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各級政府都在講究“反腐倡廉”。所以,芝城市委書記柳雲清的這個特大貪腐案,一下子成爲了整個閩省甚至是整個z國都關注的事情。一個縣級市的市委書記,居然和當地黑社會組織這般朋黨勾結,證據確鑿,省級黨委組織在接收到芝城市長秦卿發來的傳真材料之後,在第一時間就下了罷免書,剝奪了芝城市委書記柳雲清的所有黨內外職務。
同時,省裡紀委也專門下發了調查組,進行後期的調查取證,以便最終給柳雲清等人定罪。
至於芝城市裡其他的政要官員,也有許多被牽扯其中,那些曾經攀附上市委書記柳雲清,以爲可以步步高昇的官員們沒有想到,一日樹倒,他們這些猢猻也終究是得被牽連。
“市委書記柳雲清貪贓枉法,至人民的利益於不顧,勾結黑龍幫禍害百姓,但是善惡到頭終有報,黑龍幫被肅清了,市委書記也下臺了。我們芝城的人民由衷地感謝我們的市長秦卿和芝城刑警隊秉公執法取證的刑警們……”
電視上,芝城電視臺的美女主播抑揚頓挫地報道着整個事件,然後畫面忽的一下轉到了市政大樓,是對市長秦卿的採訪。
“秦市長,這一次市委書記貪污受賄、枉法犯法,他的下臺牽扯到的其他市政要員多麼?”
畫面當中,採訪市長秦卿的居然是芝城日報的美女記者安彤彤,杜言記得在上次救人小英雄事件當中,這個美女學姐還請自己吃過一盤土豆牛肉蓋飯呢!
“這個目前還不好說,但是肯定是有一點的。現在我們市裡的紀委同志正在搜查證據,調查取證,包括省裡也會派下專案組進行具體的調查取證。這個過程可能會比較長,但是我們絕對不會姑息養奸,放過一個貪官的。”
雖然是在電視畫面上,但是秦卿那一份政界女強人的氣場絲毫沒有一點阻礙地傳遞了下來。杜言一家子坐在電視機旁,杜母趙桂珍看着市長秦卿,不禁感慨道:“你說我們這市長當真是女中豪傑,老杜,你看就這氣勢,這態度,站出來,說不是市長都沒人相信。老杜,今天這秦市長還特地來醫院看我了,明天出去遛彎,我非得向院子裡那些阿姑阿婆的吹一吹。”
“得了吧!你這還不是沾了我們小言的光。如果不是小言曾經救過秦市長母女,你哪裡有這麼好命能夠受到市長的看望,還給你叫來了最好的醫師?”
杜父笑了笑,在一旁打趣道。
“哼!你就會笑話老孃,要是老孃今天有事,死了,你就該笑了,可以娶新老婆了。”杜母斜了斜眼,酸溜溜地說道。
“哎哎哎……桂珍,我說你這人,沒意思了吧!哪有人拿這個開玩笑的,再說了,你這不是沒事嘛!當時我可是擔心得死去活來的……”
“反正我又沒看到!”
“你當時躺在病牀上不省人事,哪裡看得到,真是的,還是這麼不講道理。”
“杜長勝,你說什麼?你有膽子再給老孃說一遍,老孃是不講道理的人麼?你倒是說說看,老孃哪裡不講道理了?”
杜言有點無奈地看了看自己的父母,沒想到母親這纔剛剛出院回家,卻依舊是不改本色。
看着自己母親那說得口沫橫飛的樣子,還有自己父親低着頭陪笑一邊捱罵的模樣。杜言笑了,由衷地笑了,是爲自己的父母而笑,爲自己的這個美滿的大家庭而笑。一家子就這麼一直幸福地在一起,看父母之間嬉笑鬥罵,偶爾被自己母親罵個狗血淋頭,但是到了吃晚餐的時候,卻依舊絲毫不吝惜地往你的飯碗裡夾滿了菜,這不正是看似平凡的家庭生活的最終奧義麼?
“大姨,大姨夫,別吵了,快看,快看……電視上,那個是刑星姐姐,刑星姐姐上電視了。”
一旁的申靈指着電視屏幕,叫道。
“刑星?”
杜言也好奇地往電視屏幕看去,這個時候,電視畫面已經轉到了採訪刑星的環節。
“刑警官,據說這一次能夠抓到黑龍幫首領秦龍,以及這些市委書記柳雲清貪污勾結黑幫的證據,你是功不可沒。”美女記者安彤彤將話筒遞到刑星的下頜,笑盈盈地問道。
“我只是盡到了一名人民警察的本份。其實這一次出力最多的並不是我,而是另外一個人,不過他並不是我們警察系統當中的,而且也不適合曝光他的身份。你們可以稱呼他爲小英雄,這一次能夠抓到秦龍以及查處到這些市委書記柳雲清的貪污罪證,可以說完全都是他的功勞。如果沒有他的話,我們警方甚至連秦龍都抓不住。”
此時的刑星已經換上了警服,帶着警帽,站得筆直,颯爽英姿,雙眼看向鏡頭,微微笑了笑。
杜言微微一愣,總感覺刑星這個怪笑是對着電視機前的自己,彷彿在說:“小肚肚,看見沒,姐對你不賴吧!電視機前還不忘了給你表功。”
“小英雄?刑警官口中的這個小英雄,和上一次我們芝城日報報道的那個小英雄難道是同一個人?”
美女記者安彤彤也是一愣,想起了印象當中杜言的身影來,好奇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能說了,給你們媒體留一些懸念,你們自己猜去吧!”
刑星詭異地對着鏡頭又是一笑,然後就走開了,電視畫面也迅速地切回了主播室內,芝城電視臺的美女主播已經開始在說結束語了。
“小言哥哥,那個小英雄不會又是你吧?我可是聽說,今天早上你課上到一半就從教室和刑星姐姐一起衝了出去,不會就是和刑星姐姐一起捉賊拿贓去了吧?”
眨巴眨巴大眼睛,伴隨着新聞結束的音樂,申靈也好奇地問道杜言。
“小言?難道你那一下從醫院走開,就是和刑警官去追捕那個秦龍了?”
這個時候,杜母趙桂珍就立馬板着個臉教訓杜言道,“小兔崽子,老孃之前是怎麼給你說的?以後這麼危險的事情,千萬別去做,就算有發生這樣的事情,報警就是,你還只是個孩子,是個學生,怎麼能夠親身犯險呢?”
“哎!桂珍,也不能夠這麼說,小言這不是要爲你報仇麼?再說了,要是不把那秦龍抓住,以後咱們家不是還要擔心受怕?”
杜父就在極力爲杜言開脫。
“媽,就是嘛!我這是爲你報仇去了。”
“果然是你這個小兔崽子,老孃的仇要你報麼?你要是也出事了,你讓老孃怎麼辦?”
杜母趙桂珍就在那裡撒潑了,好半天,在杜父、申靈以及杜言的勸慰下,才總算安靜了下來。
“對了,小言,今天你竹姐姐也來看你媽了。不知道你竹姐姐現在下班了沒有,你代你媽去謝謝人家吧!”
吧嗒抽了根菸,杜長勝對杜言說道。
“對了,竹姐姐……”
杜言這纔想起來,今天多虧了樑豔竹在醫院當中幫了自己,不然他都不知道怎麼樣才能夠混進手術室當中。而且如果沒有樑豔竹的幫忙解圍,杜言都不知道要怎麼從女衛生間當中出來了。
“是得好好謝謝竹姐姐去。”
看了下現在的時間,還不到九點鐘,應該樑豔竹是下班回來了,所以杜言跟父母說了一下,就推門往樑豔竹家裡走去。
“竹姐姐,竹姐姐……”
咚!咚!咚!
杜言到了樑家門前,敲了敲樑家的大門,叫道。
“是誰啊?”
裡面傳來的是樑母黃麗芬的聲音,同時響起了開門聲。
“黃姨,是我,小言。”
吱呀一聲,門打開了,樑母黃麗芬從裡面探出頭來看到是杜言,笑了笑道,“小言啊!這麼晚還找竹兒幹嘛啊?”
“我是來謝謝竹姐姐的,今天我媽車禍住院了,幸虧竹姐姐幫忙打點了一下。黃姨,不知道竹姐姐下班回來了麼?”
“早下班了,在屋裡看電視呢!來來來……小言你進來做吧!趙姐怎麼了?出了什麼車禍?現在怎麼樣了?”
樑母黃麗芬現在看杜言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怎麼看怎麼有點丈母孃看女婿的意味。
“沒什麼,現在已經好了出院了,黃姨不必擔心。”
杜言說着,探頭探腦地走進了樑家的小客廳,樑豔竹現在還正拖着溼噠噠的頭髮,一邊拿着吹風機在客廳吹頭髮,一邊看着電視,電視放的正是芝城電視臺,想來她剛纔也正在看芝城新聞聯播的專題報道。
“竹兒,小言來找你了,你和她好好聊聊,媽先去睡了。”
帶着一絲壞笑,樑母從客廳的果盤上拿了個蘋果就進臥室去了,似乎是故意給杜言和樑豔竹製造二人空間。
“竹姐姐,今天真的多謝你,如果不是你,我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
杜言笑嘻嘻地走上前,坐在樑豔竹的旁邊,說道。
“哼!”
沒想到樑豔竹絲毫沒有看杜言,自顧自地吹着頭髮,眼睛看着電視,雖然現在新聞聯播過後,電視上演的都是賣狗皮膏藥的小廣告,但是樑豔竹依舊是寧願看電視廣告,也不願意看杜言一臉。
“怎麼回事?竹姐姐怎麼不理我了?”看到樑豔竹這副態度,杜言的心就一沉,暗道,“難道竹姐姐是生我的氣了?”
見到樑豔竹這副表情,杜言從小到大,就只有五六歲的時候,自己不小心將樑豔竹最喜歡的一個布娃娃給弄髒了,她纔會這般生氣的樣子。杜言心裡頭就在回想,自己今天到底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才讓樑豔竹這麼生氣。
“難道說,是今天讓竹姐姐幫我太多了?應該不會啊!竹姐姐也沒說什麼。”
杜言心裡頭胡亂揣測着,他哪裡會知道,樑豔竹生氣不是因爲別的,而是因爲不小心在樓梯口看到了杜言強吻了刑星的那一幕。
“竹姐姐,到底怎麼了?生氣了?我什麼地方惹到你了,你說,我一定改!”
想不出自己究竟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杜言厚着臉皮,朝着吹頭髮的樑豔竹靠了過去。
“哼!”
樑豔竹依舊不說話,只是哼了一聲,自顧自地拿吹風機吹頭髮。
“不說話,這是個什麼意思?”
杜言有些摸不着頭腦了,心道這女人的臉當真是比翻書還快,說翻臉就翻臉,還沒有任何理由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