後,緩緩的轉過身,目光稍顯複雜的投向了身後。當她看到肖勝那張,溫暖且有真切的笑臉時,再一次扭過身,意味深長的回答道:
“回憶,總是讓人不停的重溫幸福,又在微笑的時候揭開傷疤。雖然現在的我,對你們一點印象都沒有,但我能感覺的到,你們對我的好,謝謝!我知道該怎麼做。更謝謝你,不遠千里來到這裡,如果我真的還是原來的我,我一定會感到很幸福!”
這是對方從見面以來,對肖勝所說的最長一段言詞。雖然聲線依舊冰冷,但落在肖勝耳中,卻多了幾分感情色彩在裡面。
好的開始,意味着感情攻勢,有了眉目!
待到華美一路小跑折回別墅時,坐在客廳摘着菜葉,準備着午餐的帕克,很是詫異的站起了身,兩人對視了一眼,扔掉手中的蔬菜,帕克突然開口道:
“那個老流氓對你動手動腳了?我削了他去……”雖然真正的華美,已經與肖勝有了突破感情界限的肢體接觸,但如今的華美在帕克看來,正處在失憶期,肖勝就是再想幫助她找回記憶,也不能急功近利。她就是帕克的弱點,她就是帕克誰都不能染指的逆鱗。
就在帕克衝動繞過桌角之際,轉過身的華美,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隨後又趕緊收了回來,輕聲道:
“他沒有,他很紳士!但他口述的那些曾經,都讓我倍感陌生。特別是迎上他那炙熱的眼神,我都有種想逃的衝動。可我能感覺的到,曾經的我,在某個片段或者很長一段時間裡,一定很幸福!
是嗎,哥?”聽到華美的這一番話,帕克先是一愣,隨後表情抽搐的反問道:
“你剛纔叫我什麼?哥?呵呵,哥!相信我小美,以後你也一定會很幸福。醫生說了,你只是短暫性失憶,會有恢復的那一天。中午想吃什麼?川菜,還是淮揚菜,或者你愛吃的蔬菜沙拉?”因爲這一聲‘哥’的稱呼,頓時感到歡呼雀躍的帕克,手舞足蹈的在華美面前比劃着。後者,在此時露出了會心的笑容。雖然少去了以前的妖嬈,但多了幾分內在的甜美。
“好,對於我喜歡的食物,我一定能記得住!我先進去休息會,有點頭暈。”聽到這話的帕克,緊張的把她送回了房間,並好生叮囑了一番。當他輕柔的爲其關上房門之際,緊隨其後的肖勝,已經倚在了大門前,微笑着望向眼前的帕克。
“該怎麼謝你呢?客套的話,自家人我就不贅言了,中午喝兩杯!”此時湊近房間的肖勝,順手把大門關緊,笑呵呵的回答道:
“就你現在的身體狀態,我捂着半張嘴,都能把你喝倒!來,我給你把把脈,你的氣色真的不咋滴!”聽到這話的帕克,笑容燦爛的隨同肖勝坐在了桌子前,伸出手臂搭在了桌角,靜下心來,爲帕克潛心把脈的肖勝,表情變得濃重不已。當他收起手臂,望向眼前帕克時,後者臉上的笑容,依舊這般淡然。
“被圍攻了,三名配合默契的能手。招招打在我的痛楚!當時,華美昏迷,就在我不遠處!你知道的,命懸一線間,容不得半點馬虎,但我走神了。沒死都算我命大,內傷而已,療養一段時間,我還是卡徒Ⅰ!”帕克說的很輕鬆,彷彿是在闡述旁人的事情般。
而坐在其對面的肖勝,微笑着搖了搖頭。一顆棋子,牽動着老威廉和帕克兩員悍將的情緒,這筆買賣教廷有賺無賠!
輕敲着桌面,笑而不語的肖勝打量着眼前的帕克,後者被對方這一表情所看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性取向,一項很正常!”聽到這話,肖勝轉身拎起了自己隨身攜帶的揹包,伸手示意道:
“走吧,先幫你穩住傷勢!等斥候和彈頭他們把我所需的藥品帶來了,保你一週內,能跟我坐在酒桌上拼酒。”
“大愛你的得瑟!”說完,兩人並肩朝着裡屋走去,在此期間,扭過頭的肖勝,瞥了一眼那緊關的閨房房門,隔牆有耳?
畫人,畫皮,難畫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