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槍下去，尤里斯觸電般顫抖。
一雙牛眼瞪得老大。
彈落蛋散。
血染褲襠。
他死死盯着伊森，卻又發不出來任何聲音，嘴巴像缺水的魚兒般張開，發出一陣莫名的咯咯聲。
這個傢伙，也算是異於常人了。
就這樣。
居然還沒有疼暈過去。
不過行動能力基本上是完全喪失了，倒也不用再擔心什麼。
“啪。”
手裡的槍支，被伊森一腳踢飛。
正想往裡走。
身形卻突然停住，只見從尤里斯的外套裡滾出一個紅色小方盒。
樣式非常熟悉。
他連忙蹲下身，將方盒撿起。
百達翡麗的LOGO就在上方，看起來非常精緻，深紅色的盒子中間一個金黃色按鈕，他熟門熟路地往上面輕輕一按，方盒咔噠打開。
鱷魚皮腕帶，黑得錚亮。
錶盤外面那一圈，鑽石散發出璀璨的光芒。
銀色日輝紋錶盤中秒針在月相顯示間輕盈地跳動，注意到夾帶在旁邊那張標註着二十幾萬美元的購物小票時，伊森的眉毛微微抖動起來。
或許是注意到什麼。
尤里斯面部變得愈加猙獰，他拼盡全力，帶血的手指向表盒抓來。
想搶我的東西？
留你不得！
伊森唰地站起身，握在手裡的伯萊塔M9，對着這個灰色調的主人，幹出這些骯髒事情的販子頭目咬牙扣動扳機。
沒有底線的人，那就去死吧。
彈匣裡剩餘的子彈，一槍一槍激發。
槍火不斷冒出。
從腳打到頭，最後在他的腦門留下一個窟窿，徹底把這個蛇頭給剁了。
本來，還想讓他帶着殘缺度過餘生。
在監獄裡受盡屈辱。
可竟然搶自己的東西，這個絕不能忍。
身上被留下十餘個彈孔後，尤里斯身體抽搐幾下，腦袋一歪，總算結束了這條骯髒的生命。
“呸。”
對着他吐了一口唾沫，伊森將手槍丟到一邊。
表盒收回空間，又從腰後抽出一把剛剛撿來的手槍，戒備着靠近衛生間門口：“薩拉，我是伊森·摩根警長，能聽到我說話嗎？”
“放下武器，走出來。”
“你安全了。”
周圍一片靜悄悄，隱約聽到遠處傳來的聲聲怒吼，不時響起陣陣槍聲。
那是情報組的人在往裡突進。
或許是聽到自己的話，那邊響起的聲音也顯得沒那麼急躁。
不過衛生間還是沒什麼動靜。
這種情況下對方肯定不會這麼出來，萬一外面是演戲，毫無疑問她的下場比死還要慘。
“薩拉。”
伊森很快意識到這點，想了想，又連忙說道：“在那個地牢裡，在你父親的幫助下，已經有三個女孩被我們救出來了。”
“布盧萊克，小山丘。”
“還記得這些嗎？”
“伱跟其中一個女孩說過的話，你父親會帶你回家，去那棟小木屋度假、燒烤，做你喜歡的一切！”
聲聲述說下，裡面光點總算開始挪動。
來到門口旁邊時，又停下來。
“讓我。”
驚恐異常的聲音，顫抖着響起：“讓我看到你的警徽！”
脆生生的。
一聽就知道是個小姑娘。伊森啞然一笑，這父女倆都是同樣的性格，他摘下銀色警徽，小心翼翼地遞到被打得破破爛爛的木門上，對着裡面晃了晃。
“吱呀！”
又過去幾秒鐘，衛生間門總算被打開一角。
先出來的是槍口。
槍柄被一雙傷痕累累的手抓着，那槍支還在微微顫抖。
“唰。”
伊森閃電般伸出手，將槍支給抓住。
這種東西讓一個情緒極其不穩定的人拿着，就跟個定時炸彈似的，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炸響。
可這個舉動，也把薩拉嚇了一大跳。
尖叫聲隨之響起。
“嘿！！！”
伊森箭步上前，一把將想要往裡鑽去的薩拉拽住，並且把她瘋狂掙扎的身體攬入懷裡：“看那裡，那是尤里斯，他死了。”
“看，他被我殺死了！”
“別害怕，沒有人能傷害你了，你是個堅強的人。”
“克服它。”
瘦小的身體也不知道怎麼能爆發出那麼大的力量，不過在伊森的努力勸說下，懷裡女孩掙扎的力道漸漸消退，金髮間的眼眸噴出無盡怒火。
“把槍給我。”
她身體在顫抖，不斷向伊森拿着槍的手扒拉過去：“快把槍給我，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女孩穿着清涼，僅僅是一條碎花短裙。
露出來的手臂、雙腿等能看見的地方就沒有幾處是完好的，大片淤青縱橫交錯。
也不知道之前受到過怎麼樣的虐待。
“OK！”
伊森沒有理由拒絕這個要求，捂住竊聽器將剛纔那把槍遞回去，不過還是控制住她的手腕：“這是你應得的，不過答應我，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
“混蛋。”
看着倒在地上那個人，薩拉淚水不斷滑落：“我纔要殺了你，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殺了你！”
“砰！”
扳機被她重重扣下。
彈頭混雜着淚水和憤怒不斷飛出，一槍接着一槍打到尤里斯身上。
直到子彈打完，還在機械地扣動着扳機。
“可以了。”
伊森緩緩將她手裡的槍支壓下，沉聲說道：“走吧，讓我帶你離開這個鬼地方。”
“去哪裡？”
薩拉擡起頭看向這個在絕望之時，將自己從地獄深淵中拉出來的傢伙。
俏麗的臉蛋上，已經是梨花帶雨。
可眼神，仍帶着一絲倔強。
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能堅持到現在，不愧是倔強的小馬駒。
“陽光底下。”
伊森笑了笑，攬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灰色調，罪惡之地。
下午陽光正烈，落到有些人身上暖烘烘的，那是活着的氣息。
而有些人。
卻是覺得如墜冰窟。
一個個衣衫不整的人前後搭着肩膀，在持槍警員的監視下排着長龍從裡面走出，這些是灰色調俱樂部的顧客，他們的行爲都會按照頂格來進行處罰。
另外一邊，則是尤里斯犯罪團伙剩下的人。
在戰術小隊成員的控制中，滿身刺青的傢伙在地上趴成一排，再也沒了一點精氣神。
伊森坐在救護車後面，無奈地喝了一口可樂。
旁邊。
一隻小手死死的拽住自己，讓他動彈不得。
沒辦法，只能在這裡陪薩拉檢查身體，不過看到被擡出來的一具具屍體時，他滿意地亮出潔白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