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內。
三個人神情各異,互相注視着,加爾文原來帶着一絲笑意的面容,迅速變得僵硬。
一股怒氣,在他臉上翻涌。
“摩根。”
嘴巴蹦出伊森的名字,加爾文眼裡的憤怒跟着升起:“我可不害怕你,有什麼事情衝着我來,我警告你,離我的老婆和兒子遠點。”
說話時,他搭住瑪吉的手放下。
將拳頭攥緊。
“首先。”
伊森定了定混亂的心神,擺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你不害怕我,就不用故意強調這點。”
“其次。”
又看向這個叫瑪吉的金髮女子,他眼角微微抽搐:“如果我沒記錯,是這位女士撞了我的車,在伱把拳頭揮出來之前,我警告你。”
“就你這樣的,我保證能把你的屎給打出來。”
“相信嗎?”
輕描淡寫的話語,讓這個雅利安兄弟會的傢伙臉色瞬間漲得通紅。
他鼻息粗重,咬牙就要撲上前。
“加爾文。”
瑪吉緊張地移動腳步將他牢牢擋住,連忙勸說道:“摩根鎮長說得沒錯,剛纔是我不小心撞到他,你別這個樣子。”
“鎮長。”
這金髮女人又對着伊森點頭,她表情有些惱怒:“我非常不喜歡你剛纔的話,看在上帝的份上,我的孩子不需要聽到那些話語。”
一來是表示不滿,假裝不認識。
二來也是勸阻身後的人。
看着自己老婆懷裡的兒子,加爾文悻悻然將拳頭放下,卻仍是一臉不忿。
“抱歉。”
伊森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攤開雙手,對着小男孩微微頷首:“我不該當着他的面說這種話,如果這位女士不介意,我想繼續自己的事情。”
聽到這話,瑪吉眼裡的慌亂頓時消退許多。
她僵硬地點了點頭,拉住手推車往後退,讓出前進的道路。
不再有任何交流。
伊森面無表情,大步往前走去。
腳步看起來不慌不亂,但實際上他心裡卻驚訝得一批,沒想到剛回到女妖鎮,便吃了這麼一個大瓜,信息量太大,好一會纔回過神。
毫無疑問,這個叫瑪吉的女子和邦克有一腿。
而她。
是加爾文的老婆。
她的老公和邦克,又是親兄弟,
毫無疑問這件事情加爾文是不知情的,要不然瑪吉不會這麼緊張。
這關係,也太混亂了。
直到坐上車,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是什麼樣的一個情緒。
這瓜太大,被噎住!
並且還是邦克將加爾文一手帶入雅利安兄弟會,而後者又帶人用噴火槍將前者燒了個皮開肉綻。
撓了撓臉頰,他發動車輛。
管它呢。
這是別人的私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
車輛發出轟鳴,冒出一股白煙後,迅速從超市停車場離開,剛纔出去沒多久手機便震動起來,看着上面的號碼伊森挑起眉毛。
“嘿。”
按下接聽,將車速放緩。
“摩根先生。”車載音響裡傳來邦克略顯結巴的聲音:“你回到鎮上了?在什麼地方?”
“三號公路。”
“我們見個面?”
“OK,我在三棵樹那裡等你。”
電話掛斷,伊森搖頭一笑,看來是瑪吉通知到邦克了,後者這是想要解釋發生的事情,爲了安對方的心,見面聊上兩句也無所謂。略微提速,車輛向前呼嘯駛去。
看着前面的三顆大樹,伊森方向盤一轉,輪胎滾到草地裡。
掀起一片碎屑。
樹冠巨大無比,夕陽西下。
一陣湖風吹過來,樹葉將陽光搖碎,胡亂地散落在道奇挑戰者的擋風玻璃上。
關門下車。
伊森靠坐在引擎蓋上,看着遠處的湖光山色。
香菸這才抽了幾口,一輛福特攔截者巡邏車便揚起煙塵飛快駛過來,裡面痞帥的男警轉動手臂,車輛也一頭扎進草地中。
搖晃幾下後,在自己身邊停下。
“碰~”
甩起車門,邦克擡手打了個招呼,表情有些尷尬:“摩根鎮長,你這是剛剛從紐約回來?”
“沒錯。”
伊森甩出去一根香菸:“也到工廠那邊去看了,沒什麼新的發現。”
“OK。”
接過香菸點燃,邦克撓了撓油頭:
“晚上我再過去換班。”
扯了兩句閒篇後,只剩下微風掠過草地的沙沙聲。
伊森是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本以爲那個叫瑪吉的女人會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大家權當沒見過面,這事就過去了。
沒想到,她竟然抽空聯繫上邦克。
他掃了一眼油頭男警,那傢伙大口大口地抽着煙,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聽着。”
沉默下去不是辦法,他輕咳一聲,將菸頭丟到草地中用鞋碾碎:“如果你是爲了瑪吉過來的,那麼我表示自己從來沒見過她。”
“對於發生了什麼,也完全不感興趣。”
“嗯。”
邦克默默點頭,扯動嘴角看向伊森:“其實,她就是那個線人!”
“啊?”
後者嘴巴張得老大。
“瑪吉。”
男警用食指和拇指捏住過濾嘴,狠狠抿了一口:“她不只是加爾文妻子,還是瓦茨的女兒!”
“啊?”
伊森雙眼眨巴。
怪不得邦克不僅能拿到那麼隱秘的消息,質量還槓槓的,以瑪吉那種身份拿到再機密的消息都不足爲奇,只要她有心查探,很多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也難怪邦克之前說自己不會誤傷到線人。
沒什麼深仇大恨,他也確實不會對一個女人下狠手,只是這消息確實出乎自己的意料,整個腦袋都嗡嗡的。
以瑪吉這種身份。
爲什麼要幫助邦克對付她的丈夫以及親生父親,這沒有一點道理。
大義滅親,不是每個人都能辦到的。
猛抽幾口煙,邦克菸頭扔掉。
他扣住執勤腰帶往前走了幾步,看向湖面上自由自在飛翔的水鳥,輕聲感慨道:“幾年前我脫離雅利安兄弟會,正是因爲瑪吉的勸說。”
“她讓我意識到,自己不能再過那種生活。”
“毀滅會是唯一的結局。”
咬了咬牙,他悶聲道:“所以我選擇了離開,在外面的世界試圖尋找一種新活法。”
“你也知道我身上這些刺青。”
“不管做什麼,對我來說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說話時,邦克聲音帶上無比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