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河邊洗了一把臉的時候,卻不經意間看見河面上居然出現了一個畫面,畫面裡二叔把一個女人用刀切碎了身體,之後,把那些女人的殘肢碎塊裝在了一個袋子裡頭,之後,二叔就揹着那一個袋子要走。
這時候,畫面一閃,我又看見一個肥胖矮小的中年男人攔住了我二叔的去路,畫面裡頭,那男人背對着我,而且水面上水紋連連,我也沒有看到那男人的模樣。只是,我看見二叔怒氣衝衝的和那男人說了一些什麼話之後,二叔忽然拿着刀向那男人砍了下去。
霎時,那男人的頭顱被二叔砍掉了一半。
一股白色的腦漿,從那男人的頭上噴灑了出來。
二叔接着又來了一刀,把刀插進了那男人的肚子上,然後那男人就倒地死了。直到那男人倒在地上死去的時候,我纔看清,那被二叔殺死的男人,居然就是那個李大海。
我一看那畫面裡頭出現了李大海,我心裡猛地一驚,心想,今天真是奇怪,我怎麼會在水面上看到了一個這麼詭異的畫面。
我正詫異時,卻忽然聽見咕咚一聲,然後水花濺了我一身,我擦了擦臉,回頭一看,原來是二叔撿起來一個石塊砸在了我面前的水面上。
二叔拿着一根油條,喊我說,快上來吧?我買了早餐來了,你也該餓了,過來填一下肚子。說着,二叔對我一笑,讓我趕緊上去。
我回頭,再看向水面上的時候,已經看不到那個畫面了。我用手摸了一下河水,水涼涼的,洗在身上很舒服。
我愣了一會兒,心裡很驚訝,我很確定,剛纔我沒有眼花,我的確是在水面上看到了二叔把那個李大海給殺死了的畫面,不過,那畫面裡頭顯示,二叔還把一個女人給殺死了!
只是,那女人是誰呢?二叔爲什麼要把她砍碎了呢?那個女人被二叔殺死之後,二叔要帶她去哪?李大海又爲什麼要攔着我二叔呢?
我搖了搖頭,忽然覺得很苦惱,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的腦子都快轉不過來彎了。我吐了一口氣,向水裡扔了一塊石子。
石塊激起漣漪,水紋播散開來。
“小二,你拉屎呢?怎麼還不上來?”二叔一邊吃着油條,一邊喊我。
我從河堤上上了岸,和二叔,白老太三個人一起坐在大橋上面吃着早餐,我因爲看了水面上突然出現的關於我二叔殺死人的畫面,而沒有胃口。我只喝了一杯豆漿,沒有心情吃包子。
二叔倒是吃的很歡,似乎已經忘記了昨天晚上才從鬼手裡頭逃出來的事情了。
我心裡壓抑的慌,我一邊喝着豆漿,一邊扭頭望着二叔。
二叔擡頭,見我看他,便一臉驚訝,問我說,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呀?怎麼這個怪樣子看我呀?我搖了搖頭,說,二叔,你年輕的時候應該沒有這麼醜吧?
二叔忽然瞪了我一眼說,什麼是醜,二叔長那麼大以來,從來就不知道醜字怎麼寫?而且,就你爺爺給我生的這一張臉,也只有帥翻天,屌炸天這樣爆棚的詞彙才能形容我。其他詞呀,根本就不挨邊。
我搖頭,說:“二叔,你就吹吧?你年輕時候要是真長那麼好看,怎麼到現在還是單身,多大的人了,連個老婆都娶不到。”
二叔聽我這麼一說,他就不高興了,他點了一下我的頭說,你這個小兔崽子,哪裡有你這麼說話的呀?而且呀,二叔實話告訴你?二叔年輕的時候,長的玉樹臨風,白白淨淨的,只不過這些年,沒有做足保養,發了福,才變成這個樣子的,當初我年輕的時候,那來追求我的小漂亮姑娘,都得排着隊呢?
二叔說完,喝了一口豆漿,又補充說,你以爲我是你呀,年紀輕輕的,整天和你那一幫狐朋狗友去鎮上買來一些日韓的錄像帶,躲在出租屋裡頭,和幾個毛都沒長全的小屁孩窩在一起,看那些沒用的愛情動作片。你說你們幾個,就你口味特殊,你居然喜歡歐美的人獸系列,怎麼,小二,給二叔說一下,你腦子裡頭到底天天都在想着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呀?
被二叔當着白老太這麼一數落,我的臉霎時就紅了。我對二叔說,那歐美的錄像帶不是我買的,是我給熊老六借來的,我只是好奇而已。
二叔彈了我一個悶棗,說,別整些沒用的!二叔扭頭,輕聲說,哪天借我看看,我也好奇。
我噗嗤一笑,說,二叔呀,咱倆口味一樣。但是我想起來二叔殺死那個女人的畫面,我就渾身不舒服,我問二叔說,二叔呀,你就給我說說,你年輕的時候,有沒有談過女朋友呀?
二叔眨了眨眼睛,笑說:“唉,不說也罷,其實,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現在想起來,只是覺得特別遺憾,那時候我太害羞,什麼都不懂,她主動來追我,被我拒絕了!”
二叔連連嘆氣,似乎對曾經的那個女人倍感懷念。
我問二叔,後來呢?你們倆怎麼了以後?
“後來呀,她嫁了人,生了娃。當了別人的妻子,當了孩子的媽,自那以後,我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聽二叔這麼一說,我也倒是覺得挺可惜的,本來我是想這麼問他,好把他以前的情事勾出來一些的,但是,聽二叔這麼一說,我倒是認爲,二叔年輕的時候也就整天只有擼啊擼的自我精神上安慰了。
二叔忽然語氣深長的告訴我說,小二呀,以後要是談女朋友,一定要交個漂亮的,豐滿的,要不然,一輩子整天看一個醜八怪,那會是一個很難受的事情。
我笑笑,故意挖苦二叔說,有些人啊,這一輩子也只能看錄像帶了。連一個醜八怪都找不到呢?二叔聽我這樣說,立馬怒瞪雙眼,舉起拳頭就要打我。
“好了,我們該走了。”白老太拍了拍屁股,站了起來。
二叔扭頭,問:“這麼快?”
“現在是大早上,人還不多,咱們要去的是陳氏古墓,別到時候被人看見了咱們挖墳,再說咱們是盜墓賊了!”
二叔把我從地上揪了起來,問我,還餓嗎?我搖搖頭,說不餓了。白老太看了看天上,只見一羣鳥兒,撲棱着翅膀飛到了樹林裡頭不見了。
“走吧。”白老太走在前邊,雖然說起話來沉穩平淡,卻是鏗鏘有力。
等到太陽高過了山頭的時候,我們三個已經到了陳氏古墓的地方了,這裡果真荒涼,雖然是一個很大的墓葬羣,但是一眼看過去,墳墓上面長滿了雜草,連石碑上面的漆都掉了顏色了。
這裡的墳墓很多,白老太走到一座墳前,都要看看石碑上面寫的誰的名字,不一會兒,我們上了一段臺階的時候,終於在一片雜草簇擁的地方,看見了有一塊石碑上面,寫着程小蓮的墳墓。看下面的一行小字,才知道這墓原來是陳世安立的。
我想了想,也覺得合情合理,那時候可能陳東華也已經死了,後來陳世安感覺絕望的時候,就可能是以爲程小蓮已經死了,所以,就給程小蓮立了一個衣冠冢了吧。
白老太指着程小蓮的墳墓說,這是一個老墓,應該就是那個瞭如塵法師把那女鬼的屍身封印的墳墓,可能是陳世安走了之後,又在陳氏古墓裡,給程小蓮立了一個衣冠冢和石碑。
不過,這裡面到底埋的是誰,就不好說了。
二叔問白老太,那女鬼的屍身,真的是在這裡嗎?
白老太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又沒來過。二叔撇嘴,回頭看了我一眼,這時候,我低下頭,看了看懷裡的那個女屍生下來的怪胎,這幾天還好,這怪胎也不哭不鬧的,想死睡覺的時候就睡覺,不想睡覺的時候,就張着兩隻眼睛,不知道在看什麼?
這孩子醜的要死,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又把他蓋住了。
白老太指示二叔說,好了,你可以把墳墓挖開了。
於是,二叔又充分發揮了他準盜墓賊的手段,只用了半個小時,就把這墳墓又挖出了一個通道,不過,這和那個李蓮花的墓一樣,也是一個墓室。我們拿出來手電,順着通道下去,進了墓裡頭,忽然一陣香氣撲鼻而來,這一點,倒是讓我想起了陳世安初次打開那一口棺材時候的事情。
墓室裡頭很黑,我總手電筒的光一照,卻見這墓室裡頭,空空蕩蕩,只在墓室的牆邊,放了三口棺材。
“唉,怎麼有三口棺材?”二叔驚呼了起來。
我們三個看見了那三口棺材,都停了下來。
白老太站在那裡沉思不語,只有我和二叔兩個人表示很驚訝,這墓碑上面只寫着程小蓮一個人的名字,但是,這墓室裡頭,卻是怎麼會出現了三口棺材呢?
即便加上陳東華的,三口棺材也說不通呀?
“難道,還有那個女屍的嗎?”我喃喃自語說。
白老太卻是乾脆,她說,多說無用,走,咱們去把棺材打開看了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