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昨晚上鄭崇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爲了誘她過來當擋箭牌!虧她還以爲他是爲那天晚上的事愧疚呢!
也對,鄭三少在外的名聲可不是白傳的。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對一個人好呢。遲早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譏諷,低垂下的眸子中有些黯淡。
耽擱了十幾分鐘,到包間的時候那出去買東西的嬌俏女孩已經回來,正低聲的和另一個女子說着什麼。
鄭崇清咳了一聲,兩人擡起頭,那嬌俏的女子笑着叫了一句鄭崇哥,那年紀稍長些溫婉模樣的女子也微微的點點頭,臉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嬌俏的女子已經和那溫婉女子說過了遲早早,所以看到遲早早。她並不驚訝,也微笑着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纔剛落座,那嬌俏的女子看了遲早早一眼,帶了點兒試探的笑着道:“鄭崇哥,這位小姐是?”
鄭崇端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閒閑的靠在椅子上,溫和的看了遲早早一眼,道:“遲早早。”
他不說清他和遲早早的關係,也不介紹對面的那兩位女子。氣氛有些冷場,那溫婉的女子打了圓場,微笑着道:“遲小姐你好。我叫徐靈蓉,這是我表妹方悄悄。”
遲早早客氣有禮的打了招呼,方悄悄卻並不買她的賬,皮笑容不笑的看着她。
鄭崇明顯的是過來相親的。她跟着一起來,對方有敵意。也純屬正常。遲早早低頭小口小口的啜着杯中的水,假裝沒有看到。
方悄悄見鄭崇沒有介紹的打算,也不再將遲早早放在心上。開始和鄭崇攀談了起來。多是些閒聊,鄭崇懶懶散散的,她說三句他也答不上一句。她也不覺得尷尬,巧妙的帶動着氣氛。
看得出來,來相親的是徐靈蓉。方悄悄卻有些喧賓奪主的味道。遲早早不說話,徐靈蓉只是微笑着陪着。方悄悄的笑聲輕靈不失嫵媚,卻有些單調。
牛排很快上來,遲早早悶頭就開始吃。徐靈蓉開始和鄭崇說話,都只是隨意的寒暄着。
遲早早的肚子其實早就餓了,卻不願意捲入這場風暴中,慢吞吞的吃着。鄭崇既然已經將她拉進來,自然是不允許她置身事外的,旁若無人的溫柔的給她遞紙巾,倒水。
方悄悄看着她的眼神又充滿了刺兒,明明是嬌俏可人的女孩子,那眼神卻像是要將遲早早剮下一層皮來似的。
要是換做其他的女孩子,因那眼神,恐怕手已經在打顫了。偏偏遲早早是一吃貨,依舊很淡定的品嚐着那牛排。
鄭崇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沒吃多少就放下了刀叉,也不顧有女士在,點起煙抽了起來。
他不吃,徐靈蓉自然也不會再吃了。放下了刀叉,看向鄭崇,微笑着道:“聽說阿姨去旅遊了,這次是去哪兒?”
鄭崇輕輕的撣了撣手中的菸灰,似笑非笑的看向徐靈蓉,道:“你都知道她去旅遊了,去哪兒用得着問我嗎?”
徐靈蓉的臉驀的一下子紅了起來,尷尬得說不出話來。她沒有方悄悄能說會道,但是卻知道自己這次來的目的的。鄭崇不開口,當然只有她主動了。
她媽媽和鄭崇的媽關係還算可以,這也是,鄭崇會來相親的原因。
她本來以爲,先提起鄭崇的媽媽,他會給幾分面子的。可誰知道,他竟然半點兒面子也不給。
徐靈蓉的性格本來就內向,被鄭崇那麼一堵,漲紅了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氣氛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剛纔玲瓏剔透的方悄悄這個時候卻不說話了,像是什麼也沒聽到一邊,塗着鮮紅丹蔻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划着手機。呆剛吉弟。
鄭崇又吸了一口煙,嘴角的似笑非笑收斂,淡淡的道:“徐小姐,我媽只是個局外人,什麼都不知道。”
鄭崇的聲音冰冷,徐靈蓉咬緊了下脣,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遲早早知道,事情絕對不是相親那麼簡單。自己不過是一個外人而已,不願讓徐靈蓉更尷尬,立即就要識趣的去洗手間。
鄭崇看出了她的意圖,她手中的叉子還未放下,就溫柔的道:“怎麼不吃完,你那麼瘦,別鬧着減肥。”
他的聲音雖然溫和,遲早早卻聽出了威脅的味道來。手指僵了僵,帶有些委屈的嘟起嘴,又開始繼續吃那牛排。
鄭崇輕笑了起來,輕佻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柔聲道:“這裡有道甜點不錯,我讓他們打包,晚會兒帶回去吃。”
遲早早的心裡有些窩火,又不知道他爲什麼讓她留下,只得憋屈的又開始吃牛排。
對鄭崇的行爲卻更是疑惑,這次相親,很明顯的,鄭崇完全能夠掌控,他,爲什麼讓她過來?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邊,無聊?只是這個理由而已?
遲早早的腦子裡胡亂轉着的這會兒,徐靈蓉鼓起了勇氣,看着鄭崇,開口道:“鄭總,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如果我們結婚,我不會管你任何,你依舊和現在一樣。”
鄭母對她還是比較滿意的,要不然,也不會讓鄭崇過來相親。被催婚是一件麻煩事,鄭崇的年紀也不小了,需要一個妻子。他雖然不喜歡她,但他一定不會喜歡被人打亂本來的生活。
這點兒,徐靈蓉早就已經想好。如鄭崇所說,鄭母確實只是個局外人。鄭母想要的是兒子能成家,而他們,卻是想要鄭崇幫忙。這段婚姻,不過是各取所需。
徐靈蓉本來以爲,她的這個提議,鄭崇會考慮一下的。誰知道,他卻笑了笑,撣了撣手中的菸灰,有些玩味的看着她,道:“徐小姐,你的提議很好。可惜,我沒有結婚的打算。”
他拒絕得如此直接,徐靈蓉的臉色更是蒼白,臉上的笑容勉強至極。過了一會兒,才咬緊下脣,鼓起勇氣道:“那鄭總,我家的事,能不能求您幫個忙?我爸爸說你在那邊有熟人,只是打個招呼的事。”
她的聲音中帶着乞求,鄭崇卻沒有半點兒憐香惜玉之心,似笑非笑的道:“徐小姐,求人也是要看對象的。很抱歉,我找不到幫你的理由。”
鄭崇說罷,也不管徐靈蓉是什麼表情,站起身拉開了凳子。遲早早本應該是馬上站起來的,卻不知道爲什麼,身體僵硬得跟冰塊似的,握住刀叉的兩隻手微微的顫抖,連帶着腦子也慢了半拍。
“走吧,你上班該遲到了。”鄭崇輕輕的敲了敲桌子,遲早早才反應過來,僵硬着身體放下刀叉。
對面的徐靈蓉咬緊了嘴脣,眼淚大滴大滴的打落下來,小聲的哀求:“鄭總,求求您……”
她的聲音悲傷悽婉,帶着哽咽。鄭崇卻並未再看一眼,步調沉穩的走出了包廂。
遲早早的心裡說不出的沉重,恍恍惚惚的跟在鄭崇的身後。鄭崇買單,拿了一個精緻的盒子遞給她。
遲早早卻並不像往常一樣歡快,悶着頭接過盒子。鄭崇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正想問她怎麼了,身後就傳來了嬌媚的喊聲:“鄭崇哥,等一下。”
方悄悄小跑着過來,一張明豔的臉上有些紅撲撲的。鄭崇挑了挑眉,停下了腳步。
遲早早的腦子裡一片混沌,也沒再等鄭崇,走出了西餐廳。天上飄起了細細的毛毛雨,她卻像是沒有察覺一般,恍惚着走到公交車站停下,看了手中精緻的甜點盒子一眼,有些麻木的靠在了公交站牌上。
遲早早回到公司的時候,莫莉正四處找她。她深吸了一口氣,扯出和平常一般的笑臉,開始忙碌了起來。
晚上回到家,鄭崇還未回來。遲早早去洗了個臉,在鏡子前站了好一會兒,才擦淨手,回到客廳中。
阿姨已經弄好了菜,熱乎乎的擺在桌子上。遲早早沒有吃,進廚房裡開始弄起曲奇餅來。
食材是阿姨今天買好的,她的嘴饞,愛吃零食,在家裡的時候做過幾次。鄭崇這邊什麼都有,做起來倒也順暢。
她做得很認真,聽見開門的聲音,也沒有出去打招呼。鄭崇脫了外套,直直的往廚房走來,見遲早早認真的攪拌着麪粉,挑了挑眉,道:“中午你先走了?”
“嗯,你和那誰不是要說話嗎?”遲早早回答得很隨意,邊說着邊伸手勾了勾耳邊散下的黑髮。
她連頭也沒有擡一下,心思都放在那麪糊上。鄭崇又挑了挑眉,也不去洗手,倚在門上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說喜歡我嗎?有女人找我你也不吃醋?”
“你不是不讓我想嗎?我還吃什麼醋。”遲早早依舊沒有看他,語氣平靜得很。
鄭崇語塞,也不走,就倚在廚房門口。遲早早將麪糊裝入裱花帶中,又用花嘴認真的擠出花紋,弄完放入烤箱中,調好溫度,洗淨手,才疑惑的看向鄭崇。
鄭崇冷哼了一聲,轉身就往外走。纔剛走出兩步就聽遲早早道:“哎,你衣服上那有口紅印呢。”
“哪裡?”鄭崇微微皺了皺眉,側過頭看自己的肩上。