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姐妹?

“這個, 我說大姑娘。你得跟我說情況。你不說,光叫我說清楚,那我怎麼說清楚啊!”齊老頭萬分委屈得看着紅衣女人, 恨不能眼眶裡刨出汪洋來, 好讓對方相信。

“啊~”女人鼻子一哼, 立身叱呵道:“那你的意思還是我錯了?噯, 你問問你自己, 前天我帶小平走的時候還沒怎麼的,可到了家他就一言不發。看到我就像看到瘟神,避得那個勁。這我也算了, 畢竟他是個病人,姑奶奶我不計較。可到了昨天, 他就又哭又笑, 看到我只說一句話, 對不起,對不起, 對不起。靠!我做了什麼,要他說對不起。NND,我帶他來是暖牀的,現在倒好。。。。。。”

達克不合時宜地噴出一口茶,對面的老頭也嗆了一大口, 摸着發頂嘿嘿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吶, 火爆, 火爆啊!”

女人一瞪杏眼, 叫道:“想什麼呢, 我這人冬天冷得跟冰似的,叫他先睡一下, 把牀弄暖和點有錯嗎?我也不能白收留人吧!”

達克笑倒:“好像已經進入夏天了。”

女人‘哼’一聲:“我習慣備用,怎麼了?別打岔,老頭。我繼續啊!就昨天黃昏開始,他可是整整哭了一宿,跟那貓似的躲在牀角落裡,見我哭見我哭,好煩的不說。你說,原先我那好好的一人,到你這兒幾天,怎麼就變了。原來對我那個親熱,還會做飯菜給我吃,現在,別說飯菜,見到我跟老鼠見貓一樣。像現在,我是好不容易等他睡了纔到這兒。你說,今天你非給我個解釋,不然,小心姑奶奶砸了你的場子。”

“這個,這個。”老頭抹着額頭,“別激動,別激動。”

沉思片刻,他說:“相必是他的內心充滿罪惡感的緣故。雖然不知道當中具體發生的事情。但是,對那個年輕人,從甦醒的那一刻,他就十分的痛苦。每個找回記憶的人或多或少有這方面的趨向。大姑娘,你要給他點時間,才能慢慢撫平他心靈的創傷。你不要對他大吼大叫的,那會刺激他。對他的心理產生衝擊,會有副作用的。呵呵,耐心。一定要耐心。呵呵~”

“哦~”女人如夢方醒,轉而惡狠狠道:“哦!就這樣跟我說說,你就想算了。不管怎麼樣,從你這兒出來變成這樣。你就得給我負責到底。我不管,你要跟我去一趟。不然,到晚上,他又要哭了。我可哄不了他。”

“行,行。”老頭想必從未遇到這麼難纏的主,只得一個勁點頭稱好。

女人起身就要走,達克攔住了她:“小姐,能問你個問題嗎?”

紅衣眉頭大皺:“叫我劉娜好了,小姐小姐的,難聽死了。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我可沒時間蘑菇。”

“好的。我請問你的朋友是不是叫季風平?”

“誒!”劉娜吃驚:“原來是風平,我說他個男人叫什麼鳳平的。怎麼你認識他?”

“是啊,認識。我正有事情想問問他呢?”

“哦。好啊,那你跟我走吧!順便照顧照顧他。老頭,你自己有車。一會兒一定到啊!”

“好好。”

外面的雨還在下,不過已經小了很多。路上那車開得飛快,連達克也不爽得問道:“你經常飈車?”

風雨中,劉娜狂放肆笑:“怎麼,小帥哥怕了。姐姐我經常參加國際比賽,摔不了你。”

劉娜的家挺豪華,看得出是個有錢的。

直接上了二樓,開了門一看,季風平正臉帶淚水的睡得正香。一行人只能退出,劉娜小心地關門,小心地走樓梯,看樣子對季風平還是很在意的。

到了樓下客廳,她就長噓口氣,從茶几底下摸出兩罐啤酒,一罐扔給達克,一罐開了。骨碌骨碌大喝半罐才靠在了沙發上。

達克摸着啤酒罐,心事重重。我猜他要開始問了,果然——

“娜姐你住在H市,怎麼會和季風平碰到的?”

劉娜揮揮手,漫不經心地說:“這個啊,還不是我那些兄弟在A市遇到麻煩,結果我到了那裡,那老大陰我,搞到我丟了車去爬山,就那麼爬啊爬的,在那半山腰看到了小平。隔着柵欄,他傻傻地站那兒,對着朵紅花說話。嗤~樣子好好笑,正好我累了,就過去跟他搭訕。”

劉娜回憶當時,臉上難得的溫柔起來:“誰知道他一看到我,就說‘親愛的,你看我們的孩子都這麼大了,長得好漂亮啊!’哎!好好的帥哥,居然有病。”

“後來呢?”

“後來,後來我當然不會理他,結果那小子竟然哭了。爬柵欄的時候,差點把他家弟弟給弄掉了。哈哈,想起來就好笑。”

“咳咳!”

劉娜白了我們一眼,繼續說:“然後他就爬出來,死纏着我。我一看,長得漂亮,手又暖和。想想家裡的牀老這麼冷,就帶回來了。時間一久,多少有點感情,所以我想,就做做好人,給他治病。沒想到,還惹出這麼多麻煩。真不如不治好。”

【達克,你要不要問他知不知道韓陳的事?】看他們沉默下來,我忍不住提醒道。

【等一下,我會問的。】

“雖然麻煩,但季風平的性格挺好的。他和你家人一定不會起什麼摩擦。”

“家人?”劉娜嗤笑一聲:“我是孤家寡人一個,才把他帶來。要有家人,還不知道把小平欺負到哪裡去了。”

“對不起,沒想到。”

“呵呵,有什麼對不起不對不起的。你們讀書的說話就這麼酸。說到家人,我媽倒是個好人,就是死得早。”

“那娜姐是獨女?”

“獨什麼女?早些我有個雙胞胎姐姐,三歲時,我死鬼老爸賭博輸錢厲害,要賣了她給什麼器官販子。我媽捨不得,偷偷給送什麼孤兒院去了,那時家裡窮的。死鬼老爸見走了一個,也想把我賣了。誰知道帶我到半路,就碰到追債的。他竟然把我一扔,自己跑了。好在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他在半道上給人劈了。”劉娜說起往事,嘆口氣,從懷裡掏出包煙,取了一支抽了,煙霧繚亂,很像幕後佈景。

“沒想到娜姐身世這麼慘。”達克頓頓,看她沒反應,又繼續道:“既然你爸爸死了,爲什麼不把你姐姐接回來?”

劉娜抽菸的手頓時頓住,扭頭冷哼一聲,屁股一挪,端到達克身邊,一手迅速揪起達克前襟:“你到底是誰,我當你是小平朋友才和你說說往事,你怎麼知道我家的事?”

達克輕拍衣服上的手,笑道:“因爲我見過一個和你長得很像很像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我認爲她就是你的姐姐。”

“你說什麼?”劉娜手一鬆,因爲震驚,煙從嘴邊掉下。她忙撿起熄滅,“你見過?她在哪兒?”

“你先告訴我,當初爲什麼沒接她回去?”達克是在爲我討公道嗎?不然怎麼聽着那麼氣憤。

“這有什麼好說,用腦子都想得出。雖然我老爸死了,可那債務沒死,我媽帶着我東躲西藏的,經常吃不上飯。那時候,把她接回來不是叫她受罪。我們這樣的日子過了有七八年,直到到了H市,碰到我的義父纔算停止下來。那時再回頭去找,已經找不到了。雖然知道接走我姐的人家姓韓,可找到那家,他卻搬走了,聽人說是中了大獎。應該日子過得不錯吧!知道她有個好歸宿,我和我媽纔算放心下來。”

我聽得一愣一愣,心中又是驚又是喜,想不到在人間最後的日子裡,我竟然得到了我的身世。

“你姐,她叫什麼?”

“劉星,我媽說她性子靜,就像天上的星星。誒,說了那麼多。你到底在哪兒見過她,我媽死後,我在這個世上只有她一個親人了。”

“你不做股票?看你也很有錢的樣子,怎麼掙的?”

劉娜柳眉一豎,不耐煩道:“你小子好多廢話,姑奶奶做不來什麼股票,這些都是我飆車掙來的,你到底說是不說。”

“她叫韓陳,做股票很出名的。可惜,幾年前死了。”

“死了?“劉娜的眼神一下深邃,良久一字一字道:“怎。麼。死。的?”

“說是不慎落崖,具體還要問季風平。當時,你姐姐正和他在一起。”

“小平?”劉娜的表情再次呆滯,瞬間馬上肯定地說:“不會,是誰也不會是小平。就他那性格。”

“所以,不知道的情況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問他本人,當時在崖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既然關係到我那沒見面的姐姐,這件事我當然要追究到底。不過,”劉娜看向達克,“這事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不怕你笑,也不怕你不相信,她的靈魂就在我身體裡。我愛她,我會爲她討個清楚的答案。”達克頓頓,不理會身邊把他當白癡看的劉娜,把他未完的話向我挑明:【而且,我改主意了。韓陳,想了那麼久,我只有一句話給你。除非你要離開,不然我不會離開你。這個世界只有不敢想的事,沒有想不到的事。2個月,我不信我沒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