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接近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來自四所高校的十六名選手都差不多快完成他們的作品了,只差最後的潤色了。
這個時候,觀衆已經通過鏡頭已經可以管中窺豹了,每個人的作品差不多定型了,就算他們想改也沒有辦法了。
“你覺得他們中誰的作品會得分最高?”李雪倩仔細觀看了所有人的作品之後,突然轉過頭來對着胡成小聲地問道。
胡成淡淡一笑,將手抱在胸前,似乎很篤定的樣子。
“實際上最後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是評委眼瞎了或者另有黑幕的話,應該是那個叫黃佳佳的女孩子得分最高了。”
李雪倩驚訝了一下,這表明胡成的答案似乎和她認爲的有出入。
她又看了看那個叫黃佳佳的女孩,突然面露異色的盯着胡成。
“你該不會是看那個女生長的最漂亮才這樣說的吧,我看她的作品很普通啊,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是一幅夜色圖,這樣來形容暗真是太膚淺了。”
胡成一愣,被李雪倩弄了個措手不及,隨後纔沒好氣的反駁道:“小倩倩,你這話說的就沒道理了,你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李雪倩反而很是認真的點點頭:“我覺得很像。”
他不禁一陣氣急,解釋道:“那女生確實畫的是夜色圖,然而她真正的點睛之筆確是裡面的行人。
裡面一個老人一個年輕人確實並肩走的,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他們是背對着的,而且那年輕人邁的步幅不是正常情況下的距離。
那麼問題來了,年輕人提着燈爲何不爲老人照亮前行的路,反而是加快速度遠離老人呢?
夜色雖暗,可是人心叵測,它可以比黑夜更黑暗,綜合形與意並表現在畫作之上的唯有她一人而已。
最後看看她的畫工,以形寫神、形神兼備這是對華夏人物畫最大的要求。
這個女生緊緊抓住了有利於傳神的眼神、手勢、身姿與重要細節,強調分別主次,有詳有略,詳於傳情的面部手勢而略於衣冠,詳於人物活動及其顧盼呼應而略於環境描寫。”
看着李雪倩在自己的解釋之下陷入了沉默,他稍爲得意地說道:“如果我說的是正確的,上午比賽得分最高的非她莫屬了,雪倩,你認爲呢?”
李雪倩越看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可是在這時候讓她承認胡成是對的,這還不讓他把尾巴翹天上去了,所以她只是冷哼了一聲,便不與他爭論了。
靜默確實是對待胡成最好的武器。
他無奈地摸了一下鼻子,然後再次把注意力轉移到比賽之上。
此時已經有人上交了自己的參賽作品回到休息區。
十點半,所有的參賽選手離開比賽場地。
十一點,兩位評委開始點評,其餘觀衆評委輔助打分。
十一點半,選手得分統計完畢,十六名選手的成績都出來了。
第一名自然最吸引人的注意。
毫不出胡成所料,就像他所說的,來自華夏藝術學院的黃佳佳獲得了最好的成績。
她獲得驚人的九十五分。
主持人用充滿激昂的語調說道:“天吶,昨天書法組上午纔出了一個九十六的高分,沒想到今天上午的比賽這麼快就出了一個僅次它的成績。
這是我昨天提到的兩位重量級選手還沒有上場的情況下,一匹黑馬以極其強橫的姿態告訴我們她的實力,這次的比賽果然是一場龍爭虎鬥啊。
讓我們詳細詢問一下我們敬愛的曾建國老師,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讓他們給出瞭如此高的分數呢?”
一個頭發半白,但卻精神矍鑠的老人健步走上臺,他的聲音渾厚有力,給人一種穩重信服的感覺。
“如果要我對這幅畫給出一個最突出的優點的話,那就是構思新奇立意巧。暗這一字在她的作品之下成功演繹爲兩種形態,並完美地契合在一起。”
臺下觀衆有人露出疑色,但在權威之下,強行忍耐住,沒有出聲。
可是這疑問剛出現沒多久就被曾建國所消滅在萌芽之中了。
“或許到現在還有人還在疑惑這分明就是一幅普通的夜色圖,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在黑夜之上,可她真正的點睛之筆卻是夜晚漆黑街道上的行人。
裡面一個老人和一個年輕人並肩而行,但你仔細看的話,就能看出他們是背對着的,而且那年輕人邁的步幅比人在正常情況下的距離遠,也就是說他在加速。
那麼我問大家,年輕人提着燈爲何不爲老人照亮前行的路,反而是加快速度遠離老人呢?”
話說到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思了,因爲差不多所有人開始在他的講解下明白了。
凡事有始有終,曾建國把自己餘下沒有說完的話補完,給自己的講解畫下完美的句號:“夜色雖暗,可是人心二字它可以比黑夜更黑暗,唯有她一人把暗的形與意兼而有之的表達出來。
這是從立意構思的角度來評價的,其他的地方雖然不算特別出彩,但是這位同學人物畫的筆工也比較不錯了。
綜合下來,九十五分,名副其實。”說完,他揹着手笑眯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讓我們用誠摯的掌聲感謝曾老。”易銘恰時地接過話語權。
臺下的觀衆都沒有吝惜自己掌聲,全場掌聲雷動只爲這位女孩的獨具匠心和曾老的精闢點評。
李雪倩手雖然拍着,可是她的眼睛卻始終盯着旁邊的胡成,只因爲那位名滿世界的書畫協會會長在最後關頭做出的點評竟然與眼前這個男子出入不大。
若是他的話被其他人聽到,那麼評委席坐着的曾老就有拾人牙慧的嫌疑了。
看來阿成的實力遠不止在華夏大學裡所表現的那樣,李雪倩這樣想着。
她慢慢開始回覆因爲極度驚訝而震動的心境。
而現場所有人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最高點,幾乎所有人都在討論,交流自己的見解。
可是再精彩也總有落幕,時間很快來到了中午十二點,在易銘簡單的告別之下,上午的比賽算是結束了,只剩下下午了。
觀衆開始離場,選手開始集合。各校領隊開始做出階段性的總結或者是比賽提醒。
馮雨馨早已經回來觀看比賽,而陳晉的座位依舊空落落的。
馮雨馨看了一眼所有人,說話的聲音稍微有點緊張,沒辦法,現在比賽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華夏大學能否打破歷史贏得排名之戰,就在接下來的這一場。
“比賽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說什麼大家一定要爲學校爭光的話了,只希望大家將自己的實力完好的表現出來,昨天比賽的同學已經爲我們做好了榜樣,解散吧!”
說完,那些比完的人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她們沒有壓力,這是她們解脫的時刻。
只有即將應賽的幾位女生走的很沉重,似乎揹負了很大的壓力。
當然,胡成是不屬於這類人的,他看起來一點緊張情緒沒有,雙手抱在後腦勺上,似乎在享受這溫和的日光浴一樣。
李雪倩冷豔地跟在他身旁。
馮雨馨沒有動,遠遠落在最後,心裡莫名的空虛和緊張,可是她看着胡成的背影,這種感覺卻好了許多,兩隻手緊緊地抱在一起。
“如果是你的話,一定會讓我的心願實現的吧,不是嗎?”
……
十分鐘之後,在胡成的帶領下,兩人面對面坐在一家情侶西餐廳臨窗的情侶座位上。
兩人合坐在一張長長的沙發椅上,兩人靠的很近。
菜餚已經被侍者端上桌,雖然在胡成眼裡,這家餐廳,都是很簡單的食物,但勝在顏色很豐富,看起來還是讓人很有食慾的。
只是端坐在椅子上的李雪倩,神色中似乎有些侷促不安。
胡成已經準備將一小塊牛排送入口中,可李雪倩雙手放在大腿上卻始終沒有動靜。
胡成睜大眼睛,然後似乎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興致勃勃地放下刀叉,突然向左移動一步,就這一步,兩人已經貼在一起。
胡成將自己的右手放在她的右手之上,左手從後面繞過,同樣包住她的左手。
聞着身旁的馨香,胡成表示感覺很不錯,他貼在李雪倩的耳際輕聲地說道:“我的小倩倩居然還連刀叉都不會用呢,讓我來教你吧!”
正坐的的李雪倩被突然胡成的動作給嚇了一大跳,直欲站起身來,可是聽見耳邊他如此溫柔也如此霸道的話語,她僵硬的身軀卻慢慢軟化了。
胡成用她的左手拿起叉子,右手拿起小刀,一邊切下一片牛排,一邊說道:“刀叉的用法 分米式和歐式兩種,米式用法是切完肉把刀放在盤子上,叉子從左手換到右手,然後用叉子叉起切好的肉。
歐式用法則始終爲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可以用刀子往叉子上放食品。
我不喜歡老米國的快餐食物,但是刀叉用法我還是用的很習慣的。”
他又拿過李雪倩左手上的叉子,叉開切好的牛排,眼睛一眨不眨地將叉子遞到她的嘴邊。
他神情顯得莊重而肅穆,似乎在完成什麼儀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