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公主乘坐的炁動力馬車,又一次駛入了北境魔法學院,在所有學員羨慕又微微腹誹的情緒中,直接駛向了院長辦公室的位置。
這已經是集訓的一週之內,帝國公主第四次進入學院。
有些好事的學員,甚至已經在背地猜測着:“是不是學院給蘇牧安排的訓練太過繁重,以至於連帝國公主都看不下去。”
畢竟自集訓的第二日以來,位列前三的那三名學員,便一直被學院十三席親自安排着在進行秘密的練習。
而其餘的那些學員,卻因爲他們至今也沒能成功挑戰溫斯特,故而也根本無法知曉秘密訓練究竟何爲。
於是集訓中的所有的學員,如今都在盡力的想要達成進入下一階段的條件。
所有人都試圖去親眼確認一下,那番能夠令帝國公主都動容的艱苦訓練,究竟是多麼驚人的東西。
……
然而與瀰漫在新生學員中的輕鬆和奮進完全不同,當蘇潼走進了絕對私密的院長辦公室後,某種壓抑中混合着無措的情緒,卻纔是如今院長辦公室內的主色調。
“最新傳回的消息,負責深入深淵探尋的精銳隊伍,如今已經逼近了遺落之淵能夠被探索的極限,但依然沒有發現他們兩人和歡愉的任何訊息。”
學院院長鄧避惰,正用低沉的聲音說着令人絕望的事實。
自蘇牧與路晰墜入深淵那一刻起,鄧避惰早已無比利落的做出了決斷,不但封鎖掉了一切可能外露的消息,也讓哲羅姆和伊瑞爾兩人,自當天開始便立刻假裝在與蘇牧進行着秘密的訓練。
甚至也同時將這份消息,給及時的告知了給了蘇潼。
而對於鄧避惰所作出的這番舉措,知情後的蘇潼顯然也並沒有提出異議。
畢竟如果在這最關鍵的時刻,蘇牧可能身亡的消息驟然傳出,則對於蘇牧蘇潼親手製造的假象,亦是最爲沉重的一份打擊。
並且此時此刻的蘇潼,也正如眼前的學院院長鄧避惰一般。
兩者同樣都從心底還保有着,最後的那一絲絲奢望。
“雖然我也無法確定,黑暗吟遊者究竟是爲何盯上了他們兩人。但如今我們最大的希望,反而也正是他們或許會擁有着所謂的‘神之印記’。畢竟那道遺落之淵,從來就未曾被徹底的探明過,就算誕生任何的奇蹟……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鄧避惰雖然說着關於奇蹟的希冀,但其實能夠被稱之爲奇蹟的東西,顯然卻是人力根本都無法控制的離奇。
所以如今更加重要的問題,反而卻是奇蹟之外的這份現實。
於是此時的鄧避惰,這一刻便也極爲認真、且略顯尊重的,看向了竟能理智面對這一切的蘇潼,繼而沉聲問出了當前最緊迫的那件事:
“無論有沒有奇蹟,但路晰和蘇牧卻不能始終都不公開露面,我們必須找到一個足夠合理的藉口,堵住所有試圖一探究竟的目光。”
“如果無法阻止這些耐人尋味的目光,則我們恐怕根本等不到那抹奇蹟,就已經需要去直面面對……來自更多人的質疑!”
……
兩日後,爲期七天的集訓終於迎來了結束,而在學院方暗示絕不放水的前提下,溫斯特也果然沒有讓任何人達成挑戰。
不過當一切結束,如今卻已然沒人再關心這份挑戰。
大家真正關心的問題,只是在最終覈定後的班級序列劃分裡,自己最終將落腳於哪個班級之中。
第二日薄霧依稀的清晨,陽光還尚未驅散籠罩在雲上區的這些霧氣,本年度入學的學院新生們,便已經一早聚集在了學院中心的奧秘廣場之上。
因爲最新的班級劃分榜單,便將在今日的清晨向所有學員發佈。
果然、僅僅片刻之後,便有學院工作人員將那份碩大的榜單,給高懸在了廣場一側的公告牆最顯眼的位置。
隨着榜單的揭露,一道道滿懷期待的目光,便也不斷在榜單中尋找自己的名字。
而找到自己名字後的那些學員,則立刻變爲了面懷喜色、或是滿眸懊惱。
當爲期一週的集訓結束,此時的分班便將維持到本學年結束,仍舊對自己抱有期望的學員,只能在學年考覈中才能再度證明自己。
並且隨着本年新生們,已經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名次。
新生中一些更加關注旁人所屬的人,也終於發現了泰勒曾經揚言的那句話,還真是學院最終也嚴格執行的分班條件。
整個第一序列班級,如今竟然只有二十七人。
並且在這二十七人之中,也根本就不包括在訓練中極爲耀眼的蘇牧。
泰勒竟然真的說到做到,任何沒有真正達到中字級境界的人,她都沒有將其給劃入第一序列班級之內。
但也就在衆人剛剛發現這一點的同時,卻已經有眼尖的學員愕然問道:
“在第二序列班級中,好像也沒有蘇牧的名字?”
隨着這聲驟然響起的驚疑,所有學員的目光,便也不約而同的開始在榜單上搜尋起了蘇牧的名字。
然而當一道道目光,徹底看完了全部的榜單,衆人卻也更加驚駭的發現……蘇牧竟然根本就不在這份榜單之上!
而也就在此時,一張在同樣也在今日早晨纔剛剛張貼、只不過因爲分班榜單才變得無人關注的告示,也終於還是由被擠到邊緣的某人給發現。
只見在那張不起眼的告示上,卻赫然寫着極爲驚人的訊息:
“經帝國公主向本學院出資並提議,本學院將開啓一項名爲‘龍吟’的定向培養計劃,用以造就最頂尖的施法者。”
“本計劃的首名入選學員爲本年新生蘇牧,在接下的一段時間之內,學員蘇牧將由其導師路晰全程陪伴,並在帝國公主的鑑證之下,進行非公開的秘密訓練。”
從第一個學員發現這份告示開始,告示上的訊息便宛如洶涌的浪潮般,頃刻蔓延於此刻所有位於奧秘廣場上的學員間。
告示上的內容,簡直已經是極度直白的,將帝國公主的那份私心給躍然其上。
所幸蘇牧先前的種種表現,倒也的確讓大多數的新生望而卻步。
於是廣場上接下來討論的重點,便也正如蘇潼所猜想的那樣……立刻由蘇牧到底有多麼的出衆,變爲了帝國公主和蘇牧感情、究竟有多麼的轟轟烈烈。
……
“殿下,如果他真的不能歸來?”
一個熟悉的身影,筆直的佇立在蘇潼的身後,並輕聲問出了最爲苦澀的那個問題。
而這個身影的身份,也赫然正是曾經轉身刺入獸潮的秦棟。
終於趕到了聯邦首都的秦棟,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再度見到蘇牧,便已經從蘇潼的口中聽說了那個極爲震驚的消息。
於是先前的那個問題,便也是秦棟下意識間聯想到的結局。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秦棟這份看起來極難回答的問題,明明不該有任何底氣的蘇潼,卻反而以一種篤定又平靜的聲音、輕輕的回答道:
“他會回來、他一定會回來,因爲……我相信他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