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星空如同幕布般懸掛在這個世界的頂蓋,滿天星斗好似一顆顆璀璨的鑽石,作爲點綴鑲嵌在這塊幕布上的同時還兼職着照明的功效,將蒼穹之下的所有事物都映照成皎潔的銀色。
而在這個世界的中央,那座高聳的好似要將穹頂穿破的高塔的最頂端,陳康的精神體正微微有些茫然的坐在一座看上去就讓人覺得狂拽酷炫叼炸天的王座上,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突然回到了這裡。
忽然,如同點綴的寶石般懸掛在天空之上的璀璨星辰在此時開始微微閃爍起來——身爲這個世界唯一的光源,它們的每一絲異動都會牽動整個世界,原本被這些星辰所組成的星河映照成銀色的大地以及衆星拱月般圍繞在高塔周圍的建築羣也隨之變得忽明忽暗起來。
隨着時間的流逝,這些星辰閃爍的頻率變得越來越快,讓整個世界都不由得極其鬼畜的隨之閃爍起來——看上去簡直就和拍攝恐怖片之時爲了營造恐怖氣氛而快速開關燈的走廊一般。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卻遠要比那些恐怖片裡的場景要令人恐懼,若只是妖魔鬼怪的話說不定還有機會逃走乃至反殺,但現在這種來自天地自然的偉力只會給人一種‘天地之大,無處可逃’的絕望。
坐在高塔最頂端的王座上的陳康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這突然的變化,忍不住吐槽一句來緩解自身的緊張感:“這是……那些星星要炸了?”
……然而在說完這句話之後,陳康卻變得更緊張了——因爲看這架勢,這些星辰還真有可能炸掉。
“呵呵……我應該不會這麼倒黴吧?”
陳康擡起頭來,看着天空閃爍的頻率越來越快的星辰,微微乾笑幾聲,略帶僥倖之意的自言自語道。“這些星星應該不會真的炸掉吧?”
——那些星辰並沒有因爲陳康的話語而發生什麼變化,只是閃爍的頻率隨着時間的流逝變得越來越快,看上去隨時都有可能變成炸彈,卻還是頗爲堅挺的堅持了下來。
“呼……我就說嘛,我陳康怎麼可能是毒奶。”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陳康微微鬆了口氣,神色輕鬆的說出了自己都不清楚是什麼意思的話語。
——就在陳康剛剛說出這句話之時,那些懸掛在天空中的星辰就停止了閃爍,而後它們所散發出的光芒頓時隨之一變,原本清亮的銀白色直接變成了暗沉的血紅色,將整個世界都映照成血紅的顏色,風在這一刻消失了,所有建築以及花草樹木的運動全都隨着血芒的籠罩而暫停下來,好似完全沒有名爲慣性的東西,給人一種空間或時間陡然在這一刻被停止的感覺。
“臥槽?難道這裡是亞楠?那我就是來這裡求醫的不被歡迎的外鄉人咯?”
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變化,陳康頓時大吃一驚,卻是沒有注意到那些花草樹木的異樣,忍不住下意識的開口吐槽道。“但我又沒有那什麼怪病,也不是坐馬車來到的這裡……”
……如此開口吐槽着,陳康的內心卻忽然升起了一陣違和感:‘……臥槽是什麼意思?亞楠又是哪裡?爲什麼那裡不歡迎外鄉人?怪病又是什麼東西?又爲什麼必須要坐馬車才能抵達亞楠?’
各種紛亂的思緒開始不斷的涌上心頭,思想與行爲的不匹配讓陳康的內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極其強烈的恐懼感,讓他覺得現在正在操控肉身的存在並不是‘我’,肉身與意識逐漸分離的感覺讓他不由得感到一陣陣的窒息。
“啊……這裡的時間好像也被停止了誒?”
然而在陳康的內心陷入恐懼當中之時,他的嘴巴卻不由自主的運動起來,稍有興趣……雖然陳康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根據肌肉的運動,他確定自己露出的的確是這個神情而不是恐懼之類的神色……的打量了一會四周,語氣興奮的自言自語道。“誒嘿嘿……那是不是會有本子劇情出現?”
“不過就算有這種Falg我也不準備去點——畢竟完全不會動彈的RBQ哪有溫柔賢惠還能做出各種反應老婆好?”
如此說着,操控着陳康肉身的不知名存在便從王座上站起,滿臉興奮的向着旁邊一條極爲明顯的通道口走去,同時仍然帶着些微怨氣的在口中碎碎念着:“而且一旦成爲RBQ的話,那麼不論她之前是蘿莉少女JK御姐還是有着實妹人妻毒舌病嬌金髮雙馬尾敗犬之類的屬性,都會被RBQ這個屬性所遮蓋……所以說那些把這些美麗的女子調教成RBQ的人簡直罪該萬死!他們抹殺了這些女性的靈魂!”
‘雖然那些混蛋的確罪該萬死……不過怎麼看你對他們有怨氣的理由都不對吧?“
在聽到自己身體的碎碎念之時,陳康的內心頓時感到五雷轟頂,一種不吐不快的吐槽欲隨之升起,然而不論他如何在心中唸叨,卻也只有他本身能夠意識到自己所說的話語……
“怎麼就理由不對了?人類之所以會憎惡這種行爲,不就是因爲那些混蛋抹殺了人性的美麗嗎?”
而在此時,向着那條通道走去的不知名存在忽然腳步一頓,語氣微微有些不忿的‘自言自語’道。“那些混蛋的行爲和奴隸主本質上差不多,實際上都是在剝奪那些被他們視爲奴隸的存在們的自由……不論是肉身的自由還是思想的自由,都是如此。”
‘嗯……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
聽到這道控制着自己肉身的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的內心頓時順着他的思路微微沉思了一會,而後語氣平靜的向其說道。‘……但是呢,我還是有一個問題不解,希望你能如實的回答我。’
“好啊,你問吧,畢竟解答你這種笨蛋的問題就是我們這些天才的義務。”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雙手抱胸,神色傲然的向着前者說道。“雖然我只是一個能夠無攻略兩命通關只狼的遊戲天才,和那些被國家藏起來的科研領域的天才在專業領域相比還稍差一些,但是解答你這種笨蛋的問題已經綽綽有餘了。”
‘嗯嗯,那麼天才您請聽好,我的問題就是……’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便擺出了一個浮誇的欽佩神色(想象中……畢竟在夢裡真的啥都有,想象自己擁有實體又有什麼難的?),語氣恭敬的向着對方說道。
緊接着,陳康的音調便驟然一提(還是想象中),幾乎是在嘶吼着向着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喊道:‘你TM的爲什麼能夠聽到我說話?!!’
“怎麼了?我能夠聽到你說話很奇怪嗎?”
這道不知名的存在絲毫沒有表露出對這種高音的不適之感,只是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極爲淡定地將耳屎吹飛(實際上這種類似靈魂的交流並不存在‘聲音大小’的概念——只有信息交換以及攻擊的分別),然後才語氣淡然的向着陳康回答道。“人格分裂症的好幾個人格之間都能互相交流,我可以和你交流又有什麼好奇怪的?”
‘雖然聽起來很有道理……但是這根本不是什麼人格分裂症啊!!我肯定我過去的記憶都是完全真實的東西,而且這些記憶很明顯與你所擁有的記憶有很大的差別——畢竟我完全沒聽過什麼亞楠……’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陳康微微有些抓狂的撓了撓頭,感到有些苦惱的向着前者說道。
說到這裡,陳康忽然微微怔了怔,意識到了某個令他感到非常恐懼的問題,聲音有些顫抖的自言自語道:‘不對……我、我現在,好像只有來到這裡之前幾分鐘的記憶,在那之前的記憶全都消失掉了,只有常識還在……聽那幾個人說,我過去的記憶蜷縮進了靈魂深處,需要修養一段時間才能找回……’
“……大兄弟,看起來之前你遇到了什麼很厲害的事情嘛。”
聽到陳康的話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吹了吹口哨,臉上逐漸浮現出了興奮的笑容。“我確定我前二十年的記憶是真實的東西,而既然你不知曉我的記憶,那就證明你並不是我分裂出去的人格,而是單獨的某個個體……”
“不過也有可能你纔是主人格,而我這個分裂出來的副人格反客爲主佔據了你的全部記憶乃至身體——你現在好像根本沒有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吧?”
‘是……是的。’
聽到這道不知名存在的話語,沉浸在‘我不是我,我的過去都是虛假的’這種恐懼當中的陳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有些茫然的向其回答道。
而在說出這句話之後,陳康好似逐漸從這種恐懼當中恢復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象中),語氣冷靜的向着這道不知名存在繼續說道:‘我現在除了思考之外什麼都做不到,就連做出各種動作也都是‘想’出來的,更別說爭奪身體的控制權……’
說到這裡,陳康微微頓了頓,想到了一個較爲貼合情況的比喻:‘就好像全身上下都被鐵鎖裹成木乃伊一般,能夠用力的肌肉都被固定住了,就連‘掙扎’這個動作都做不出來。’
……陳康沒有顧及什麼東西,毫無保留的將自己的情況告訴了這道不知名的存在——畢竟他現在幾乎可以說是成爲了一個廢人,想要進行自救的話就必須要依仗於這道不知名的存在,若是說出去的話有所保留,就很有可能會失去這道不知名存在的信任。
當然,陳康完全信任這道不知名存在是因爲其他的原因——當兩人進行交流之時,他們的情緒也會通過靈魂之間的聯繫互相傳遞。
陳康從這道不知名的存在混雜的情緒當中感受到了爲數不少的驚愕、迷惑以及恐懼,這證明了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同樣是突然出現在了這裡並對現狀一無所知——而這,就已經足夠讓他與這道不知名的存在建立起足夠的信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