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警察拍着桌子吹鬍子瞪眼的,一雙發紅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這哪裡是審訊,簡直就是逼供,看他這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如果我不說的話,都能把我給吃了。
可是我現在心急如焚的,小蓮現在發了狂,跑到深山裡去了,連是死是活我都不知道,正在懊惱中的我哪能被他嚇到,我冷冷的對他說道:“我媳婦跑哪去了,我還想問你們呢!”
那警察一聽我這個態度,爆脾氣又上來了,竟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我的面前就要動手。
這時審訊室的門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四十來歲的警察,對審訊我的警察說道:“小劉,先別審他了,人不是他殺的,從案發現場來看,已經確定了是他媳婦小蓮行的兇。先把這小子關起來,現在抓到他媳婦小蓮纔是最重要的。”
那個叫小劉的警察連忙點頭稱是,他把我先關押了起來。關押我的這間號子裡,裡面已經有三個人了,加上我一共是四個犯人。在進去之前,我被搜了身,警察從我的懷裡搜出了我一直帶在身上的幾張符咒,那個劉警官把幾張符咒拿在了手裡,仔細的看了看問我道:“你這都是些啥玩意?”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劉警官臉色一變,手裡抖着我的那幾張符咒,大聲對我說道:“你小子從進來就這態度,再敢不老實,有你好受的!快老實交待,這些是啥玩意,做什麼用的?”
我見他刨根問底的,沒辦法只好說道:“這些是符咒,捉鬼用的。”
“啥?哈哈哈……,你小子還會捉鬼?怪不得你媳婦能幹出殺人的事兒來,你弄這些封建迷信的玩意,她不發瘋纔怪。”劉警官哈哈大笑道。
我沒心思理會這個二貨,心想你愛他孃的說啥就說啥吧。現在我心裡很亂,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纔好,坐牢是肯定的了,就看判多少年了。現在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我想應該是這裡不讓家人探視,不然的話我家裡人不會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的。
那劉警官見討了個沒趣,把我的那幾張符咒揉成了一個紙團,隨手就扔進了垃圾桶裡,然後把我關進了這間號子裡,告誡我不要鬧事,老實的在裡面呆着,就鎖好門走了。
我這是第一次進號子,長這麼大了,犯法的事從來沒做過,這回可真是啥都嘗試了一下。進去後才發現,一個不足幾平米的小屋子裡,正擠着三個犯人,這三個人都在三十歲到四十歲之間,看他們蓬頭垢面的,應該在這裡關了很多天了。
這三個人見我進來,全都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其中一個四十歲左右、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看了看我,突然開口說道:“小夥子,犯啥事進來的啊?”
這大漢說話時語氣很是冰冷,他那一身健壯的股肉,給人以強大的壓迫感,一看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我看着他,淡然說道:“殺人。”
我這兩個字一出口,那三個犯人先是大吃了一驚,有些不敢置信,但隨後他們三個對視了一眼,全都哈哈大笑了起來,那個最先問我話的大漢他細的把我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後,說道:“殺人?哈哈哈,就你這樣的小白臉也能殺人?”
我此時沒閒心跟他鬥嘴,我看着他說道:“那依你說,啥樣的人能殺人呢?”
那大漢用手拍了拍胸脯,挺驕傲的說道:“像我這樣的,老子進來前砍了人,砍了十幾刀,就給他留下一口氣兒!”
這大漢說完,另外兩個犯人都用一種敬佩的目光看着他,不住的點頭,很是讚賞。
我哼了一聲沒說話,心想真是啥人都有,這也能拿出來吹噓一通。我找了個地方坐下,沒再搭理這三個狂妄的傢伙。
這三個犯人見我不理會他們,有些不高興了,那個滿臉鬍子的大漢走到我的面前,用他寬大的手掌拍了我一下,說道:“小子,知道這裡的規矩不?”
我擡頭看了看他,不解的問道:“啥規矩啊?”
“你都能殺人了,應該以前也坐過牢吧,連進了這裡的規矩都不知道?”那大漢板着臉說道。
我搖了搖頭,心想老子這是第一次進來,哪知道這裡的鳥規矩啊?
那大漢見我不上道,直接明瞭的說道:“你家裡人要是來探望你,把帶來的東西都孝敬我們,就行了,聽明白沒有?”
我苦笑了一下,沒有說話,心想還是等有人來看我再說吧,還不知道下一步要被押到哪裡去呢,如果猜的不錯的話,應該是檢察院然後法院了。
這三個犯人沒再糾纏着我,我坐在一邊閉目養神,心裡亂成了一團麻。現在我最擔心的就是小蓮跑到了哪裡,又想快點知道她的下落,又怕知道她的消息,因爲一旦有了她的消息,那就說明警察已經把她給抓到了。
從這三個犯人的談話中我得知,這三個傢伙都是刑事犯,全都是致人重傷進來的。我心想還是少招惹他們爲妙,對付鬼怪我有一套,要是跟這三個傢伙動手,我只有被虐的份了。
好在這三個傢伙倒也沒爲難我,四個人在這間號子裡倒也是相安無事。我的心裡稍稍安穩了一些,到了夜深的時候,我實在是困了,倒在那裡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就當我昏昏沉沉的睡熟之時,突然被人踢了一腳,把我給踢醒了。我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一看,跟我同處一室的那三個犯人,正站在我的面前,虎視眈眈的看着我。剛纔踢我一腳的,正是那個滿臉絡腮鬍子的大漢。
我疑惑的看着他們,不知道這三個傢伙要幹什麼。這時那個大漢瞪着一對兇光直冒的眼珠子,狠狠對我說道:“臭小子,白天的時候你不是很屌的嗎,老子白天的時候不好動手,現在是時候收拾你了!”
那大漢說完,用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就把我從地上拉了起來,緊接着他另一隻手握緊了拳頭,對着我的臉上就打了一拳。
“呯”的一下,這一拳又快又猛,一下就打在了我的鼻子上。我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捱了這麼一下,把我打得暈頭轉向,鮮血順着鼻孔就流了出來。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另外兩個犯人也都擼起了袖子,跟那個大漢一起毆打我,雖然我拼力的反抗着,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沒過十幾秒鐘,就被他們三個打倒在地。
這三個犯人對着倒在地上的我又是一頓拳打腳踢,把我打得暈頭轉向,實在是沒辦法跟這三個身強體壯的傢伙對抗,被他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時間不大,我就被打得滿身是傷,正在這時,門口有人用警棍敲了幾下,這三個大漢這才住手。我往門口處望去,只見外面站着的正是白天時審訊我的那個劉警官,這貨正用得意的目光看着我,我一下子什麼都明白了,看來這三個犯人圍毆我,定是受他指使的。
我真沒想到作爲一個警察,居然這樣公報私仇啊,就因爲我白天時對他態度不好,竟然借犯人的手來報復我!我心裡直罵,這狗孃養的,等我找機會非好好收拾他一頓不可!
可是現在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頭,我現在是拿這個劉警官一點辦法都沒有。那三個犯人衝劉警官點了點頭,就全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不再對我動手了。
本以爲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了,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麼簡單,這個劉警官的身後突然間又走出了一個人來,我定睛一看,心中大驚,跟在劉警官身後的,竟然是劉喜財!
劉喜財獰笑着往我身上看了幾眼,接着跟那個劉警官小聲嘀咕了幾句,劉警官就像是個哈巴狗一樣,衝劉喜財點了點頭,就此離去。
我心想這是什麼個情況啊?難道這個狗孃養的劉警官,是劉喜財家的親戚不成?也有可能啊,都他媽的姓劉!
不過我轉念一想,這種可能性不太大,在河龍村住這麼多年了,劉喜財家裡的情況我還是瞭解的,他沒啥親戚是當警察的。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了,劉喜財現在給香港的那個大老闆做事,挺有錢的,一定是他花錢買通了劉警官,想在號子裡折磨折磨我!
我一想到這裡,心裡更氣了,看着外面得意的劉喜財,等着他露出要咬人的牙來。
劉喜財在外面揹着手來回走了兩圈,獰笑着望着我說道:“嚴四狗子,在牢裡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你放心,我會讓你嚐盡苦頭的。”
劉喜財說完,從懷裡拿出了一疊東西來,是一疊黃色的燒紙,只見他把這疊燒紙順着牢門往裡面一扔,然後冷冷的說道:“慢慢享受吧,哼哼……”
他說完轉身就離開了,那三個犯人弄不明白是咋回事,紛紛往地上的黃紙上看去。當我看清了那疊黃紙時,卻是大吃了一驚,心想這下完了,想跑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