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裡面許多看起來沒有生命的東西,都是有靈魂,也是有生命的。只是,由於人類天生遲鈍的感官,它們並沒有被發現罷了。
林洋是一名快遞員,每天都要騎着一輛擦得錚亮的舊摩托在城市裡面穿梭。雖然他的摩托早已到了退休的年齡,但由於他保養得仔細,它的壽命要比它的兄弟姐妹們長了許多。
林洋整天跟他的摩托車做伴,卻不知道它是有生命的。
當然,這也不能怪林洋。他有一個女朋友,叫孫茹。
孫茹人長得很漂亮,很有小家碧玉的感覺。除了工作,林洋的全部精力都用到了她的身上。
可惜沒有錢的愛情,註定是一場悲劇。
在這個炎熱的夏天,孫茹還是向林洋提出了分手。
至於原因,也很簡單。林洋很窮,除了那輛被擦得鋥亮的舊摩托車,再也沒有其他財產。正因爲這樣,在父母的施壓下,孫茹不得不做出這樣的決定。
林洋從午睡中醒來。他看到孫茹背對着他,靠在他的身邊睡着,便嘆口氣把身體靠到了牆壁。
爲了送孫茹離開,林洋請了半天假。
這是他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下午,他想好好陪陪孫茹。他很愛孫茹。正因爲這樣,他接受了孫茹離開的決定。他覺得愛一個人,就應該讓她向更幸福的地方去。
在林洋的嘆息聲中,孫茹轉回頭來囁嚅着問,“阿洋,你醒了?”
聽了這話,林洋用呆滯的目光看向孫茹。當他看到孫茹臉上憂傷的表情時,只好擠了一副笑容出來,並且說,“再睡會兒吧,等下我送你。”
孫茹沒去迴應林洋的話,而是翻身把手腳搭到他的身上。原本蓋在身上的被單,被她壓到身下,白皙的皮膚、光滑的大腿,全部顯露到在林洋的眼前。
孫茹靠到林洋的身上躺好,又低聲問,“阿洋,你恨我嗎?”
聽了孫茹的問題,林洋儘量保持着笑容,並把手放到她的秀髮上輕輕撫摩。雖然他沒有說話,可他卻不想讓孫茹覺得他有責怪她的意思。
在林洋的撫摩下,孫茹向前活動了下身體。隨着身體的動作,孫茹一側的山峰壓到了林洋的身上,另一側的山峰則搭到了他的胸前,並如水球般得微微晃動。
“我不恨你。這是你父母的決定,又不是你的原因。都是我不好,沒有辦法掙更多的錢……”不等林洋把話說完,孫茹的雙脣就靠了過來,並把他的嘴緊緊地堵住了。
在孫茹的親吻下,林洋的呼吸變得急促,身體也有了些許需要的感覺。
當他們嘴脣分開時,孫茹試探着問,“阿洋,我們再做一次,好嗎?”這麼說着,她把手放到林洋的命根兒上,並在那裡輕輕地擼動。
在孫茹動作的影響下,林洋的命根兒迅速膨脹起來。可他嘴裡卻抗拒般地說,“小茹,不要這樣
!我們已經分手了。”
孫茹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把動作停住,反倒騎到了林洋的身上。她一邊把身體向林洋的命根兒靠近,一邊癟着嘴巴委屈地回答,“可我們還在一起啊。”
看到孫茹臉上的表情,林洋變得沉默。他知道孫茹的心裡有他,可沒錢卻是他的硬傷。沒有哪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寶貝女兒,跟他這樣的窮小子待在一起。
“我們再做最後一次,好嗎?”
當孫茹把身體碰觸到林洋的命根兒上時,再次向他懇求。與此同時,她握着林洋的命根兒,把它向身下送去……
送走孫茹後,林洋目光呆滯得從火車站裡出來。他在摩托車旁站了許久,才騎上車子沮喪地說,“走吧,老兄弟。今後就剩我們兩個了。”
摩托車聽了林洋的話,並沒有給出任何迴應。它非但沒有陪着林洋失落,反而還有些高興。它的心裡暗暗在想,“誰是你兄弟啊?你豬啊!我可是美女呢。”
林洋並不知道摩托車的想法。這話說完,他把車子發動起來,向停車場外駛去。
林洋一邊騎車,一邊思念孫茹。用不多時,他的精神就變得恍惚,整個人也陷入到回憶當中。不等他從心煩意亂的狀態中走出,震耳欲聾的喇叭聲就從不遠處傳來。
聽到這聲音,林洋連忙將思緒收回,並把目光向前看去。他發現一輛重型載重卡車迎面向他衝了過來。這時,他的摩托車幾乎是對準卡車的車頭直撞了上去。
看到這裡,林洋的頭皮一陣兒發麻,整個人也一下子僵住了!
如今他距離載重卡車已經很近了。就算他擁有高超的騎車技巧,在高速行駛的狀態下,也不可能避讓卡車的衝撞了。
就在林洋愣神兒的工夫,他的手卻隨着摩托車把自動地轉動起來。之後,摩托車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猶如神助般得擦着載重卡車的輪子疾馳而過。
“混蛋!想死啦?”在林洋的身後,卡車司機的咒罵聲傳來。不等他的話音落地,沉悶的碰撞聲,便從道路的隔離帶上傳來。
聽到這聲音,林洋的目光向摩托車的後視鏡看去。
剛剛跟他擦身而過的載重卡車已經撞到隔離墩上。看樣子,司機在咒罵他時,打偏了方向盤。結果,他悲劇了!
“倒黴的傢伙。”看到這裡,林洋心有餘悸地呢喃。
隨着林洋的話音,摩托車發出一陣兒歡快的轟鳴。顯然林洋能夠逃過剛纔的劫難都是它的功勞。要是它不是一輛妖車,只怕它和林洋早被剛纔的載重卡車攆成碎片了。
逃過一劫的林洋低頭望了眼身下的摩托。雖然他的心情不好,卻沒有忘記跟摩托車調侃,“老兄弟,怎麼樣?我的技術不錯吧。要不是我,恐怕我們早成變成肉醬了。”
“切!看你哪傻樣兒的。等下次再有事,你看我還救你。”聽了林洋的話,摩托車在心裡暗暗地抗議。只是,當它把這些話說出來時,林洋只聽到了一陣兒馬達的轟響。
摩托車在林洋的駕駛下,停到了海邊的沙地上。
來的路上,林洋順路買了一箱啤酒
。當他在沙地上坐好時,身體便隨意地靠到摩托車的車身上去。之後,他打開一聽啤酒放到車頭處,又把另外一聽啤酒握到自己的手裡,“老兄弟,咱們喝酒吧!唉,以後就得咱倆搭夥過曰子了。”
摩托車並沒有迴應林洋的話,但它聽了這話,心裡還是有些甜甜的感覺。
在它看來,孫茹原本就是第三者嘛。在孫茹到來前,它跟林洋的生活可是很快樂的。那時,他們經常象現在這樣到海邊喝酒。可自打有了孫茹,林洋就再也沒帶它來過了。
林洋並不知道摩托車的心裡在想什麼。他一邊喝酒,一邊跟它絮絮叨叨地說着跟孫茹在一起的故事。
這些故事,摩托車並不喜歡聽,但它卻不得不做一名無聲的聽衆。
在林洋的講述中,它感到了睏倦。之後,它便靠在林洋的身上睡着了。別以爲它是妖精,又是摩托車就不需要睡覺。實際上,妖精和人一樣,也需要充足的睡眠。
林洋仍在繼續他的講述。等他講到最後,除了摩托車面前的那聽啤酒,其他的酒都已經被他喝到肚子裡去了。
這時,林洋先瞥了摩托車一眼,又把放到車頭處的酒拿到手上。之後,他把啤酒放到嘴邊,大着舌頭說,“你,你不喝啊?那我,我就喝了。”
這話說完,林洋把酒放到嘴邊咕咚咚地喝了起來。
林洋知道摩托車一定不會反對他的提議。他們相處這麼多年了,摩托車從來都沒頂撞過他。當然了,要是摩托車哪天開了口,只怕他也要被嚇個半死吧?
這聽酒喝完,林洋也進入了爛醉如泥的狀態。他靠在摩托車上搖晃了幾下腦袋,隨即頭頸向後靠去,只片刻就進入了夢鄉。
夜色在無聲中降臨,海水也慢慢地漲了起來。
林洋睡覺的地方原本離海平面很遠。可是,隨着潮汐,海水卻浸泡到了他的雙腳,並把他的褲管浸溼了。要是他再不醒來,只怕海水很快就要把他吞沒了。
在海風的吹拂下,摩托車從睡夢中醒來。
當它看到面前的景象時,車燈立刻就閃爍了起來。與此同時,它的目光也落到了林洋的身上。當它看到林洋還在昏睡時,馬達的轟鳴聲便從排氣管裡發了出來。可林洋喝得太多了,任憑它怎麼折騰,都沒有辦法把他叫醒。
隨着潮汐的變化,海水繼續增高,摩托車的心情也變得更加焦躁。
它很想把林洋叫醒,可它只能發出馬達的聲響。不過,它是個很聰明的車妖。當它留意到馬達的聲音有強有弱時,便極力控制着聲音的變化,讓它向人類的聲音上靠攏。
在摩托車的努力下,當海水淹到林洋褲腰的時候,它的馬達聲響終於變成了類似人類啊啊的叫聲。與此同時,它也能發出一些近乎雙音階的詞語了,“起,起來!”
林洋在這些噪音的影響下,眉頭緊鎖了起來。與此同時,他把手向摩托車上打去。顯然睡夢中的他覺得摩托車很煩。
就在這時,女人尖銳的喊叫聲劃破了夜空,傳入了林洋的耳朵,“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