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就連毀滅也在所不惜

“——安茲大人?!”

納薩立克地下大墳墓第八層的荒野中,雅兒貝德三人無比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迪米烏哥斯熊熊燃燒的無頭屍體無力的向着地面倒去,卻還未來得及觸碰到地面就被火焰完全焚燬。

灼熱的火焰在燒盡迪米烏哥斯的身體之後卻是並沒有就此熄滅,而是裹挾着迪米烏哥斯的骨灰融入到了安茲烏爾恭的身體當中,讓他身周圍繞的火焰虛影變得更爲凝實,隱隱之間散發着熔岩般的質感。

“……不,不對,你不是安茲大人!”

不敢置信的看着安茲烏爾恭的動作,向來是最爲信任對方的雅兒貝德這次反而最先回過神來,頓時後跳幾步拉開了自己與前者的距離,手持法杖無比憤怒的向着身周流炎環繞的安茲烏爾恭質問道。“安茲大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剝奪手下的生命,也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動怒……你到底是誰?!”

而聽到雅兒貝德的質疑,塞巴斯與潘多拉也恍然驚醒,同樣拉開了自身與安茲烏爾恭的距離,拿出武器無比戒備的注視着對方。

“……是的,安茲烏爾恭不會無緣無故的對你們出手,也不會因爲這點小事而動怒。”

默然的注視着遠方那羣輪迴者中閃過的幾道光柱,安茲烏爾恭也放下了自己最後的擔憂,重新將視線移到了雅兒貝德身上,從容平淡的向着對方說道。“但是莫莫加/飛鼠會,鈴木悟也會。”

“飛鼠……鈴木悟……你從哪裡知道這些消息的?!”

捕捉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雅兒貝德頓時瞳孔隨之縮了縮,不禁神色肅然的向着安茲烏爾恭厲喝道,在心底將安茲烏爾恭的威脅度又提高了幾個等級——前者暫且不提,鈴木悟這個名字哪怕納薩立克當中都可以稱得上是絕密,只有爲數不多的人知道這個資訊,還是將其他四十幾名玩家包括在內的。

——能夠知曉這種堪稱絕密的資訊,對方至少是不亞於剛纔那個光輪輪迴者的強敵。

“……我當然知道這些,我自己的名字爲什麼我會不知道?”

注視着雅兒貝德臉上表露出的警惕與戒備,安茲烏爾恭眼眶中燃燒的火焰虛影微微黯淡,卻在下一刻便重新堅定下來,平淡而堅決的向着雅兒貝德說道。“睡吧,雅兒貝德,等到你們再次醒來之後,一切都會變回之前的樣子。”

“死去的會復活,離開的會歸來,損壞的會重鑄,被奪走的也會奪回來——睡吧,只要一覺醒來,一切苦痛都將成爲夢幻泡影,所餘下的只有平和與安逸……”

伴隨着安茲烏爾恭輕柔而溫暖的歌聲,雅兒貝德頓時感到一股安心的暖意漸漸充斥在了心中,儘管是在危險的戰場上卻仍然產生了一種昏昏欲睡的感覺,仿若自己並不是在空蕩荒涼的原野,而是在房間中溫暖舒適的大牀上,自己正準備抱着畫有安茲大人畫像的抱枕準備陷入沉眠……

想到這裡,雅兒貝德仿若是觸電一般腦中有靈光閃過,頓時意識到了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決意像是烙鐵般在腦海中留下深刻的印記,就連不斷產生的睡意都被壓制了下去:

‘不……絕對不能睡過去,如果自己死在這裡的話,誰來拯救安茲大人?!’

雅兒貝德在心中發出了視死如歸的怒吼,陡然用牙齒狠狠的咬了下舌尖,劇烈的疼痛頓時驅散了心中那股虛幻的安心感,拎着法杖向着眼前的安茲烏爾恭砸了過去。

而在另外兩處位置,塞巴斯與潘多拉慢了片刻的接連從恍惚中甦醒,前者緊隨着雅兒貝德的身影向着安茲烏爾恭衝殺過去,後者則是原地變爲了曾經四十一(確認了,是四十一個不是四十二個,果然不應該相信自己的記憶力)位無上至尊中佩洛洛奇諾的模樣,身後揹着個神似剛纔那名光輪輪迴者背後的光輪,手拿后羿弓對安茲烏爾恭發起了遠程攻擊,無數散發着金色光輝的箭矢隨之射向了對方。

“唉……”

面對着三名守護者對自己發動的凌厲攻擊,安茲烏爾恭不禁心情複雜的歎了歎,掌心中剛剛從迪米烏哥斯手中奪來的許癸厄亞之杯陡然出現,從中涌出無數黑泥擋下了遠處潘多拉對自己射出的光矢,同時用附着着熊熊烈焰的手臂直接握住了雅兒貝德砸來的地獄深淵,腳步連踏藉由雅兒貝德的身形阻礙躲開了塞巴斯發動的攻勢,轉瞬間便將三名守護者的攻擊統統化解。

“你果然不是安茲大人!”

感受着對方的手掌如同鐵鉗般緊緊卡住短杖,雅兒貝德頓時確認了自己的推斷,神色憤怒的向着安茲烏爾恭低吼道。“身爲法師的安茲大人怎麼可能有這麼高的力量屬性?”

然而已經下定決心的安茲烏爾恭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指骨上佩戴的一枚戒指陡然亮起了明亮的光芒,無數法陣轉瞬間便將這片區域徹底覆蓋,堪稱恐怖的能量隨之凝聚在這些法陣中央——或許是因爲魔力屬性的緣故,這些法陣皆顯露出鮮亮的赤紅,仿若爆裂的火球般給人一種觸目驚心之感。

“這是……安茲大人常用的超位魔法【天空墜落】?你究竟對安茲大人怎麼樣了?!”

見到將這片區域徹底覆蓋的衆多法陣,雅兒貝德頓時瞳孔緊縮,認出了這些法陣的來歷跟腳,忍不住神色猙獰的向着安茲烏爾恭喝問道,幾乎化爲實質的磅礴殺意猛然衝擊着後者的精神,令安茲烏爾恭構建法術的動作不禁微微頓了頓。

但是這並非安茲烏爾恭承受不住雅兒貝德殺意衝擊,只不過是因爲他在見到後者那有別於正常情況下顯露在自己面前的狀態而感到有些愕然而已,同時還有部分對於衆多守護者的愧疚——愧疚於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們,愧疚於自己沒有教育好他們,愧疚於自己並不瞭解他們。

——對於之前的安茲烏爾恭來說,這些守護者只不過是同伴的替代品,他其實根本不曾好好的看過這些願意爲自己獻上一切的孩子們,只不過是將他們當成了同伴所留下的紀念品。

就像是與你熱戀的愛人送給了你一條狗,你肯定會無微不至精益求精的去對待它——但這真的是因爲你喜歡這條狗嗎?你只不過是愛屋及烏的將這條狗當成了愛人的紀念品,如果最終情侶分離乃至因愛生恨,不說將這條狗殺了吃肉,也肯定不願意再給這條狗以前那樣的精緻生活,甚至有可能因爲不願意繼續花錢養下去將這條狗隨手送人。

“但是以後就不一樣了!我不會再沉浸於遙不可及的回憶,恍惚度日一無所成最後還怨上天不公,而是會去儘力抓住每個可能,竭盡全力的去實現自己的願望,哪怕看上去再怎麼遙不可及!”

安茲烏爾恭的靈魂仿若火焰般熊熊燃燒着,其中蘊含的如同垃圾般骯髒無用的想法情緒不斷化作柴薪投入這簇火焰當中,令他的靈魂愈燒愈烈;

剩餘的靈魂則被熊熊燃燒的火焰鍛造萃取成真正的精華,宛若精煉過的鋼鐵般堅定不移且明澈透亮,磅礴而強韌的魔力不斷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令環繞在安茲烏爾恭身周的流炎虛影變得更爲凝實,並被安茲烏爾恭盡數投入到覆蓋這片區域的法陣當中;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安茲烏爾恭始終緊握着雅兒貝德手中的法杖,不論後者如何用力也無法掙脫;塞巴斯與不遠處的潘多拉時刻都在向他發動攻擊,卻總是被從許癸厄亞之杯中涌出的黑泥阻攔,根本無法攻擊到正與雅兒貝德對峙的安茲烏爾恭本體;

在這種情況下,安茲烏爾恭眼眶中的火焰虛影劇烈燃燒着,仿若自言自語般堅定不移的如此說道。“我不會再像是之前像是個自閉症患者那樣封閉自己的內心,我不會再像是個懦夫那樣對在我眼前發生的事情視而不見,我不會再像是個渣男那樣自卑卻仍然抱有期待的吊着他人對我的感情,我會更加溫柔的對待那些對我抱有善意的人——這並不是對曾經友誼的背叛,而是對現在羈絆的負責!”

無形無質卻切實擁有某種‘力量’的精神意志隨着安茲烏爾恭的話語散發出來,距離他最近的雅兒貝德頓時因爲這種曾經從未體驗過的情緒而感到無比震撼,甚至在心底產生了‘如果是真的安茲大人說出這句話該多好’的想法,有種直接放下武器低伏於對方腳下的衝動——哪怕她是完全與太陽格格不入的陰暗,靠近火焰只會被灼燒的遍體鱗傷,卻仍然想要成爲那隻撲進火焰中的飛蛾。

不過很快雅兒貝德便從這種衝動中脫離出來,當即便放棄了從安茲烏爾恭手中奪回法杖的想法,直接保持着這個姿勢擡腳乾脆利落的向着後者的胸腹踢了過去,語氣狂躁的對安茲烏爾恭厲聲質問道:

“你想成爲什麼樣的人關我什麼事!?我只想問你,安·茲·大·人·在·哪?!!”

完全不遜於安茲烏爾恭的狂亂氣場從雅兒貝德身上散發出來,宛如嚎叫尖嘯的厲鬼般衝擊着在場衆人的精神意識,凌厲而尖銳刺人的殺意不斷涌向身周環繞着無數火焰的安茲烏爾恭,被漆黑麪甲隔絕的臉頰上卻早已淚流滿面——雅兒貝德很清楚的明白,如果眼前的安茲烏爾恭並不是真貨的話,那麼真正的安茲烏爾恭很有可能已經死亡,並且還是幾乎不可能自主復活的那種徹頭徹尾的陣亡。

她知道,現在的安茲烏爾恭、以前的飛鼠從來都不是什麼智慧超絕的人,在她通過針對性收集的各項資訊所拼組而成的心理模型當中,安茲烏爾恭只不過是個雖然稱得上是謹慎,但做事的時候不可能萬無一失面面俱到的普通人;

她知道,安茲烏爾恭只不過是將他們這些人當成了其他無上至尊的替代品,地位只相當於某種會活動的紀念品人偶手辦,等到安茲烏爾恭玩膩之後就隨時有可能把他們拋棄,換成另外一批更有趣、紀念價值更高的玩具,銷燬掉他們這些除了佔位置之外什麼用都沒有的‘老臣’;

她知道,安茲烏爾恭乃至其他無上至尊本質上都充斥着人類的劣根性,與忠於自身慾望的魔物截然不同,只敢在他們所在的世界中將遠勝於魔物的人性之惡宣洩出來,在另外那個世界中卻像是個被壓榨的牲畜,日復一日的在某些遠比惡魔還要恐怖惡毒的人類的鞭打下工作着;

她知道,自己對於安茲烏爾恭的愛並非真正的來自於自身,而是由於後者對自己所謂‘人設’的修改;並且她知道這份愛不可能擁有結果,因爲安茲烏爾恭只是抱着玩鬧YY以及些許不值的想法修改了這個人設,本質上對自己沒有任何感情,嚴格來說自己在對方眼中只不過是個進入發情期的寵物,而人是不會對寵物發情乃至灌注愛情的;

她知道,安茲烏爾恭不可能說出眼前這名燃燒着的骨頭所說的話語,因爲他只不過是個沉浸在自己世界當中的自閉症患者,除了他們自己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們從自閉狀態中拉出來——然而既然他已經自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又怎麼可能會選擇自己走出來?

如果是那種綠茶婊,恐怕只要有着以上一種理由就足以讓她們放棄這段感情;哪怕是正常的女人,在如此之多的弊端下也不會繼續追逐下去……但是,雅兒貝德不同。

她是個愚昧的女人,無比愚昧的愛着安茲烏爾恭,愚昧到明知安茲烏爾恭在做出決策的時候並沒有那麼多的深謀遠慮也仍然在守護者集會的時候無條件支援着他的命令,愚昧到明知安茲烏爾恭並不是什麼偉大的人卻仍然憧憬着對方,愚昧到明知這種愛並非來自於自己也仍然想要持續下去,愚昧到明知安茲烏爾恭已經極有可能在那些真正的戰鬥兵器手中陣亡卻仍然一廂情願的認爲他還有着翻盤後手……

——愚昧到,哪怕安茲烏爾恭已經站在了她的面前,並且透露準備給予自己本來不曾抱過希望的回報,卻不敢置信到直接因此而否定了對方的身份。

但是,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愛情就是這種愚昧的東西,愛着對方的每個優點,愛着對方的每個缺點,愛着對方所具備的任何特質,注意着對方的每個重要時刻,因爲對方感到喜悅而感到喜悅,因爲對方感到悲傷而感到悲傷,不論對方變成何等模樣都一如既往愛着對方,不論這份愛情究竟如何來源也仍然至死不渝……

——如果愛情像是某些人說的那樣廉價的話,恐怕雅兒貝德在剛纔就臣服於安茲烏爾恭了吧?

但並不是這樣,雅兒貝德深愛着安茲烏爾恭,不論安茲烏爾恭是什麼樣的人都愛着對方,不論其他人再怎麼優秀也無法分走雅兒貝德對安茲烏爾恭的愛——因爲她愛的是安茲烏爾恭,不是安茲烏爾恭的成就,不是安茲烏爾恭的金錢,不是安茲烏爾恭的力量,不是安茲烏爾恭的美貌,更不是其他的什麼東西。

——雅兒貝德像是個卑微的舔狗,把自己的全部都獻給了安茲烏爾恭……或者說,她認爲自己的全部就是安茲烏爾恭。

幾乎沒有任何人的愛情能像是她這樣熾熱——就在現在,納薩立克第八層的這片荒原中,正在熊熊燃燒的並不僅僅只是安茲烏爾恭的意志。

——還有雅兒貝德愚昧狼狽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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