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傳庭眼看動之以理不行,改變了法子,準備曉之以情了。
孫傳庭攔住了準備離開的李冕,拉着他又坐回了官帽椅上,真情實意的說道:“黃臺吉那件事,晉冠應該算是欠了孫某一個人情,這個你不能不認吧。”
李冕聽到這話就明白了,看來是準備用黃臺吉的人情,脅迫他答應一起前往大興縣了。
黃臺吉的人情確實足夠深,卻還不至於讓李冕跟着前往大興縣。
李冕還是拒絕了:“這話不假,只是單憑這個人情,李某可以幫着白谷教訓京城裡的某位官紳公子,如果想要用這個人情讓我一起去大興縣,最多跟在你身邊三天。”
孫傳庭聽到三天,徹底的沒招了,還不如不去。
好說歹說,用盡了各種理由和藉口,就是勸不動李冕。
孫傳庭心裡很是失望,卻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還是決定堅持己見:“晉冠不願意去便罷了,孫某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還要再去一趟大興縣。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推行了新政,讓大興縣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還了上一次留下的愧疚。”
柳如是站在旁邊,聽到李冕死活不願意去大興縣,放心了。
在她看來,只要李冕不願意去大興縣,孫傳庭這個禍害也就不會去了。
誰曾想,李冕拒絕了,孫傳庭卻還是固執的要去一趟大興縣。
他哪裡是去推行新政,分明又是去禍害一遍大興縣的窮苦百姓。
柳如是慌了,趕緊說道:“李公子看在老百姓的份上,還是跟着一起去,免得孫傳庭又捅出了一堆婁子,害死更多的漕幫兄弟。”
孫傳庭本來就因爲李冕不願意去大興縣,心情不佳,聽到柳如是說他再一次前往大興縣依舊是去魚肉百姓了。
孫傳庭當場就惱了:“柳小姐這是在質疑孫某的能力,居然把孫某當成了混吃等死的庸官,這就看錯人了,孫某不敢說學富五車,卻是京城裡公認的滿腹經綸。別說是治理區區一個大興縣了,就算是一支十萬人的大軍人,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就能把十萬大軍掌管的井井有條。”
柳如是撇了撇嘴,依舊是保持着懷疑:“你要是說在治軍作戰方面的才能,京城找不到幾位年輕的公子可以媲美孫公子,這句話倒是實情。畢竟孫公、袁公二人都是德高望重的總督和兵部尚書,孫公子作爲他們二人的晚輩,跟在身邊耳濡目染了多年,在治軍作戰方面的才能不會差了。”
孫傳庭聽到這話,滿意了,臉上出現了幾分笑意。
不過,還沒了他的笑容持續多久,柳如是說出來下半句反駁的話:“治民和治軍是兩回事,孫公子在治軍作戰方面有驚人的天賦,治理一方可就不好說了。”
“伱”
孫傳庭立即從官帽椅站了起來,想要反駁柳如是說他不擅長治理地方,還是不相信他前往大興縣,可以讓窮苦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
柳如是不等他開口說話,再次堵住了他的嘴:“孫公子做彆着急,奴家說出這句話也不是信口雌黃,就拿上一次前往大興縣推行新政來說。已經害死了三名漕幫兄弟,有了前車之鑑,你讓奴家還怎麼去相信。”
柳如是說到這裡,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很瞭解孫傳庭的秉性,一心爲國的忠臣。
這種人往往也有一個缺點,極其的固執己見。
想要勸孫傳庭放棄前往大興縣的想法,幾乎不可能了。
柳如是扭過臉容,看向了坐在一旁不說話的李冕,只能退而求其次了:“只要李公子願意去大興縣,奴家願意給李公子唱上一個月……不……三個月的各種戲腔。只要李公子想要聽戲了,隨時派遣丫鬟過來說一聲,都不需要李公子親自來到柳灣堤,奴家便會帶着人前往駙馬府。”
孫傳庭直接把柳如是剛纔不敬的話,全都拋在腦後了。
有了柳如是的這句承諾,只要是個正常男人都不會拒絕。
別說是隻給李冕一個人隨時唱三個月的崑腔了,只唱一次,那也值得前往大興縣了。
芸孃的眸子放光了,不仔細看,還以爲是兩錠銀子在閃光。
芸孃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已經算不出可以藉着柳如是唱三個月的戲腔,賺來多少銀子了。
除了要賺點銀子,還可以帶來其他,處。
孫傳庭見他始終不說話,沒有答應下來,還以爲李冕不瞭解柳如是唱三個月的崑腔,可以在拉攏官場上各種關係的優勢。
孫傳庭解釋了起來:“只要晉冠放出消息,柳小姐將會受到你的邀請前往駙馬府唱崑腔,不知有多少京城裡的官紳公子趨之若鶩,再也不會因爲你的寒門子弟的身份看不起了,只會巴不得與你結交。”
孫傳庭說了半天,浪費了一大堆口舌,看着李冕還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孫傳庭繼續說道:“聽說晉冠和長平公主頗爲恩愛,你家夫人最近可是重新掌管了宮裡的財權,只要晉冠把柳如是唱三個月崑腔的事情交在長平公主手裡,能夠幫着長平公主幹成的那件大事,有着很大的助力。”
長平公主在京城裡不安分的行爲,早就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
不過就連孫傳庭都認爲長平公主只有一個目的,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讓皇后娘娘從金陵回來,重新入主後宮。
沒有一位官紳認爲長平公主有着爭奪國本的想法,也不認爲長平公主以女子的身份,可以重現大唐年間的牝雞司晨。
儒學經過兩宋年間的發展,後來又出現了程朱理學,對於女子的禮教束縛已經達到了巔峰。
長平公主想要成爲第二位女皇,何止是難如登天,幾乎沒有半點的可能。
京城裡所有的官紳認爲女子成爲女皇是個可笑的想法,全都認爲長平公主最終的目的,不過是想讓皇后娘娘再次母儀天下。
李冕聽到孫傳庭搬出了他家娘子,出現了一絲遲疑,最終還是搖頭了:“這件事不必再勸了,李某的心意已決,可以用其他的事情來還了黃臺吉的恩情,更不會因爲柳小姐唱了三個月的崑腔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