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陽木之林之後,葉雨喬悄悄地向陳浩靠近。
陳浩選在一個前方視野較爲空曠的高地上修煉。前方是一片蜿蜒起伏的林海,在盡頭處是一片白濛濛的霧氣。在霧氣之下,是一條寂靜無聲的江;
在陳浩身後,則是一棵樹根都比灌木樹幹還要粗的大樹。雖是老樹,但是仍舊開散着嫩綠的葉子,密密麻麻,夜裡替陳浩遮擋了夜空和星光,白天則爲陳浩遮擋豔陽。
沒一會後,葉雨喬終於看到了陳浩的側臉。於是,她的腳步變得更輕了,比風還要輕。
她怕打擾到陳浩,也怕陳浩看到此時她臉上細如線條的淚。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這種感覺是如此深刻。
最終,葉雨喬在一棵大樹旁止步。她躲在樹後,探出腦袋,偷偷看着陳浩。
她看到,一道道強烈的陽氣正如源源不斷的天上之水般涌入陳浩體內,在陳浩體內流轉幾圈之後轉變爲陰氣被陳浩左眼上的冥王蘭心吸收。此時冥王蘭心的光芒是如此耀眼,在隨着靈力一點點地提升而在變色,變得深邃。
而陳浩臉上膚色,隨着每次陽氣大量吸入而通紅,沒一會又因爲冥王蘭心吸收由陽氣轉化而成的陰氣而微微發青。
如此至陽至陰的交替,陳浩自然會因不適而面露痛苦之色。看着陳浩臉上的痛苦和一粒粒豆大的汗珠,葉雨喬心裡面很是心疼。
“男朋友,堅持了!”葉雨喬小聲呢喃道。
過了半個小時,葉雨喬才化作一道陰影依依不捨地離去。
然而,就在葉雨喬離去沒多久後,陳浩忽然睜開眼睛,口中隨即噴出一灘鮮血。
吐血的原因,是由於陰陽二氣轉化過多導致氣血紊亂,他需要停下來歇一歇。
半分鐘過去後,陳浩的左眼閃過紫色的光芒,隨即他吐出的血都回流入體內。
忽然,他大吃一驚,因爲他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即便風中這股味道很淡,但是他還是立馬能辯認出來。
只有他的雨喬身上纔會有如此獨特的香氣。
“雨喬來過了!”陳浩滿心歡喜,臉上十分得意,“看來她還是挺想我的,閉關修煉的第一天她就忍不住偷偷跑來看我了。”
帶着難以掩飾的微笑,他閉上眼睛,繼續聞着空氣淡存着的香氣。
當他睜開眼睛時,陳浩臉上已經變得沉重。今天一整天,他都在通過陰陽二氣轉化之術來提升體內靈力。
而現在,他需要修煉《還陽咒》了,只有還陽咒的章節提升了,他才能一次吸收容納更多的陽氣。而《還陽咒》越到後面就越難練,要是出現差池的話就會導致體內的陽氣亂串,與陰氣相沖相抵。除此之外,還有可能與陸思微傳給他的陽氣衝突。
他翻開《還陽咒》,再一次全神貫注,進入忘我無我的境界。
離開陽木之林後,葉雨喬便返回到房間內。
此時,房間內在響徹着一陣陣尖銳的尖叫聲。
唐靜在做噩夢!
葉雨喬連忙湊到唐靜面前,她沒有急着叫醒唐靜,而是先觀察一下唐靜身上可有鬼魂纏身。
“唐靜,唐靜!”葉雨喬輕聲叫喚,手輕輕拍打着唐靜的臉頰。
“嗯,嗯!”唐靜的驚慌聲變得急促,身子也開始顫抖。
葉雨喬眉頭微蹙,連忙將左手食指和中指壓在唐靜的眉心,然後往兩指上注入至陽之氣。
“啊!”大叫一聲後,唐靜霍然睜大眼睛,隨之飛出一陣陣急促的喘息。
驚魂入定之後,唐靜眼中的恐懼淡化,她看向葉雨喬,怔了怔後投入到葉雨喬懷中,顫抖着聲音道:“雨喬,我剛纔做了一個噩夢。”
“別怕,別怕!”葉雨喬拍着唐靜的後背安撫,“只是一場夢而已。”
“我夢到了一個小孩,他在我面前上吊,然後七竅流血,眼睛就一直盯着我看,我怎麼躲都躲不開。”唐靜越說越害怕,“他那個眼神,感覺很像一個人,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哪個人?”
想了許久之後,唐靜才答覆:“今天去精神病院看望那個女人。”
說完時,唐靜自己被自己的話嚇着。
“難道是那個小孩?”葉雨喬眉頭緊蹙,“你還記得他長什麼樣嗎?”
“嗯!”
第二天。
一大早,謝曉峰便去了一趟警察局,要了一張李秀蓮兒子周鵬的照片。
那是周鵬十歲的照片,手裡捧着一個獎盃和獎狀,不過當時他的笑容很勉強,眼神也有些憂鬱。
那不是一個十歲孩子該有的笑容和眼神。
然而,他的媽媽李秀蓮只注意到周鵬手上的獎盃和獎狀,並且引以爲傲。
當從謝曉峰手中接過那張照片之後,唐靜當即愕然,良久以後才驚道:“我昨晚做夢夢到的就是他!”
“難道說從我們進入到精神病院後,他就一直在我們身邊?”謝曉峰百思不得其解,“不對呀,他要是出現的話,雨喬怎麼會沒發現他!”
“這孩子還是挺不錯的呀。”唐靜一邊打量着照片一邊說道,“生前還是個小畫家呢,手裡拿着的是全市青少年繪畫大賽的冠軍獎盃和獎狀。”
葉雨喬自然不關心照片上週鵬得的是什麼獎,她在尋思着周鵬是怎麼進入到唐靜夢中的?又是在什麼時候進入到唐靜夢中。
她仔細回想,昨天他們早上去了精神病院,中午和下午都在J市的市區逛街。一路上,她都在留意着周圍環境的陰陽氣息,按理說周鵬的陰魂應該沒有可趁之機。
也許唐靜夢到周鵬只是個巧合。
可是唐靜又沒見過周鵬,又怎麼會夢到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到了中午的時候。
謝曉峰接到一個路遠打來的電話,說是昨天一整天雖然沒有青少年突然猝死案件,但是今天早上一下子死了兩名。
很顯然,昨晚周鵬忙着去對付葉雨喬、謝曉峰和唐靜,所以纔沒時間去作案。今天多死了一個,是把昨天的補回來。
“我們去死者家裡看看吧,”謝曉峰說道,“說不定我們能找到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