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切割機的轟轟作響,一下子就將百貨大廈當中的那些客人的目光給吸引了過來。
“快看,榮元祥玉器店裡面,是在做什麼?”
“好像是在切石頭,你看那切割機,雖然比較小型,但是和我們工地上切石頭的切割機差不多。”
“這是在賭玉呀!沒想到,我們芝城這種小地方也有人賭玉,那在切的石頭,就是玉石毛料。如果運氣好,切開石頭以後,裡面就會有玉的。”
“賭玉?那不是電影和小說上纔有的麼?沒想到能夠親眼看到,快去湊湊熱鬧。”
…………
本來榮元祥玉器店門前是冷落千秋的,但是這切割機一發動,大家一看居然是在賭玉,頓時門庭若市起來。百貨大廈當中的那些顧客們,一個個都好奇的圍在了玉器店門前。
“嘿嘿,沒想到這賭一場玉,還順帶着帶來了這麼多的廣告效益。”
玉器店老闆金向陽看着圍着看熱鬧的那些顧客,心裡頭得意非凡,手中的切割機慢慢地擦着林逸挑選的這一塊玉石磨了下去。
嗡嗡嗡……
切割機鋒利的扇面接觸到了玉石毛料,立馬就掀起了一陣火光,還有飛揚的石渣。還好金向陽懂得挑地方,在離他玉器櫃檯比較遠的空曠地方接玉石毛料,不然肯定會殃及到他的玉器櫃檯的。
很明顯,金向陽採用的是擦的手法,用切割機緩慢地從玉石毛料的表面逼進去。這種方法也是最穩妥的,能夠最大程度保持裡面玉石的品質和大小。
“這一面沒有。”
擦了一分多鐘,金向陽停了下來休息一下,說道。
“沒有很正常,這種成色的玉石原料,出玉的可能性本來就非常小。”
一看到解玉石了,蘇興中這個玉器收藏鑑賞協會的理事專家,屁股也坐不住了,趁着金向陽歇息的時間,走上前去看了看,說道,“不過畢竟是老坑的毛料,再往裡擦一擦,說不定還有機會能夠出玉。”
蘇興中並沒有注意到玉石毛料被金向陽糊起來的那一面,而金向陽也故意一開始擦的時候挑另外一面石頭比較厚的下手,所以一分多鐘的時間裡,沒有能夠見綠。
在賭玉當中,用切割機擦玉石原料,如果擦到了玉石,那就叫做“見綠”。一旦玉石原料擦着擦着見綠了,從這露出來的玉的品質和輪廓,就能夠**不離十的判斷出藏在毛料當中整塊玉的品質和大小了。
因此,只要是擦玉石原料見綠了,這塊玉石原料的身價就肯定漲了。同時,如果賭玉的人不想再繼續賭了,還可以將這已經露出一小部分玉的原料轉手賣給別人。而接手這樣的玉石原料的人,就叫做“半賭”。因爲已經露出了一點玉質了,所以再擦的話,風險就降低了許多。許多國內比較大的玉器行,到緬甸收玉的時候,往往就沒有膽量去賭完全沒有開過的毛料,反而更喜歡這種“半賭”的毛料。
因爲在他們看來,買這種半賭的毛料,風險上比起全賭的毛料小了非常多,而價格上又比完全買成品翡翠便宜多了。買回來就算是擦跌了,因爲表面已經露出來的那部分玉已經保證至少有一些玉了,所以也不會損失多少錢。
而現在金向陽要擦的這塊玉,其實就是他在緬甸半賭回來的,其中已經露出了一點冰種翡翠玉了,所以價格上也比平常的毛料貴多了,足足花了他十多萬。這一次,將這塊半賭毛料借出來給林逸賭玉,他可是和林逸說好的,賭完之後,金向陽將購買毛料的十萬塊還給林逸,而這塊解出來的冰種翡翠還是歸金向陽。
“這真的是在賭玉麼?怎麼我看的和採石場差不多,完全都是石頭,哪裡有玉看到?”
“就是,弄得一店都是石頭渣。我覺得呀!這恐怕是商家故意炒作的,用賭玉的噱頭來吸引顧客。”
“他們不會隨便找了些石頭,就說是玉石毛料開始賭了吧?”
…………
那些圍觀的百貨大廈顧客們,都是比較沒有耐心,半天沒有看到出玉,都一個個毛躁起來,七口八嘴地說了起來。
“好,現在就讓你們看看到底什麼叫做賭玉。我從另外一面擦進去,如此一來,冰種玉質就會露出來了。”
休息了一會兒,金向陽抖擻抖擻精神,這正是他要達到的效果。先從這一面擦,沒有玉,然後從那一面擦,將冰種的玉擦出來。兩相對比之下,必定會轟動全場的。
不過,這擦玉石毛料可是一件體力活,切割機雖然是小型的,但是也着實不輕,足足有五六十斤重。金向陽這個大胖子,發動者切割機,兩手倒是端的穩穩的,將那玉石毛料翻了一面,慢慢地將切割機靠下去。
嗡嗡嗡……
由於這一面的石塊,是金向陽用膠水粘上去的,以便掩蓋住裡面的冰種玉質。所以,他更要格外的小心,以免一個不慎,將玉質都磨去一塊,那損失可就大了。
慢慢地,隨着飛揚起來的石頭渣越來越少,圍觀的人羣當中不知道哪一個眼尖的,突然大叫了起來:“玉!出玉了,快看,出玉了。”
“還真的是玉!”
“居然真的擦到玉了!”
“這下可就賺翻了。”
“看那玉的品質好像不差的樣子。”
“原來玉是這樣從石頭裡面擦出來的,太神奇了……”
…………
見綠了,金向陽就將切割機停了下來,得意洋洋道:“不得了,見綠了,而且居然還是冰種。”
“沒錯,是冰種的。而且,看樣子,如果延伸進去,恐怕這塊玉的分量不小,能夠做一個手鐲了一兩個玉佩了。”
蘇興中看到見綠了,也是興奮地跑了上來,將那還有一大半沒有解開的玉石原料捧在手心裡左看右看,“真沒有想到,這些別人邊角料的老坑毛料當中,居然還能夠開出冰種的翡翠來。”
實在是讓人太不可思議了,蘇興中在緬甸的玉石拍賣會上,也見過不少人買這種別人賭過的邊角料翡翠毛料的。但是,基本上的人都是血本無歸,勉強有一些能夠開出檔次比較低的翡翠出來,勉強夠保本的。但是,像這一塊毛料一樣,開出一塊質地不錯的冰種翡翠來,還真是翡翠少有的。
“誒!小夥子,看來是你的運氣不好了。他開出了這樣一塊冰種的翡翠來,我估計價值最少也是在七八十萬以上了。你想要贏他,怕是很難了。”
蘇興中一邊感嘆着這一塊冰種翡翠,一邊在替杜言擔心。因爲最後的輸贏,是要以開出的翡翠的總價值判定的。而林逸可是第一塊玉石毛料就開出了價值七八十萬以上的冰種翡翠了,杜言怎麼可能還能夠贏?
“蘇老,您放心。既然他能夠開出翡翠來,我這邊的毛料,想必也能夠開出翡翠。”
面對蘇興中的擔心,杜言卻是顯得十足的淡定。
“杜言,你就等着輸了從我的胯下鑽過去吧!這一塊冰種翡翠可是價值七八十萬,你拿什麼贏我?難道你那堆破石頭當中,就能夠開出玉來麼?”
林逸現在是春風得意,對着杜言叫囂道。
而金向陽已經將剩下的石塊磨去,把整塊的冰種翡翠給掏了出來,有小半個巴掌那麼大,是冰種的,通透明亮。
找來一個紅底紗布精緻的首飾盒,金向陽小心翼翼地將這一塊冰種翡翠放了進去,交到林逸的手中,恭喜道:“林少,這一塊冰種翡翠,可是價值七八十萬,如果雕琢成爲玉器以後,價值還會更高。”
金向陽還故意將這冰種翡翠在人羣當中兜了一圈,激起了圍觀羣衆的一陣豔羨。
“一萬塊錢買的毛料,開出來的翡翠居然值七八十萬,這不是賺翻了?”
“這簡直比賣白粉更賺錢了!”
“那個小子這下可是賺翻了。”
“對了,這兩個年輕小子不僅是在賭玉吧?還在用賭玉來對賭,看最後誰賭出來的玉價值更高。”
“那看來另一個小子肯定輸了,人家第一個就開出了價值七八十萬的翡翠,他還拿什麼贏?”
…………
熙熙攘攘,林逸的第一塊毛料就開出了價值七八十萬的冰種翡翠,就像是一塊炸彈一樣引爆了全場。讓圍觀的這幾十人一個個都眼紅了起來,恨不得自己也買下幾塊毛料來試試運氣。
中國人的從衆之風就是如此,看到別人做什麼賺錢,就眼紅,也就盲目跟風去做。所以,雖然中國人十分聰明,但是往往比較容易陷入內部的惡性競爭當中。西方人將中國人比作東方的猶太人,猶太人在西方世界乃至全球都是享譽着最聰明人種的稱號。
中國人和猶太人雖然都十分聰明,但是有一個故事就能夠很好的區分開中國人和猶太人。故事說的是一個猶太人來到一個地方開了一個加油站,十分賺錢,於是另一個猶太人,也到了這個地方,開了一個快餐店,接踵而來的其他猶太人紛紛來到這個地方,有的開超市,有的開服裝店,漸漸地,這個地方就越來越繁榮起來了。
而中國人就不是這樣,一箇中國人來到一個地方開了一個加油站,十分賺錢,於是另一箇中國人也跑到這裡來開加油站,接踵而來許許多多的中國人都來這個地方開加油站。大家惡意競爭,結果最後誰都活不下去,這個地方也就慢慢沒落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小故事,並不能夠說明什麼,但是也足以見到中國人的從衆心理以及眼紅別人的心理了。
現在在榮元祥玉器店外面圍觀的這羣人,就是這樣的心理,甚至有財大氣粗的,直接就走到玉器店當中,問老闆金向陽還有沒有可以賭的玉石毛料。
金向陽只好攤攤手,很無奈的說那些玉石毛料全部都被杜言和林逸給買走了。
“好了,金老闆,那你看看,現在是不是也該替我解一塊玉石毛料了?”
面對林逸的猖狂,杜言卻是絲毫不在意,因爲他知道,最後的勝利肯定是屬於自己,因爲他可是用着一塊能夠開出玻璃種翡翠的玉石原料。
“是是是……這下輪到杜先生了。”
“行,那就有勞金老闆了。開這一塊吧!”
杜言很隨意地將放在腳邊的那塊玉石原料撿起來,遞給了金向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