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空間，東八區。
在北庭防禦圈內，類似的光柱出入口，有五道。
祖龍軍團的覺醒者，多集中在最靠近基地市的那道光柱旁。
此時，不論是聖域空間，還是外界光柱周圍，都建起了堡壘的輪廓，無數鋼筋建材從基地市內運輸過來，被土系和金系覺醒者固定、焊接。
其它幾個入口也類似，每一個入口附近，都有數千人的軍團駐紮。
孟景然第五局對戰，花了幾秒鐘時間，就擊敗了對手，被傳送回來後，他第一時間，擡頭觀察上邊的情況——大多數時候，要麼是強者碾壓普通覺醒者，要麼，就是十重十一重之間的激烈對決，於他而言意義不大。
然而此時，孟景然眼睛發亮，看向其中一個戰場。
唐禹，對陣超凡？
穿着銀色鎧甲，留着褐色長髮，孔武有力的供奉百里霸，也看見了這場戰鬥，走上前來。
“咦，這速度，看上去不怎麼樣啊！難道——”
他目光閃爍，當日令他忌憚萬分的唐禹，感覺上，似乎並不強？
孟景然輕輕搖頭，“你不覺得，這場戰鬥非常有節奏嗎？”
“節奏？神馬玩意？”
經過幾十秒的試探，恰在此時，突發爆發，短短几秒鐘內僵持的戰局被打破，第四紀那名超凡被迫認輸退出。
“這……”百里霸看不懂了。
速度，力量，乃至反應能力，唐禹在超凡中，應當是最差的那一類的，他都能甩一條街。
對陣的超凡，在百里霸的判斷中，實力和他相仿，然而從戰鬥最初至結束，稀裡糊塗的，那超凡就輸了……不應該呀！
孟景然卻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不愧是能從無到有，創下偌大基業的人，唐禹，真的不簡單吶。”孟景然摸了摸鬍鬚，道：“並非他力量速度弱，而是他壓低了自己的實力，以此來尋求突破。”
“但反應力也明顯慢了一截吧！往往那超凡做了兩個動作，他才反應過來接着行動。”
百里霸說完，發現孟景然瞥了一眼，那眼神，彷彿在看一個無知的沙雕。
“真要反應力慢，有可能每一次攻擊，都完美的避開嗎？你就沒有注意到，唐禹每一次閃躲，看似兇險，卻正說明他自信十足——哪怕只有一毫米的距離，也能從容不迫地避開。”
“他那、那不是因爲戰技特殊嗎？”
“再特殊的戰技也是由人使用的，你看那優雅如流水的動作，淡然從容的表情，不僅在敵人每一次攻擊，每一次閃躲都算計在內，更是爲自己找到了最省力的方式，可以說，唐禹在壓低實力後，展示了一次完美的以弱勝強，是一次教科書般的戰鬥！”
“正因爲他層次高，高屋建瓴下，才能完成那麼多看似不可能的動作。”
“這纔是武道，你們要多學習學習。”
最後一句話，孟景然是對着祖龍軍團的成員說。
數十萬祖龍覺醒者，都可以算作是他的學生，此時站在一旁，那些已經完成了戰鬥的高級覺醒者，很是受教地點了點頭。
——他們未必看了那場戰鬥，眼睛也未必能捕捉雙方的動作，可…孟宗師說的，那肯定有道理啊！
雖然不是很懂，但好高端，好深奧的樣子。
早就聽聞綠蔭的唐所長，實力無雙，今日一見，果真非凡。
根據孟景然的分析，他們很快腦補出了相應的戰鬥畫面。
……
高級賽區的武鬥進行時，大多數覺醒者，反而因爲無所事事淪爲了吃瓜羣衆。
真正意義上的。
上方每個人，都是當世的頂級強者，戰鬥就像放了幾十倍速的視頻，看又看不清，也只能一邊吃點東西，一邊聊天打發時間了。
不過，
戰鬥雖然看不清，雙方剛剛出現在空間上時，那模樣，仍可以看見。
是奇裝異服的第四紀強者，亦或是穿着巨樹圖案的綠蔭覺醒者。
池團長盤膝坐着，傷勢已經治療得七七八八，手中還拿着本翻開的了「綠蔭…宣傳冊」。
“你們有沒有發現，高級賽區，綠蔭的覺醒者變得很少了，而且勝率似乎也不高，我瞄了幾眼，就看到好些綠蔭覺醒者，失敗退出的場景。”
池團長的實力尚可，十重十一重的對戰，他多少能看清一些。
而認輸退出時，可以通過兩人消失的先後次序，判斷誰輸誰贏。
與之前綠蔭近乎統治整個賽區相比，此刻的綠蔭衆，勝率似乎只剩下五五開，也沒有特別強的高手——唐禹，依蓮等一衆追隨者，穿着的，要麼是自帶的裝備，要麼就是從凱文那定製的特殊裝備，模樣各異，也沒有巨樹圖案。
隔壁勢力首領贊同地點頭，“說得不錯，綠蔭的強，只體現在中堅力量上。”
他突然愣住。
如果九重覺醒者只算是中堅力量，那慘敗於綠蔭衆之手的自己，又算什麼？好歹自己在整個地區，也能排進前五的說！
池團長道，“不管怎麼說，綠蔭依舊比我們強了太多太多，只是，我們第五紀人修煉時間尚短，遠無法和第四紀那些老傢伙相比，哎，這次聖域空間的機緣，恐怕要被第四紀的人，給佔去大部分。”
誰都沒有忘記，武鬥，只是前奏，決出准入名額。
真正的機緣，還在後頭。
他們都沒能得到資格，但從心底講，還是更力挺，同爲第五紀，同爲大夏國人的綠蔭……只是現在看來，精神上的支持，並未能起到多少作用。
非我方太弱，實在是對手，強得令人絕望。
……
神秘力量補足了唐禹戰鬥的所有消耗。
源力、體力、還有精神力——只是緊繃的心神放鬆下來，仍感到疲倦如同潮水一浪一浪襲來——是心態上的疲倦。
特別是將「意境級」的掌控力融入戰鬥，每一步，都不能出絲毫差錯，再來一次，唐禹都不敢保證，自己能做得如此完美。
時間流逝，數千米高空的戰鬥空間，也越來越少。
終於，所有空間消失，五輪對戰結束，根據勝負次數，很快就鎖定了兩千個准入名額。
唐禹擡起手，手背處，金色的紋路一點點展開，像一隻無形的畫筆正在描繪，漸漸形成了特殊而玄奧的圖案。
“象徵准入名額的標識。”
但聖域的真正所在，仍沒有浮現出來，唐禹估摸着，要等待資格選拔結束才行。
同時，金色的光芒沐浴下。
那層如山嶽一樣厚重的超凡壁壘，正被一層層削弱，直達最後一步。
沒能突破超凡。
唐禹有些遺憾，但也在預料當中。
他扭頭看向四周，空已經突破成爲超凡，而灰刃，之前距離超凡，恰好就差臨門一腳。
卻見他非常失望地垮下臉。
“沒有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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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這破饋贈，壓根沒辦法讓我越過超凡瓶頸，也就感覺狀態好了一些，突破要是需要緣分。”
想了想，
唐禹也理解。
奠基境，塑體境的突破，畢竟只是小瓶頸，而超凡，卻是生命層次的巨大飛躍。
是鯉魚躍龍門的巨大差別！
資質，運氣，機緣……缺一不可！
而最根本，仍在於自己，恐怕無法依靠外力強行突破——除非是僞超凡。
武鬥結束，
從聖域資格選拔開始，僅僅過了幾個小時。
覺醒者們自備的乾糧，還沒啃完，那些慘遭失敗的人，沒有誰離開。
文鬥，還在後頭。
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麼比試，但既然不涉及武力，那他們…總歸是有希望的吧？
夢想總是要有的，每個人都如是憧憬着。
機械而呆板的聲音，再一次響徹每個人的腦海。
「請從“符文、術法、藥劑……”等子分類中，選擇三種，作爲自己的文鬥項目，根據每一個項目選擇的人數多寡，分配准入名額。」
「00:09:59」
唐禹目光掃過幾十個子分類。
可以不選，視爲棄權，但……哪怕他已經有了准入名額，唐禹覺得這玩意也是多多益善。
沉思了數分鐘，
“選擇「符文」「藥劑」……”
符文學，有凱文教導，又有從市場中購買的數本相關聯的符語之書，如今，唐禹也算正式跨入了中級符文師。
屬於符文師的中堅力量，不再是萌新。
僅僅幾個月就擁有這般成就，可謂是進步飛快，就連凱文也曾言，他從初學者，到中級符文師，中間花了三年的時間。
——凱文缺乏資料，沒人教導，早期連練手的材料，也相當匱乏，只能依靠自己一點點摸索這事……唐禹選擇性無視了。
——依蓮已經是高級符文師這事……唐禹也無視了。
藥劑一道，唐禹的天賦更高，僅僅是自己專研，如今也有了中級藥劑師水準。
——什麼符語之書，什麼無數材料練手，什麼研究所推演，那都只是輔助！
作爲領地目前的藥劑師當擔，「藥劑」一項，是必選的。
剩下的一種，目光在“術法、修煉、鍛造、指揮、陣法……”等項目上徘徊。
突然眼睛一亮，落在其中一個子分類上。
“就你了。”
他選擇了「鑑定」。
……
文鬥，分爲兩個部分，一個是初期海選——剔除大部分湊數的覺醒者。
第二部分，是一對一的較藝，就像武鬥一樣，勝者晉級，敗者淘汰。
「符文」作爲子分類中靠前的一項，很快海選就開始了。
熟悉的傳送力量再次降臨，唐禹再次置身於數千米高空，這一次，身邊每隔數米，就有一名覺醒者，放眼望去密密麻麻。
只是有神秘力量阻隔，無法看清楚每個覺醒者的長相，甚至感知能力，也只能擴散出兩三米。
而唐禹身前，出現了張一米乘兩米大小的桌子。
身後，還有一張椅子，可以拉過來坐下。
種種熟悉的場景，讓他回想起當初，被考試支配的恐懼。
“這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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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禹睜開「洞察之眼」，透過現象看到背後的本質，“竟然是幻境，但已經干涉到了現實。”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質感，還破壞不了。
正打算細細研究，腦海中的聲音再次出現。
「符文」分類的海選，開始了。
頭頂上，
一個巨大的，火紅色複雜圖案出現。
「臨摹該符文，成功者，通過；失敗者，退出。」
唐禹擡頭，很快判斷出，這是個初級符文。
還算簡單的那種。
火系的「灼燒」符文。
銘刻在武器上，攻擊時，可以附帶灼燒效果，但……眼睛睜大，凝神觀摩。
“這個「灼燒」符文和凱文掌握的那個，並不一樣，細微處一些筆畫的拐角不同，分叉點倒是一樣……等等，竟然少了一個能量節點！”
能量節點越少，說明符文啓動越迅速，穩定性更高。
在「灼燒」效果差不多的情況下，唐禹以銘刻了數百次「灼燒」符文的豐富經驗判斷，聖域空間給出的這個，比之凱文的，更加高級！
這一趟來對了！
有機會進入真正的聖域空間，一定要搜刮這方面的知識…特別是高端知識。
拿起桌面上的符文銘刻刀，掂了掂，手感和符文筆差不多，用法也相仿，通過注入源力，或調用銘刻刀上的源晶源力，用刀尖刻畫符文。
念及此，
無需再看一眼，
手腕翻動，刀鋒輕舞，刷刷刷在桌面上，銘刻了和頭頂上一模一樣的「燒灼」符文。
……總有種雕刻“到此一遊”，破壞文物的感覺。
真是罪過。
還是符文筆環保！
……
當唐禹花了一分鐘時間，將符文銘刻成功，傳送回地面時，大部分人，還一臉懵圈。
選擇「符文」這一分類的人，並不少。
大多都是奔着符文裝備的名頭，希望通過文斗的考覈，摸索出其中的門道。
對一些沒能掌握符文技術的勢力而言，至關重要。
「灼燒」符文出現後，他們便激動了。
“原來這就是符文！”
“美輪美奐，玄妙無比，看了頭暈。”
“看了頭暈+1。”
“看了頭暈+2。”
“看了頭暈+Orz。”
待到文鬥海選規定的時間結束，無數覺醒者一同被傳回原地時，一交流才發現，瞭解符文？臨摹符文？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不少人多次嘗試臨摹失敗，憤憤之下，乾脆在桌面上刻出“看了頭暈”等話語。
綠蔭就有覺醒者這麼做。
唐禹心想要是將這些刻下的話語收集起來，做成彈幕的話，好好的文鬥海選，估計…要變成吐槽大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