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拾夢_真實的不確定(二百八十八)

四個月,整整四個月過去了,就在大家都以爲希望已經淪陷在渺茫之中的時候,偉大的艾塵睜開了緊閉的雙眸。美麗的大眼睛再一次看見這個世界上的光明時,是半夜兩點四十。

而此刻另一個心底善良卻有着仇恨的姑娘,站在林童家的陽臺,被林童的話感動,忘記了往仇恨的天平上添加砝碼,幸福伴着甜蜜佔領了她已經抗爭很久的心的戰場。兩個離奇人生的女孩,同時選擇了讓靈魂迴歸。

剛剛張開雙目,艾塵四下打探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環境,一扭頭看見了伏在旁邊睡着的田武。驚奇而又緊張,莫名奇妙的慌亂,推推田武大喊:“田武?田武?你怎麼在這裡睡了?你醒醒,醒醒。”

田武沒有張開眼睛,只是換個方向又睡了,艾塵急了:“你給我起來!醒醒,快點醒醒。”一隻手雖然無力卻也揪的田武大喊一聲醒來了:“哇呀!疼死了。”

跳起來的田武四下轉一圈才發現艾塵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一臉的奇怪表情,那意思:“你給說明白了,我怎麼在這裡了?”

“哇!艾塵?”田武的神情由開始的疼痛齜牙咧嘴到驚奇的大喊、到再一次開口的心痛而又甜蜜的癡情喃喃自語似得問話:“艾塵?艾塵是你嗎艾塵?你跟我說句話啊,快跟我說一句,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夢,你說話你說話啊,告訴我我看見的艾塵是不是我要的那個艾塵?是不是啊?是不是?”

千萬次深情呼喚,無數次至情凝眸,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田武的心在艾塵張開雙目的那一刻就像被點燃的乾柴,噼噼啪啪燒成了烈火雄心,怎麼能讓一貫冷靜的田武如此發瘋的一疊聲的發問?只有不停的說話再說話,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還活着,知道自己所看見的一切都是真的。

苦苦守候了四個月,一百二十個日日夜夜,癡心的人兒一直苦苦守在艾塵的病牀前,不管守候之人醒來與否,從未想過放棄的念頭,只想認真努力、再努力的做一切可能的事情,期待着心愛的姑娘能夠早日張開眼睛看看早已憔悴不堪的自己。

猛然間在半夜時分真的四目相對,本來開心異常的事情,原本真實的情景反而變得不確定,變的不敢相信,顫抖着問完那麼多話,又猛的撲過去抓住艾塵的手不停的晃:“艾塵艾塵,是你嗎艾塵?告訴我,是不是你啊?掐我,死勁兒掐!快點快!快啊!”

“田武?”艾塵莫名奇妙的望着傻乎乎的田武:“田武你怎麼了?你告訴我我們怎麼在這裡了?我們好好的到醫院裡來做什麼?”

田武不再說話,就那樣看着艾塵,一時之間的興奮讓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看着艾塵,看着心愛的姑娘,等着一直等着,等着她投入自己的懷抱。

“田——武——”艾塵見田武不回答她的問題,拖長聲調大喊田武的名字,這一喊引來了更多人的的尖叫聲。

“誰?出什麼事情了?”一個小護士幾乎是聽見聲音用撞的衝進病房:“怎麼了怎麼了?”

“呀!你醒了啊?你醒了?”剛要發問的護士猛的看見艾塵正對着自己發呆,又換成更大的聲音:“呀!你醒了啊?喂!你們兩個快來看看啊,那個人醒了!哦,不對,趕緊去喊黃醫生過來看看,快啊!”

小護士一驚一乍的尖叫,引來了值班室裡的所有醫生護士好幾個,艾塵的眼睛在進來的每一個白衣天使身上掃描一次,然後又回過頭來在掃描過去,最後將目光停留在值班醫生黃主任臉上。

看了半天終於往田武懷裡貼了過去:“田武,這個人是誰?我怎麼在醫院裡?”

“艾塵,你有點小毛病住院的,你不記得了?你睡迷糊了吧?”田武愛憐的摸摸她的後腦勺,還是那個可愛的女孩,只是似乎少了一些東西,是什麼讓艾塵變了?這還沒想出什麼來,艾塵又開口了:“田武?你說田雲去哪裡了?我怎麼好久沒見到她的感覺,她沒跟你在一起嗎?她可是非常黏人啊!怎麼就你在這裡呢?唐宇呢?我好久沒回家了,真的該回去看看雙親了……”

“艾塵……”

聞聽此言田武呆了,這是誰?是那個美麗的艾塵沒錯,可是這一次沉睡後,她竟然生生忘記了中間四年發生的一切,從開始到結束的一切一切,都忘記了嗎?爲什麼開口就問田雲?田雲早已走了三年,爲什麼要說已經離家很久?難道回家那麼久以來她都過的不是自己的日子?田武的心,被剛纔的甜蜜撕裂了。

“怎麼了?”艾塵看看田武。

“沒什麼,呵呵。”求救的看着黃醫生,田武認出了這個醫生就是當年他們求救過的醫生,那個詭異的醫生,爲什麼已經忘記了一切的艾塵偏偏能記得這張臉帶給她的恐懼?

“艾塵?我幫你檢查一下,然後你就可以回家了。”黃醫生笑眯眯的看着艾塵,一張乾癟的臉上嵌着一雙閃亮的老鼠眼。

“我不要我不要你幫我看,我沒病你還幫我看什麼?”艾塵大喊着往田武懷裡埋着腦袋,一臉的驚恐,似乎黃醫生的眼睛能夠看穿人的內心,包括一切的幸福與哀傷,還有無奈的心上,那些醜的美的都不能逃脫他的法眼。

“艾塵不怕不怕啊,醫生其實只是聽聽你的心跳啊什麼的,聽完就能回家了。”田武的撫摸讓艾塵稍微的安靜,可憐兮兮的問他:“田武,我們怎麼在這裡了?我要回家,我怎麼會有病呢?我沒病的你知道的啊,你還成天說我鬧死了呢,對了田雲呢?那丫頭怎麼不在呢?”

“呵呵,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沒病,我怎麼會不知道呢?你很乖巧的,沒事沒事,田雲說她有事,暫時不會來的,我們出院就去找她成嗎?”田武的話溫柔依舊,艾塵感覺到有些掩飾的味道,可是嗅不出什麼特別的含義,只好點點頭:“好吧,我們一起去找。”

“艾塵?”黃醫生又說話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噢,你問了嗎?”艾塵的眼皮耷拉下來。

“呵呵,是啊,我還沒問。”黃醫生笑了笑,還是冷颼颼的感覺這笑容:“我現在能問了嗎?”

“嗯。”艾塵很不情願的點點頭。

“你告訴我你昨晚做夢了嗎?”

這話問的,這醫生。田武與護士們都很奇怪,這老頭就是不按常理出牌,這病人真的也跟他想的一樣能有靈異事件發生?明明昏迷了一百二十多個日夜,怎麼能說只是昨晚做夢了?暈了,且聽聽艾塵是如何作答吧。

“沒。”很簡單的回答,艾塵卻費勁的要命,那個字就像是擠出嘴巴一樣,聽着讓人難受。

“真的?”醫生似乎能夠看穿艾塵沒有說實話。

“噢,也不是了。”艾塵不敢看醫生的眼睛,看看田武又說:“也算是夢了。”

“那是什麼呢?”

“我夢見一個疑似田武的男人穿着長袍馬褂,追着一個漂亮的女人滿世界的跑,嘴巴里大喊:你給我站住,你傷害了我的小艾我要你的命!我還看見一個很像田雲的女孩子在旁邊不停的哭,她哭的好傷心,我很想勸勸她不要再哭了,可是我怎麼喊她都聽不見,我就跟着他們一直跑一直跑,終於我累了,我腿一軟跌坐在地上,然後我就看見我在這裡了,田武在睡覺當時,所以我就尖叫着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

艾塵的話讓田武又是一陣難過,怎麼了?這個可憐的丫頭怎麼還沒走出那個夢的陰影?爲什麼就連昏迷都帶着那個船載了千年一般的夢境?長袍馬褂,難道不是遠古時代嗎?難道那個就是她口口聲聲要找尋的前世嗎?楊晴那丫頭說的難道都是真的?

“沒有了嗎?”黃醫生看看艾塵似乎這一次已經全部簡單的說完整個夢境。

“嗯。”

“那好吧,恭喜你了小姑娘。”黃醫生笑了,這一次似乎笑的更加詭秘,艾塵不禁感到一陣心慌,這老頭怎麼總是笑呢?怪嚇人的。

“爲什麼?”田武替艾塵問了。

“不爲什麼,就是說以後這樣的夢不會再夢見,這是一場關乎性命的夢境,你不是從小到大一直夢着嗎?”這個話題更加離奇,他怎麼能知道艾塵一直夢着同樣的夢?

“你?”艾塵瞪着眼睛沒回答。

“呵呵,沒事的,只要你醒了就說明你已經沒事,好了,你的大腦暫時會有些奇怪的影像放映,你也別奇怪,回去之後不管你在腦子裡面看見了什麼都不要驚慌,一切都是一場夢,都已經過去了,這樣就好。”黃醫生的話讓人似懂非懂,艾塵點點頭:“曉得了。”

當所有人都離開病房,天已經朦朦亮了。艾塵一把抓住田武的手:“你告訴我好嗎?我是不是病了?爲什麼那個醫生的話那麼奇怪?不過我也不想糾結,不說一定有不說的玄妙,我只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病了?你不要對我隱瞞好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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