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有時候冷戰是想找到被在乎的感覺。一開始可能是一衝動就生氣了還不知道自己爲何會生氣,可是氣都生了又拉不下臉回去,只好去相信對方會來哄自己。隨着時間的流逝發現對方還沒采取自己心裡默認的行動後焦躁的情緒會慢慢沒頂,心裡也不知道是誰在喊着“她沒想象中那麼在乎我”,並且越喊越大聲。

放學後沒回家坐在學校操場後面花圃的青雪已經拆了第五朵花瓣了。

掰花瓣的結果每次都是“她不會來哄我”,這是怎樣的煎熬和詛咒啊!

“死麪癱死撲克臉死矮子!”青雪跺腳,“你這是怎樣的狠毒心腸啊!人家走了你不會來拉住人家嘛?不拉住人家也要第一時間來哄人家啊!弄到現在我哪裡有臉面去找你啊!嗚嗚……”

站在樹後看着的李萌把青雪的怨念全數都收入耳中,“死麪癱死撲克臉”這樣的評價她勉強可以接受,但是“死矮子”這種東西就實在有點不像話了。

“喂。”李萌的聲音一響起就看見背對着她的青雪渾身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

“咦!你……”青雪沒想到李萌也沒回家而且就站在她身後,看到李萌出現在夕陽之中,單薄的身影被夕陽映成一個剪影,雖然看不太清可是那冷冰冰的面孔卻是永恆不變的。

李萌瞄了一眼青雪腳邊花朵的屍體,搖頭:“你真過分啊。”

“我……”青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李萌一定聽到剛纔的抱怨了吧,她會不會生氣?對這個姑娘青雪真是沒底啊。

李萌並沒有生氣,儘管她的臉上也沒有絲毫笑容。她蹲下,拾起被青雪撕開的花瓣,舉到青雪的眼前說:“它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

青雪低着頭不說話,眼眶裡的淚水越積越多,卻不想認輸,拼命咬住嘴脣,下顎都開始顫抖了。

“其實我早就來了,但是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能哄好你,所以一直就站在那裡。”李萌見青雪都快哭了本來想要進一步責備她的暴行也心軟了,“之前說的話並不是那個意思,我一點都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從一開始就是很認真的,不知道你會不會相信,第一次見到你,我就想要每天都看見你。”李萌真不明白到底該怎麼辦了,生硬的語氣讓青雪快哭了,轉爲溫和的語氣,怎麼竟讓她淚如雨下呢?

透明的眼淚從青雪長而密的睫毛下滾落,沿着她細膩的皮膚滑到下巴上。李萌扶着她的臉頰,用手指把眼淚勾去。一滴一滴,竟接也接不住了。索性挺直了身子把她眼淚全數吻去,眼淚有些鹹,卻是溫熱的,來自青雪身體深處的溫度,也是爲了她李萌才落下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哭泣的關係,青雪的脣比以往的溫度要高許多,但是那份柔軟還是一如既往。

夕陽之下的操場深處,夏日炎熱的大地在慢慢把熱氣往天空排去準備入夜,樹上還有不知疲倦的知了陪着她們把影子拖得很長很長。

李萌的每次接近都讓青雪難以抗拒,又覺得幸福得如同一場夢境,美好到無法醒來。她雙脣的溫熱和甜蜜讓這個夏天是那麼的與衆不同。

夜色降臨,李萌和青雪拉着手去車棚取車。

青雪說要送李萌回家,李萌沒說話算是默許,如果是以前的話說不定還有僵持一段時間呢。此時的李萌應該也是希望兩個人能多呆在一起的吧,越久越好,難以割捨。

青雪問,你剛纔說對我一見鍾情是真的嗎?

李萌“咦”了一聲:“我有說那樣的話嗎?”

青雪下巴都要掉了:“你居然說假話哄我麼?”

“想要每天都見到不代表就是一見鍾情啊。”

“……說,說來也是……”青雪都沒脾氣了。

李萌笑,反手過來和青雪十指相扣,腳步也變緩了,想要把獨處的時間拉得更長。

她擡頭看向天空,深色的天空中已經佈滿的星辰。夏日的夜晚來得很遲很遲,就像歸家的心。

“你說長大了會不會好一點?”

“嗯?”青雪不明白李萌話中的含義。

李萌把目光落回青雪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揚,笑容不是很燦爛卻是平緩的:“現在的我們無法控制我們的時間,晚一些回去會被爸媽說,如果有考試什麼的就更是不能浪費時間了,想要多待在一起都有點奢侈。”

“是啊。”青雪嘆氣,“如果快點長大就好了。”

“可是長大了,就會有不一樣的煩惱吧。”李萌明白,在她們十指相扣之後,會有怎樣的事情擺到她們面前,那是不容有一點退縮的戰爭。

那麼,青雪她能有足夠堅定的意志和我並肩抗爭到底嗎?望着青雪的側面,李萌沉默着。

期末考青雪的成績往前走了幾步,從之前班上的三十名左右進步到了二十一名,年段裡的進步是比較醒目的,爲此班主任特意讓青雪在放假前的返校日上分享自己的進步心得。

“其實用兩個字就能概括所謂的進步心得啊。”返校日那天青雪騎車去接李萌上學。

“哪兩個字。”李萌問。

“就是,‘李萌’啊!哈哈!”青雪說着自顧自地笑起來,李萌坐在車後平靜地喝牛奶——青雪這孩子,有時候還真是天然。

到了學校兩個人把車停好就往教學樓裡走,剛好碰到班主任,班主任讓青雪去她辦公室和她談談進步心得的事情,青雪跟在老師後面轉頭去找李萌,李萌指了指自己的腳,意思是我在這裡等你。

李萌趴在教學樓走廊的欄杆上隨意看看風景,突然一盆水從頭頂澆下來,直接潑到一樓,把一樓路過的副校長也給澆了個通透。李萌頭髮被水浸溼,吃重往下垂落,幸好她是身子往前靠所以只溼了腦袋身上沒事,路過的同班同學見了趕緊接了紙張幫李萌擦乾淨。

李萌也叫也沒說話,更沒往上看是誰潑水,倒是聽見樓下被沖掉了假髮的副校長氣得夠嗆,嚷嚷着要嚴懲惡作劇學生。李萌對同學說了聲“謝謝”就往樓上跑去,同班的女生不放心也跟着一起上去。往上跑到了頂層看見地上放了一個臉盆,裡面還是溼的。這棟教學樓是L型的,李萌快步走到中間地帶可以看見伸展的兩邊各層樓梯上情況。果然,有個急速往底層奔跑的人,是個短頭髮男生,穿着寬寬的校服戴着鴨舌帽看不清樣子,但是他衝出教學樓的時候剛好有路過路燈,李萌記得自己身高到路燈的那個位置,再估計一下樓高和角度問題,推算出那個男生的身高應該在1米76左右。

“是那傢伙啊……”

作者有話要說:就要放假了哦,大家開心嗎?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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