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嘶嘶…..”王老剛剛說完，一串吸氣聲就在大堂內響起。
除了王老爺子，其他每個人臉上，都流露出一副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
大堂氣氛，也隨之陷入沉寂之中。
最後，還是王老爺子自己打破了大堂氣氛，對着大家說道：“當然，大家也不用太擔心….”
“雖然我們的總兵大人從來都是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不明事理的人。如果他真的打算這麼做，按照總兵大人的以往作風，一定會提前放出風來，給我們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屆時，只要我們能把握住這個機會，那就沒有任何危險。但是，如果有誰膽敢無視總兵府的警告，我可以肯定的說，那些已經被滅族的家族，就是這些人的下場。”
“好了，今天就說到這裡了…..剛剛那些話，都是老夫看在同行一場的份上，給大家的一個忠告。想聽的就聽，不想聽的就當做耳旁風…..”
說完，王老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且在幾雙充滿震驚和擔憂的複雜目光注視下，直接走出大堂…..
兩天以後，在大家心有餘悸的等待下，一個流言，迅速在大同府蔓延開來。
“在大同府如此危難時刻，希望所有糧商能同總兵府齊心協力，渡過眼前這場危機…..願意同總兵府進行合作的糧商，總兵府一定派兵確保其安全……至於那些不同意和總兵府進行合作的糧商，總兵府不敢保證，在兵力有限的情況下，能否保證流民不發生暴亂。”
不能保證流民不發生暴亂，那就意味着自己可能遭到流民衝擊，和那些已經被滅族的家族一樣，成爲總兵府殺雞儆猴的替罪羊 …….
於是，流言剛剛在大同府蔓延開來。那些還想着將糧食握在手裡，坐等糧價暴漲的糧商就坐不住了。
爲了保證自己家族的安全，直接衝到總兵府，懇求總兵府購買自己手裡的糧食。
於是。在短短三天時間內，衛徵給王鵬的十萬擔收糧任務就圓滿完成。
不僅如此，一些糧商也許是被總兵府的一系列手段給嚇怕了，爲了早一點將手裡的糧食賣給總兵府，竟然主動降價。
於是乎，王鵬從總兵府領取的幾十萬兩銀子，不僅買到預計的十萬擔糧食，還多買了整整兩萬五千擔，足夠幾十萬流民十天所需……
糧食的問題暫時解決了，準備前往南方給衛徵購買第一批糧食和海鹽的周家。也在幾天前出發…..聽完周書源報告的最新消息後，衛徵緊張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長嘆一口氣後，對着周書源說道：“現在好了，我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去賺銀子了….”
“軍師，你不是一直抱怨總兵府府庫的存銀已經不多了嗎。今天，我就給你變出一顆搖錢樹出來。只要有這顆搖錢樹在，咱們大同總兵府就可以掙到源源不斷，讓你數錢數到手抽筋的銀子……”
周書源的眼睛一亮，一臉不可思議的反問道：“將軍，你沒有糊弄我…..數錢數到手抽筋，那得有多少銀子啊。您真的可以給我變出一顆搖錢樹….”
“當然…..”衛徵一臉堅定的肯定道。
隨後，在周書源一雙充滿期待目光注視下問道：“軍師，我問你，現在市場上的粗鹽價格和精鹽價格分別是多少？”
周書源臉上雖然閃過一絲不解，但是，仍然爽快的回答：“將軍。如果從江南或者山東直接買鹽的話，一擔粗鹽最貴也只要一兩銀子….”
“至於精鹽，那就貴了…..”
“咱們大明的精鹽基本都來自陝西，可是，隨着陝西暴亂開始以後。陝西的精鹽再也無法進入中原和江南地區。本來只需要三兩銀子一擔的精鹽，現在已經暴漲到十兩銀子一擔。即使如此，在市場上也很難買到一點精鹽….”
衛徵笑了笑回答：‘如果我告訴你，我有辦法將粗鹽變成精鹽，而且成本非常低，提純一擔精鹽甚至連一百文都不到。你認爲，這筆買賣算不算一棵搖錢樹……“
聽完衛徵所說，周書源嘴裡馬上開始計算起來：“粗鹽的成本才一兩銀子一擔，即使加上運輸成本和提純成本，最多也就二兩銀子…..如果真能將粗鹽變成精鹽，那一擔粗鹽就可以純賺八兩銀子…..好幾倍的利潤，當然是一顆搖錢樹….”
說到這裡，周書源臉上已經被一陣濃濃的激動表情給覆蓋。瞪着一雙充滿炙熱的眼睛，對着衛徵問道：“將軍，您真有將粗鹽變成精鹽的辦法…..”
“當然有，我現在就帶你去後院，看看粗鹽是怎麼變成精鹽的….”
衛徵帶着周書源剛剛走進後院，一個百戶就帶着恭敬走了過來報告道：“大人，您要的東西，兄弟們已經全部準備齊了…..”
“好，那我們現在就開始…….”
在衛徵指揮下，一包粗鹽迅速被溶解到一桶已經燒開的井水之中。
再井水裡的粗鹽達到飽和狀態後，拿出用面部做成的過濾網，開始進行層層過濾。
當過濾網最後一層棉布上再也看不到任何雜質後，整整一桶的鹽水再次被倒入大鍋之中。
隨後，就是提取精鹽的最後一步，將鹽水中的水分蒸發掉，析出精鹽。
當然，在蒸發過程中，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步驟，那就是對鹽水不斷進行攪拌，以避免析出的精鹽再次結塊，影響精鹽質量。
就這樣，在胃中充滿自信，周書源充滿期待和懷疑的目光注視下，大鍋中的水開始變得越來越少，一些粉末狀的鹽粒，也開始出現在鍋底。
當大鍋中的井水完全蒸發乾淨後，一副讓周書源感到震驚的一幕出現了…..
兩個時辰前還是粗黃色大顆粒的粗鹽，此時此刻，已經變成完全粉末狀，沒有任何雜質的白色精鹽…..對，就是精鹽，而且還是上等的精鹽…..
以周書源對市場上各種粗鹽和精鹽的瞭解，眼前大鍋中的精鹽，至少可以賣出十一二兩銀子一擔…….
看到這裡，周書源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對着衛徵大聲叫道：“將軍，太好了….有了粗鹽提純精鹽的這個辦法，咱們就再也不用爲銀子的事情發愁了…..“
“我可以肯定的說，只要我們保住精鹽提純的秘密，再加上陝西繼續這麼亂下去，最遲一年時間，整個大明的精鹽市場，就可以被我們壟斷…..“
“現在我終於知道，在我們不缺鹽的情況下，總兵大人爲什麼一次性讓周家給我們買回來這麼多的粗鹽……“
說到這裡，已經有點急不可耐的周書源直接對衛徵建議道：“總兵大人，我認爲，我們應該馬上把粗鹽提純爲精鹽的作坊建立起來…..等到周家給我們買回來的粗鹽一到，就進行生產…..早一點生產出精鹽，咱們總兵府就可以早一點賺到銀子….”
迎着周書源充滿炙熱的目光，衛徵肯定的點了點頭回答：“作坊肯定是要建立起來的。不僅要建立起來，而且要直接建立一個規模非常大的作坊。在你這個作坊內，一天時間至少可以提純一千擔以上的精鹽…..“
“一千擔….“周書源倒吸一口涼氣的同時，對着衛徵反問道。
“將軍，一天一千擔精鹽，那這個作坊的工人不是要有上萬人…..”
衛徵毫不猶豫的肯定道：“對，就是上萬工人…..到時候，如果市場上需要的精鹽還不夠，整個作坊還要擴大….總之一句話，我要讓我們生產出來繼續的精鹽，壟斷整個大明朝…..”
看到周書源一臉認可的點了點頭，衛徵繼續提醒道：“除此以外，爲了方便精鹽生產，也爲了保證這顆搖錢樹永遠握在我們自己手裡。在建立精鹽提純作坊的時候，還有幾個問題我們一定要注意……”
“第一，提純精鹽必須要大量的水，所有精鹽提純作坊必須要建立在擁有足夠水源的地方，確保精鹽挺純過程中的充足供水。”
“第二，精鹽的提純過程說起來非常簡單，只要消息透露出去，別人馬上就能學會。所以，我們一定要保證提純作坊的安全…..”
“在精鹽提純作坊的選址上，保密也是一個必須進行考慮的因素。”
“除此以外，我們還可以在生產工藝上進行保密……就像你剛剛看到的那樣，把整個精鹽的提純過程分成好幾步，一個人只能在其中一步上做事，禁止接觸其他幾步。這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儘可能長時間的保住經驗提純的秘密。”
“好了，我的要求暫時就這幾點…..具體還有什麼，你自己去想…..”
“另外，在周家購買的第一批粗鹽還沒有回來之前，經驗提純作坊也要建立起來，而且還不能閒着…..至於用來提純的粗鹽，可以以大同總兵府的名義，暫時到市場上購買。一邊進行少量精鹽提純，賺取銀子，一邊等待周家給我們買回來的第一批粗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