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自大明建國以來，數百年都未遭到攻擊的北京城，第一次迎來戰火的洗禮。
皇宮議政殿，雖然才二十多歲，但是卻因爲長時間超勞，看上去就好像四十歲，已經可以看到絲絲白髮的崇禎皇帝，正帶着滿臉焦急，在大殿內來回走動，等待着什麼？
很快，一身官服的張謙述，就帶着同樣焦急的表情，匆匆走進大殿。
幾天時間內，面對朝廷越來越惡劣的局面，似乎轉眼間就蒼老很多的張謙述，剛剛準備給崇禎皇帝行禮，崇禎皇帝的聲音，就在大殿內響起。
“張愛卿，緊要關頭，這些虛禮就不要了。你馬上告訴朕，在北直隸燒殺搶掠的後金軍，是不是真得要向北京城發動攻擊。“
張謙述搖了搖自己腦袋，一臉爲難的回答：”陛下，城外後金軍的真實目的，老臣也不清楚。只是，後金軍已經在北京城外集結了五千兵力，有騎兵，有火槍兵，也有炮兵……“
面對這個結果，崇禎臉上的緊張和擔憂表情，直接就被憤怒給取代。
對着面前張謙述大罵道：”張愛卿你糊塗。韃子無緣無故在北京城外集結這麼多的兵力，如果不是爲了攻擊北京，還能爲了什麼？難道你認爲，這些韃子是來給朕問安的嗎？“
既然崇禎皇帝已經把話說得這麼清楚，那張謙述也就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在崇禎皇帝一雙伶俐目光的注視下，大聲保證道。
”請陛下放心，就算韃子想要進攻北京城，老臣也要看看。這些韃子的牙口是否夠硬。臣在這裡保證，只要韃子敢進攻，老臣和北京城內的數萬將士，就有能力讓他們鎩羽而歸。”
聽到這裡，崇禎緊張的面部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對着張謙述，一臉平靜的回答：“張愛卿，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朕累了，你們都下去準備吧！”
北京城外，已經完成集結的後金軍兵力，實際已經達到八千人之朵。不僅如此。這個數字還在進一步增加之中。
於此同時，這支後金軍僅有的五十門紅衣大炮，也在主將命令下，全部佈置在北京城外。黑洞洞的火炮炮口，直接指向高達七八仗北京城城牆。
密密麻麻的後金軍軍陣中。被十幾個軍官簇擁的後金軍主將，正帶着滿臉炙熱，看着兩裡外北京城城牆指指點點。
就在這時，一個漢人軍官，忽然帶着滿臉恭維走了過來。
看到主將後，直接雙腿跪地，一臉諂媚的報告道：“將軍，奴才統帥的炮營已經做好開炮準備。只要將軍你一聲令下。奴才麾下的五十門紅衣大炮，就可以對北京城進行炮火打擊。“
主將臉上迅速閃過一絲笑容後，對着面前炮營指揮說道：“你個狗奴才。辦事還是挺利索得。看在你爲後金盡心盡力的份上，只要你能打好這一仗，我就奏請大汗給你提籍，甩掉奴才的稱號，並且賞賜給你十個漢人奴隸……”
跪在地上的炮營指揮，直接忽視主將話語中所包含得嘲諷。想也沒有想。就帶着感激說道：“謝謝將軍，奴才一定盡心盡力的給將軍。給大汗辦事，生是後金的人。死是後金的鬼。”
說完後，對着主將繼續追問道：“將軍，炮營的五十門紅衣大炮已經全部準備完畢，不知道什麼時候對眼前的北京城發動炮擊……”
一臉高傲的韃子主將，想也沒有想就開口道：“現在就開炮，雖然我們的勇士們還沒有全部趕來。但是，本將自信，再給城內漢人十個膽子，這些漢人也沒有膽量衝出北京城，和我們在野戰戰場上進行一戰。“
”奴才領命……“漢人出身的炮營指揮，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接下來的行爲，不僅會讓很多漢人戰死，而且還對不起自己的祖宗。主將的命令剛剛下達，就大聲回答。
很快，震耳欲聾的炮火轟鳴聲，就開始在北京城外響起。
從炮管呼嘯而出的五十枚開花彈，雖然只有不到二十枚砸在城牆上，在城牆上騰起一團團夾雜了大量黑煙的火球。
但是，當劇烈的開花彈爆炸聲傳到戰場每個人的耳朵後，還是在後金軍陣地上，引起一片片發自內心的歡呼聲。
不管是韃子騎兵，還是漢八騎中的漢人，都情不自禁的揮舞手中武器，爲炮兵的精彩表現，嗷嗷叫好。因爲，在他們眼中，炮兵打得越好，接下來的進攻中，自己的損失就會越少。
五十門紅衣大炮，剛剛射出不到十輪開花彈。擋在後金軍面前的這段城牆，就被硝煙和炮火捲起來的塵土給籠罩。
一直以來都是以火器壓制韃子的大明官軍，哪裡承受過如此猛烈的炮火。
韃子的炮擊剛剛開始，防守這段城牆的數千官軍，就不自覺的陷入混亂。
隨着炮擊的不斷持續，越來越多的開花彈落在城牆上發生爆炸，收走一條接着一條戰友的性命。防守這段城牆的官軍，已經慢慢從剛開始的混亂，一步一步演變成現在的恐慌。
如果不是軍官用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來壓制麾下將士，數千官軍，很可能直接在城牆上崩潰，不戰而逃。
不過，即使如此，這些恐慌的官軍將士，也距離崩潰近在咫尺。
作爲這場防禦戰的直接指揮者，內閣首輔張謙述，正站在北京城內城的城牆上，舉着單筒望遠鏡，一臉凝重的關注戰場一舉一動。
雖然張謙述同樣沒有辦法看清城牆上的慘烈情況，但是，硝煙中不斷被開花彈高高拋起的將士屍體，非常間接得告訴張謙述，城牆上的將士一定損失非常之大。
深吸一口氣後，張謙述直接將目光轉移到身邊兵部尚書問道：“王大人，你難道就眼睜睜看着守軍在後金軍的炮擊下，損失慘重而無動於衷嗎？”
兵部尚書一臉無奈的回答：“大人，我們的紅衣大炮數量，雖然是城外韃子的兩倍多。但是，這些火炮都分散在四面城牆上。畢竟，韃子真正發動攻擊之前，我們並不清楚韃子的主攻方向。”
“如此情況下，我們佈置在一面城牆上的紅衣大炮數量，就只有四十門不到。再加上我們的紅衣大炮都聚集在城牆一線，而韃子的紅衣大炮卻佈置得非常分散。如果我們現在進行反擊，佈置在這個方向的紅衣大炮，不僅不是韃子的對手，而且還會遭到毀滅性打擊。”
面對張謙述堅強越來越凝重的面部表情，兵部尚書的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我已經下達軍令，從其他沒有遭到攻擊的三座城門，迅速抽調六十門紅衣大炮前來支援。只要這些紅衣大炮全部到位，我們就可以進行炮火反擊……”
“所以，我希望防守城牆的將士們能多堅持一會……“
”當然，這個堅持對於整個大局來說，是非常有幫助得……“
”只要守軍繼續堅持，城外後金軍炮兵的注意力，就會全部集中到城牆守軍身上。如此情況下，只要紅衣大炮到位，我們就可以用絕對數量優勢的紅衣大炮，打韃子炮兵一個措手不及。在韃子炮兵反應過來之前，儘可能多得摧毀他們裝備的紅衣大炮。“
“好，你的想法很好……雖然韃子也裝備了紅衣大炮，但是，在火器的戰術戰法和使用方面，我們仍然是火器的始祖。老夫馬上給守軍下令，沒有老夫命令，任何人禁止後退一步。”聽完兵部尚書的分析後，一臉恍然大悟的張謙述，忍不住開口叫好道。
後金軍炮兵陣地，準備了足夠開花彈的韃子，一直打到炮管開始微微發紅，才停止炮擊。
隨着籠罩在城牆上的硝煙慢慢消散，經過數百開花彈洗禮的城牆，非常清楚得展現在所有人面前。
被一衆部下簇擁的韃子主將，毫無疑問的第一個舉起望遠鏡，查看炮營幾十輪炮擊的戰果。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當主將清楚看到城牆整齊的城剁，此時此刻已經變得到處是缺口。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守軍屍體，成各種姿態，倒在城牆邊緣，或是直接掛在城剁缺口處的慘烈畫面後。
平靜的臉上，直接就被笑容給覆蓋。
對着身邊部下，一臉興奮的叫道：“炮營那幫奴才們打得好，傳本將將領，給炮營每個將士賞白銀五兩。告訴他們，休息半個時辰後，繼續對城牆進行炮擊。今天，本將也要讓漢人嘗一嘗遭到炮擊的滋味。讓他們知道，我後金軍也有重炮了。”
後金軍炮營對北京城新一輪炮擊開始後，張謙述望眼欲穿的六十門紅衣大炮，終於被運了上來。
隨後，數百人的炮手，就衝上炮位，開始調整火炮。
這些來自邊關的邊軍將士，不愧是大明朝廷的最後精銳
僅僅一盞茶功夫，總計一百門紅衣大炮，就全部昂起自己黑洞洞的炮口。
於此同時，一枚枚開花彈，也被火炮身邊的炮手們塞入炮膛，做好開炮準備。
看着面前一字排開的百門紅衣大炮，聽着戰場不斷響起的開花彈爆炸聲。兵部尚書直接一臉豪氣得說道：“大人，接下來就讓您看看，什麼纔是姜老的辣……我今天一定讓城外的韃子知道，我漢人才是使用火器的始祖。再好的火器，到了他們手中，都沒有辦法將它們的真正威力發揮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