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女心驚(263)
她什麼都沒有說,帶着鈴鐺響的鑰匙走在我們的前面。
終於,我們仨來到一個小巷口,那巷子不好走,路邊全是雜草。左右都是石頭砌起的平房,屋檐因爲南方多雨的天氣,掛滿青苔,我擡起頭,看見視野中綠綠青青。南方的天,亞健康的藍。
正不知道汪婆婆帶我們何處去,突然腳步停下——到了一間老房子前。
跟村子大部分的房屋一樣,這是一棟非常普遍的南方民房,全部都是用白色而不規則的石頭砌起來的平房,跟北方很多全部都是紅磚頭砌成的瓦房類似。建築物的正中間是一扇木門,不大,左右兩扇都貼着門神。我習慣性擡頭看,大門之上又是那四個字:南陽傳芳。
汪婆婆舉起那一串鑰匙,挑出其中的一根,插進那把暗黃色的古鎖。鎖固定的地方並不高,不過她因年紀一老身子變得萎縮,夠到有點困難。我見她開得不利索,上前去幫她,就在開門同時,我立刻聞到一股嗆人的氣息——長時間無人居住沒有人的氣息。
“婆婆,這裡是哪兒?”白雪在門外張望,對這棟樸實而荒落的屋子,沒有一絲印象。
婆婆攜了她手進門,說:“小雪,看來你真的記不清許多事情了,這是你自己的家呀!”
“我(她)的家?”白雪跟我同時喊出一句。
我又回身去看,黝黑的大堂,神幾神像,燈光灰暗,蜘蛛網交錯,房間緊閉,十分詭異。這竟然是白雪在高山邊的家。
老人站的累了,徑直拄着柺杖走到廳前一把官帽椅上坐下,舉目環視這棟房子,對白雪繼續用她一貫慢的語速說:“你和你爸爸走後我就一直留個心幫你們看着這房子,墩子常常會來幫你們打掃打掃,他可一直念着你回來哩。生死自爾皆明瞭,總要死在高山邊啊——我知道這裡的人就算死在外面,魂魄終歸還是要回家的。”
“呃——”我們相顧無言,對答不上。
老太婆眯着眼睛,突然釘在我身上。我有點後背發涼。突然她又想起:“對了,有個事情得可要你說,就在上上個月的某個大雨之夜,你家遭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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