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好像並沒有能夠威脅到雷浩的手段?”
艾維娜雖然也只是中字級七階的法師,但她畢竟出身魔法世家,又作爲《魔法前沿》的主要編撰者,故而第一時間便看出了蘇牧的逆境。
不過當艾維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身旁蘇牧的導師路晰,如今卻反而流露出了一份果然如此的表情。
見艾維娜面帶疑惑,路晰更是輕輕的解釋道:
“雖然蘇牧的成長速度和天分,無論從任何一個方面來說,都已經遙遙領先於學員中的那些出類拔萃者。不過如果僅僅是因爲這樣,你們便誤以爲他能夠戰勝雷浩,這卻無疑是對雷浩的一種否定。”
“蘇牧如今正在走的這條道路,其實正是雷浩曾經走過的那一條。而雷浩他畢竟先於蘇牧出發,所以就算蘇牧的天資其實高於雷浩,但雷浩這數年以來的努力,卻並不是僅僅憑藉天資便能夠戰勝的。”
路晰說道這裡,再度還看向了實訓場中左閃右避的蘇牧。
以及蘇牧身後的,那四道氣勢逼人的規則具象。
然後纔將內心之中的真實期待,給絲毫也不隱藏的,展示在了閨蜜艾維娜、以及導師鄧避惰的面前:
“雖然以蘇牧如今的狀態,他無疑是幾乎沒有戰勝雷浩的資本。然而他畢竟擁有四項規則具象的天然優勢,只要給蘇牧更多的時間去細細體悟,他終究還是會給出依然值得人驚喜的答案。”
“並且更重要的是,正如雷浩那般一往無前的意志。如今就算幾乎束手無策的蘇牧,他也同樣沒有選擇立刻認輸。歸根結底而言,他們二者其實都是一種人……是那種根本不會輕言放棄、直到創造出奇蹟的人!”
……
撕風裂雲的獰翼龍騎,果然不愧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兵種,面對蘇牧四項規則的連番抵禦,也依然能夠一次次的將蘇牧逼入絕境。
但此時此刻,當蘇牧略顯狼狽的四處逃竄之時,佇立於角鷹鋼羽上的雷浩,卻反而微微有些失落的看着這幅似乎穩贏的局面。
此情此景之下,雷浩當然也同樣看出了蘇牧的無奈。
雖然從理智上來說,蘇牧製造的奇蹟其實已經足夠的多,如果還能創造出更加驚人的東西,無疑也的確是太過的不合常理。
然而雷浩他最根本的目的,顯然卻是想要挑戰能夠與自己匹敵的強者。
而如今的蘇牧,似乎仍舊沒有達到這份境界。
甚至也正是因爲,蘇牧先前的驚豔之舉給了雷浩太高的期待,如今見蘇牧竟然並沒有成長到那個地步,雷浩卻反而充滿了濃濃的遺憾。
所以須臾之間,雷浩便已經徹底對眼前的交鋒失去了原本的興趣。
只想要以最雷霆的手段,早點結束這場毫無意外的拖延。
飛掠襲殺的獰翼龍騎,驟然間拔高了自身所在的位置,帶着巨大的壓迫感一點點的向着青空而去。
見到這一幕,就連蘇潼身後的秦棟都充滿了詫異:
“旋翼衝擊……他竟然連這種龍騎士的秘術、也能夠利用擬態來具現?”
毫無疑問,雷浩此時想要展示出的,便正是獰翼龍騎最巔峰的襲敵手段。以巨大的重力配合人龍間的相合,直接向大地發出最熾烈的衝擊。
只要這道能夠洞穿雲天的攻擊,真正自天空迎擊向了大地,則無論蘇牧再如何的閃避格擋,也終究只能迎來同樣的結局。
那是一份……獨屬於雷浩的勝利結局!
……
“再給我五分鐘。”
就在懸掛蒼穹的獰翼龍騎,已經飛到了熾烈陽光之中,即將開始那場銳利而不顧一切的刺殺之時。
一道清晰又無奈的聲音,卻是驟然從蘇牧的口中傳來。
並且脫口了這句話後的蘇牧,更是完全不在乎雷浩最終的表態,已然在話音剛落的同時,便已經席地坐於了滿目蒼夷的實訓場間。
似乎是極爲篤定的明白,雷浩一定會暫停下他最終的那道襲擊。
蘇牧的判斷果然沒錯,當他突兀的開口着需要休戰,並直接以一種誰都無法理解的姿態,直接落座於實訓場中央後。
原本已經失落並失望的雷浩,卻是反而又再度被點燃了些許的興趣。
遊蕩青霄的獰翼龍騎,如今只是冰冷的俯視着大地上的蘇牧,並沒有一絲一毫將要俯衝而來的打算。
蘇牧那道奇怪的要求,不但得到了雷浩絕對的滿足,甚至蘇牧和雷浩兩人間的默契,更是遠超旁人所以爲的程度。
單單憑藉着一句“再給我五分鐘”,既沒有任何的解釋、也沒有道出原由。
這場最巔峰的比試,卻是立刻因此而暫時的停歇。
秋後的陽光,並不熾烈的照耀着實訓場的觀摩席,讓今日前來的所有的旁觀者,全都沐浴在了一片溫婉之中。
然而顯而易見的卻是,就算是陽光中蘊藏的媚然再如何的美好,但人們心中的茫然卻絲毫也無法減弱。
無論是席地而坐的蘇牧,還是凌空傲立的雷浩。
在他們兩人之間,此前其實從未進行過任何形式的交流。
前者只是淡淡的提出了一個要求,而後者竟然也就這般輕易的答應了這番要求。
甚至蘊藏於這道要求之中,最核心、也最讓人心悸的那份信息,更是一種旁人連想都不敢想的離奇:
蘇牧相信着自己,必然能夠在五分鐘內思考出更強的手段。
而天空之上的雷浩,則是果斷選擇了相信蘇牧。
……
“殿下,他難道準備動用那個?”
蘇潼身後的秦棟,如今正顯得有些不解的,看着其實已經沒有了多少掙扎餘地的蘇牧,繼而也輕輕的提出了這個問題。
焰刃燭影中所蘊含的焚天烈焰,無疑是一種遠高於當前的固有鬥技。
甚至蘇牧之前運用出的狀態,也只是因爲他的炁能等級太過羸弱,所以才只能將焚天烈焰揮灑出中字級巔峰的力量。
而如今已經完全步入中字級的蘇牧,如果再度激發出燭影之中的那份強橫。
則別說是眼前的獰翼龍騎,就算是更加強橫的高字級騎士,也同樣只能在烈焰中暫避鋒芒。
所以第一時間,秦棟便也只想到了這一種可能。
但面對秦棟心中的這份疑問,蘇潼卻只是淡淡的搖了搖頭,毫不猶豫的否定了秦棟的這份猜測。
繼而也才默默注視着場間席地而坐的身影,並極爲篤定的說道:
“如果只是那個東西的話,他其實根本不需要進行任何的思考。並且以他的驕傲和自信,他就算認輸也不會在這裡用出那個手段。”
“所以而今他正在醞釀的……必然是一份誰也想不到的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